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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曲 ...

  •   收音机里在放的是肖邦的e小调夜曲。不平衡的左右手连在一起,凑成了一条条华丽的声线。

      电视机前,墨绿色头发的青年满面慵懒的注视著屏幕,无聊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电视上在放的是美国公开赛的现场直播,而这位青年现在正在日本,时间是凌晨四点。

      翻了个身站起来,青年走到厨房去为自己拿了杯牛奶。合上冰箱後又想了想,把剩的米饭拿出来热了一下,端回客厅,趴在桌子上继续看。三十二英寸的屏幕中,伴随著广播员激动的声音,已经变成土黄的小球落在了网的那一头,随著青年嘴角一抹了解的笑意,滚回了网前,静止,不动了。

      一波波疯狂的喊叫声爆发了出来,喊得都是:“Kuni, Kuni, we love you!”声音大的仿佛要把人的耳朵震聋了一般。

      青年微微皱起了眉头,嘟哝一句:“什麽嘛,叫得那麽亲密!”

      仿佛感应到什麽一般,刚刚打出那个著名的球的拥有茶色头发的青年微微回转头来,直视著摄像机。虽然面部依旧冷寒,依旧是一动不动,墨绿色头发的青年却硬是看出了他无言的抚慰,是怕他又抓狂了吧?啧啧啧,怕什麽。自从那第一次因为实在受不了他的博爱而从机场一路把他拉回家,结果被说成是“比卡鲁宾更像猫咪”後,他才不会再做一次那种幼稚的动作。

      清楚地听到了“喵呜”一声,卡鲁宾跳上了桌子。猫咪柔软的脚爪没有弄出一点声音,大大的和他的主人很像的一双眼睛只盯著他主人手中的牛奶,一声叫得比一声急。

      “卡鲁宾?”不明所以,墨绿色头发的青年微微放低了自己的手,问:“想喝牛奶了吗?我给你倒啊。”

      卡鲁宾依然紧紧盯著他主人手里的奶,叫声倒是缓了下来。转头蹦下桌子,向门口走去。

      还是不明白,青年倒是跟上了它,喃喃的问:“你到底想去哪里啊?不会是发情期到了,想出去了吧?那应该是几年以前了都,怎麽现在又开始了?”

      猫咪看回来,狠狠一瞪。青年看著它,嗤笑:“装什麽呢?人家海棠瞪得比你好多了,我都不怕的。Mada Mada dane。”

      猫咪再把头转回去,头昂得高高的,尾巴翘得高高的,耳朵却耷拉了下来。想必斗了十几年还是斗不过自己主人这一点挺让他郁闷的吧?这样一路领他到了门口,卡鲁宾冲著门叫唤。

      “你还真是想出去啊?”青年不可思议的问。

      这时候,不停重复的夜曲刚好又一次弹到了重复开头的那里,只是更急,左右手对得更复杂,却依然是优美的乐章。

      猫爪子刨在金属门上的声音实在是比不悦耳还不悦耳。无奈之下,青年打开了门,却自己先愣住了。门外,半举著手拖著一包行李的拥有者茶色发丝的青年,就这麽呈现在他眼前。

      不可思议的伸出手去在那人脸上揪了几下,一边还喃喃道:“仁王,这个玩笑不怎麽好笑啊!”那颗头却是盯著客厅里的电视,满是茫然。

      嗯,好吧。满是茫然,直到熟悉的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越前,如果你比较喜欢让我在门口继续站著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抱著卡鲁宾绕这个街区跑十圈。”

      听著这个声音,墨绿色头发的青年--越前龙马,的一双手由捏到抱,整个人几乎都是挂在了门口那人身上。满脸的不可思议,问:“你怎麽回来了?现在电视上还在放你的访谈呢。”

      一双眼睛直盯著他抱住自己的胳膊,还有那个好像怎麽长都长不过自己的身子,门口的青年逃避话题地说:“你真的打算出去跑十圈?”

      不情愿松开手,越前就那麽抱著把人拖进了屋,虽然沿途好像有很多次都差点儿就摔地上了。卡鲁宾圆滚滚的小身子蹭著,把门推回了原位,便也参与了越前的事业,绕著青年的脚畔打圈圈。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人一猫的纠缠,青年跌坐在沙发上,看著电视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轻飘飘的抛出了一句:“世上是有一种叫做时差的东西的。”

      “可是我已经倒过时差了啊!”

      “你没有倒过来美国和日本的日期。我的比赛是昨天,这个想必是昨天的现场直播,今天的转播吧?”

      “哎?没道理我会弄错啊!”抱怨著,顺势倒到他身上,蹭几下,软绵绵的唤一声:“部长...Tezuka。”

      手冢应了一声,不动了。收音机里的夜曲即将结束,拉出了一长串的华丽,右手听起来极快,左手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八分音符。速度是天壤之别的两者,搭配得天衣无缝。

      “部长...”唤一句,又蹭一蹭,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警告的瞪他一眼,手冢道:“我才刚下飞机,不要乱来。”

      委屈的一撇嘴,越前道:“我信用就这麽差吗?那我更差一点又有什麽关系吗?运动过後睡得更好。”

      “你明天还有辅导,要是去了球场让那些人看你精神不振怎麽办?”

      “精神不振的怎麽可能是我嘛?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啦!”不由分说,轻轻的压了上去。

      收音机里落下了最後一个音符,依然不减华丽。依然是那种右手的快速左手的平稳,右手的癫狂左手的冷静,依然是那种搭配的完美无间的格调,演奏了出来。当收音机再次从头开始演奏时,沙发上已经开始上演了活春宫。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诸如:“这里很累,哎!轻点儿,嗯,到床上去好不好?”“不好!”“为...啊!叫你轻点儿,为什麽不...嗯,不好?”“因为在床上的话你就不诚实了。部长...专心嘛,专心嘛!”“你停下来我就...啊!就专心了。”“我都不知道部长也喜欢开始说废话了呢!”...此类的对话。卡鲁宾早就不知道跑那里去了,而电视上满脸圣洁的青年在用来擦汗的毛巾下,不为人知的小小掀了唇角。性格变了不少啊,部长。

      至於他们之间的故事,那无数的风雨後方才得到的如现在一般的宁静温馨,是什麽样子的?只能说,就如那首e小调夜曲,和很多很多其他的萧邦的夜曲一样,左右手不平衡的音符,谱出了一首流传千古的歌。华丽丽的一声,不求两人致趣相同,只要能在每一个小节中正正对上,默契相同,什麽样子的事情办不到?

      隐隐的,天边发亮,月亮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街道上渐渐的多了人声,屋子里,两个人却刚刚入睡,相拥而眠。

      刺激,依然是他们所追求的,因此才会去挑战世界各国的高手。平淡,他们也不会拒绝,因此才会改名换姓呆在日本的这栋屋子里。无论如何,他们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因为有对方相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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