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果沧心》貂凌

3、第一章 有着银蓝眼睛的少年

　　无人出入的小巷适合干什么呢？
　　敲诈、勒索、抢劫，都很正常。
　　毕竟再怎么光鲜的都市，也一定会有黑暗的存在。
　　但是杀人就不怎么正常了，这里不是红灯区，不是黑市，就算是混道上的也不敢在这里杀人。
　　——过一条街就是警局。
　　但是真得要在这里犯案也还不是不可以，这不，这儿就有。
　　一群小喽罗，一个老妇人，一个老人，还有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处在阴影里，对脚边逐渐发冷的尸体视若无睹，对眼前哭个不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的老妇人不闻不问。
　　“我的祖宗啊……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我骗你干吗啊我，我真得没贪阿，我……”委屈得又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喽罗用手扇着脸，在这么炎热的夏天，脾气更是不好，他不耐烦地狠狠踢了老妇人一脚，“你这老太婆他＊的说什么谎，我们老大诚心诚意的和你们合作，你们竟然敢黑我们老大！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百万富翁的老婆啊。哼！定金都付了，货呢？你说，是不是卖给别人了吧？！嗯？”
　　老妇人满脸汗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我……你们把我们家唯一的仆人都杀了，我还能怎么样啊。真得有人把东西拿走了……啊！就是他！就是他！”老妇人发疯似的指着巷口弯腰摆弄东西的高瘦身影。
　　发觉有人在注意他，那人站直了身，一脸漠然地看着巷内指着他不停大叫着的老妇人。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拿走货的，他没有表情，他冷得像杀手，所以……所以我才觉得他一定是你们的人的啊。你们要相信我，还有……还有我记得他的眼睛是银灰色的……”
　　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看上去年龄也不会很大，怕是□□少东一类的人物。
　　他神情自敛地说道，“他的眼睛……是银蓝色的。”
　　老妇人怔了一下，连忙喊道：“他……也许带了变色的隐形眼镜！”
　　不是。
　　是不是带了，少主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是浑然天成的银蓝，人类仿造不出这种真正是月亮的色彩。但即使是这样，从小养成的杀手直觉告诉他，这个秀气的男孩不简单。
　　“麻烦这位和我们走一趟好么？”他亲自开口。
　　少年很郁闷。
　　难得少得可怜的同情心发作，买了牛奶和面包来喂路边的野狗野猫，竟然让他碰到这种事情，好像还被人栽赃啊……不过，是真的也不一定。
　　按理说，应该是交出东西就没事了，可看看躺在地上的东西，那可不是木头啊。就算是交出东西也不可能会善了的吧。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应该交出什么，从小，他的记忆就很混乱，不定时的，会遗忘一些事情。□□，他又没有混过，哥哥有个朋友是和□□有关系，但见都没有见过面，更不可能告诉他该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呢？
　　老规矩，哥哥说了，不知道干吗就装酷。
　　少年留下了面包和牛奶，摸摸小猫咪柔顺的毛发后，面无表情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背好书包，对少主始终是挑衅似的默然。
　　“噢。”
　　只是一个字，简单明了，但随之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如此的特别。
　　自此，在场每个人都以为他有个撼人的身世或背景，要不怎么会有这种霸者气势呢？（最主要是敢那么拽。）因此，那些小喽罗头改了一脸蔑视，哈着腰，极有礼貌的带领他走到一边的宾士车里。
　　一直，少年的表情都没有改变过。
　　在通往郊区的路程上，坐在少年身旁的□□少主竟然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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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四个小时的颠簸路程，他们来到了郊外的一幢合式别墅外面。
　　将像是在演电影，门口有两排“迎宾”的黑衣大汉，只是每一个人都流着汗，在这39摄氏度的下午二点在这里晒太阳，恐怕不太好过。
　　他们强忍着燥热，对着先前的黑衣少年齐声鞠躬敬礼：“少东家。”
　　少东家优雅的抬抬手，示意了一下，走进去。少年自然是跟在后面。
　　这时，旁边的一个男子向他走了过来，“请交出您的行李。”
　　“……”
　　少年瞥了男子一眼。
　　无法控制的，男子冷颤了一下，在注意到少年银蓝的眼睛的时候，他有种被死神盯上的错觉。
　　他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冰冷，温度被抽走了。而且他感到……仿佛所有的快乐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回忆起了……恐惧的事情……小时候……被狼狗咬……被父母殴打……似乎所有的噩梦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小朋友，我劝你还是听话比较好。”
　　开口的是少东家。少东家并没有看到少年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男子的不同，只是出于规矩，提醒一下少年这是在谁的地盘上。没料想，倒是解救了自己的手下。
　　古果半掩上眼睑，扔出书包。不理看门的没关系，可人家少东家开口了，可不能再拽了，虽然他也很不高兴一个大他不了几岁的小孩子叫他小朋友，不过他可不想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想浪费体力。
　　男子反应过来，不理会现在自己的一身冷汗，不敢再看少年一眼，尽职的翻查了起来。还好，他得动作还不算是粗暴，只是把书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文具扔进垃圾桶，又“不小心”踩了几下作业本，撕了几张考卷，砸坏了手机和电子词典而已。
　　古果始终冷眼看着。
　　“你看《失乐园》？”少东家从地上捡起一本书，他不认为古果这样冷情的人会是基督徒，“你相信上帝？”语中不乏嘲讽。
　　古果微微摇摇头，“恶心。”
　　少东家愣住了，恶心？是说上帝么？第一次有人那么说，有点……狠。
　　“为什么？”
　　古果好像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天使就等于白痴，众神就是混蛋，恶魔相当于小丑，精灵可以是弱智，仙人完全是低能，佛祖有病，菩萨伪善，幽灵懦弱，鬼魂神经。”
　　他说他相信上帝？可能么？
　　少东家不觉好笑道：“那么人类呢？”
　　“大杂烩。”
　　白痴加混蛋加小丑加弱智加低能加有病加伪善加加懦弱加神经。
　　ｐｓ：多年后，这句话成了他的名言。
　　“哈哈哈！～～”
　　众人一脸悚然的望着大笑着的少东家，看来少东家也是平时很少有表情的那种人。
　　那么始终１０１号表情的有着银蓝眼睛的少年在想些什么呢？
　　完了，这家伙是白痴，他不擅长和白痴打交道，怎么办？
　　要杀人么？不要，烦。
　　“哈……”好不容易少东家停止了狂笑，喘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聊聊好么？你的东西我会还你的。”
　　还？坏的呢？
　　“呵呵，我赔你。”
　　这样啊。
　　“不过……请把你的武器拿出来，对不起，这是规矩。”
　　少年眯了一下眼睛。
　　……他怎么知道他有武器？因为……他太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