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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傅念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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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山后,两个人并没有直接回山洞,而是去了山顶的海棠树下,那里有老袁的墓。将带来的酒和烧鸡供奉好,念文和程则跪在老袁的墓前。
“袁叔,你的遗愿是让我替你报仇,可惜这两个月我还什么都没做到,对不起。”
程则揽过念文的肩,安慰他,“你没做到不是因为你没有能力,而是你的心终究不够狠,傅家……你爹对你不错吧。”
念文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程则摸了摸念文的头,“我不了解傅家,可我了解你,你本来就心软,如果傅家人待你好一分,你的心就会动摇一分。”
“你就是在安慰我,我就是没用,明明早就有了计划却迟迟没有出手,总是被我娘三言两语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不过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绝对不计后果的报仇,报完仇我就去战场上找你。”
无奈的摇了摇头,程则起身将念文拉了起来,“你呀,小孩子脾气,现在我们国家到处都是战场,你打算去哪儿找我?”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幼稚,念文有点羞恼,却很坚定的说,“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的。”
“嗯,我信你。”
两人告别了老袁,又一路返回到山洞里,念文时常会上来打扫这边,所以山洞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样子。
“对了阿则,你和程雄什么关系,为什么变成少帅了?”躺到了石床上的念文,看着还在收拾东西的程则,开始审问。
“程雄是我父亲,他病重时召我回去,他去世后我就继承了他的军队,不过后来我花了点时间和中央政府方面谈判,现在我的部下已经成了正规军,程家也不再是军阀世家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居然不知道你父亲是那样的大人物。”念文一脸快解释不然就生气的模样。
程则收拾完东西,脱了外套躺上石床,钻进了念文的被窝里。“是大帅府的人找来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不是有意瞒你的。”
程则没有对念文说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是系统的禁忌,索性他可以自行设定自己在这些世界的身份。他熟知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最后念文会去参军打仗,所以从他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只需要到时间去认领这个身份就好。
“那我还真是走运,居然捡到了一个少帅。”
没有拆穿念文美滋滋的想法,程则想到这个世界的剧情还没走完,他太心急没忍住在念文报完仇之前就现身了,后面的剧情依旧要进行,该死的人也必须得死。
“阿文,你要明白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袁叔不能枉死,他的遗愿我们应该替他完成。所以你的报复计划是什么?”
听到程则的话,念文沉默了。他也知道自己在程则离开的时间里太过缺乏安全感,最后难免对傅家有了些妄想,可茶山地契的事情让他看清楚了很多事,在沈云娘心里,他这个儿子未必及得上他的父亲重要,而傅家也不止他一个孙子,他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我打听到三天后李大帅有一批军火要运回来,我打算替沈万生拉拢张副官,让押送军火的船多停一个港口,然后我乘机将船上的军火掉包,到时候李大帅看到军火变成了石头一定会彻查,到时候就会查到沈万生头上,掉包下来的军火我打算带着去投军,这样混个一官半职的也方便找你。至于张淮,随便拿几张麒麟王的股票在他面前晃一晃,就能把他引到山上,再告诉沈万生张淮想要私吞股票,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
“你的计划是很好,可你却把自己也置身险地了,如果你的计划成功,李大帅不光会追究沈万生的责任肯定也不会放过你,而沈万生如果没有一开始就和张淮对上,两人一对峙也会意识到你在背后搅局,这些都会对你不利,你想过吗?”
摸了摸被程则敲了下的脑门,念文耷拉下脑袋,“我也知道计划有纰漏,而且可能还会牵累傅家,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将人搂进怀里,念文的头发一刺一刺的刷过程则的鼻尖,他笑了笑,“交给我吧。”
虽然从小到大,他在程则怀里睡过无数次了,可是今天猛地这么亲密,念文还是浑身僵硬,甚至手都不知道该摆到哪里。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许久,念文索性破罐子破摔,遵从内心的想法伸手环住了程则的腰,暗骂自己找罪受。“你都回来了当然交给你了,这两个月天天和那些人打交道都快烦死我了。不过你打算怎么做?”
“先睡觉,明天告诉你。”
已经好久没能睡到自然醒的念文,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程则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靠着石床,一双大长腿委屈的交叠着,正翻看着一些文书。在他眼神看过去的瞬间,看似专注的程则也看了过来。
“醒了,饿不饿?”
念文摇了摇头,看着程则一撑床边打算起身,他突然伸手将人拉了过来,失去平衡的程则趴到了念文身上。伸手环住程则的脖颈,念文脑袋埋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的,程则摸着他的一头软毛,笑的宠溺。
“真不饿?都快晌午了。”
“当然饿了,都有什么好吃的?”
“保证都是你爱吃的。”
一顿两个人的午餐吃完,念文站在山洞口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天空,用胳膊肘戳了下一旁的程则,“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去哪儿?”
“不想待在这里了吗?”
“我们在一起,不想别人来打扰。再说这地方我都待了二十多年了,早腻了。”
程则看着身侧这个已经长大的少年,他知道了愁,懂得了恨,也认识了世俗,但所幸他的少年最终还是坚定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好。”拉起念文的手,程则说:“去袁叔墓前,我们结束这里的一切。”
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默的走着。来到袁叔墓前,念文还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程则会这么做。
反倒是沈万生,再看到念文出现的时候,惊恐的大喊出声,“念文,快救救我,我是你舅舅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看着沈万生满身狼狈的和张淮背靠背捆在一起,念文这一刻真的是佩服程则了,他扭头看着程则笑着问,“这就是你的办法?”
“怎么样?”
“挺好,我没意见。”
不理会沈万生的喋喋不休和张淮阴狠的目光,念文和程则再次跪在老袁的墓碑前,这次,他们是为了告别。恭恭敬敬的磕完三个头,两人携手离开。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听到了三声枪响。
“真杀了?”念文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程则挠了挠他的手心,真软,“张淮死了,至于沈万生,废了他一只胳膊一条腿。”
“就这么一无所有的活着,才算赎罪!”
念文心里畅快极了,笑的停不下来,程则只是静静的陪着他。他所有的作为,不过是为了换来这样的笑容。
两人回到镇上,程则的副官突然出现,报告说李大帅的部队马上要开拔去南方战场了,念文立刻打起了那批军火的主意,他眼珠子一转程则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如再送你弟弟一个大礼。”
在念文好奇的眼神里,程则吩咐副官去大帅府通知李大帅,可以去一趟沈府,沈万生已经不足为惧,沈府任他予取予求,而那批军火两天后到码头时将由他接手。副官走后,念文冲着程则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拉来路过的一个货郎,给了人一块大洋,让货郎去傅家,“你就说沈家出事了,问傅鹏举要不要去救沈静芳。”
“走吧,带上你的兵我们也去沈家,万一李大帅过分了还得帮鹏举一把。”
果然,等两个人慢悠悠赶到沈家的时候,站在大门口都能听到李梅英哭天喊地的声音,李大帅的兵大有把沈家搬空的架势。傅鹏举也早他们一步赶到了沈家,正护着沈静芳和李大帅理论。
“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帮帮那个傻小子。”
“好,阿文你去旁边的茶楼等我。”
程则带兵进沈家的时候,李大帅心里一紧,这人不会出尔反尔来个黄雀在后吧。“少帅大驾光临,不知……”
“别伤人。”
一听这话,李大帅了然,虽然他对傅鹏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很不满,但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了。“手底下麻利点,错过开拔的时间饶不了你们。”
而另一边程则坐在凉亭里,李梅英跟他哭求着甚至像冲到程则面前,都被程则的兵拦下来了,一直到李大帅拿完所有东西离开,程则才起身离开,留下哭到瘫软的李梅英和被吓傻了的沈静芳。
沈家完了。
和念文在茶楼会合后,两人一直待到傍晚,看着傅鹏举将沈静芳带回了傅家。
“明天拿到军火后,我们就走吧。”
“不用道别吗?”
念文靠着窗户,看着远处属于傅家的牌楼,“没必要了。”没了沈家也没了李大帅,又有了茶山宝地的傅家,应该可以在这个小镇上安然无虞的生活下去。
两年后。
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程则已经是中央军第三十九集团军军长,念文一直和他在一起。八年后抗战胜利,然而庆功宴上却没人见到他们,此后两人更是音讯全无。
而后,远渡重洋的轮船上,念文背靠在程则胸口,放眼望去,海天一线不分彼此,属于他们的生活才刚要开始。保卫民族的战争已经结束,至于剩下的历史,就交给他人去书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