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傅念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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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沈静芳，开枪的张副官也傻了。
“快救人啊！愣着做什么！”傅鹏举在旁边急的来回乱窜，但是他不会水，不敢下去救人。
张副官也不会水，面对傅鹏举的催促只得装听不见，他的手下跟他一个德性。
“噗通！”念文几乎是在傅鹏举出声的同时就跳了下去。
“阿则……阿则你别吓我。”
扎进水里的念文努力睁大眼睛寻找着，因为他发现同时掉进水里，只有沈静芳浮上来在呼救，但是程则却不见了踪影。想到之前看到程则胸口的血迹，念文觉得自己的心比这初春的河水还要冷。
傅鹏举站在岸边看念文迟迟没有拉住沈静芳，急的大喊：“快救静芳啊你，瞎找什么呢？”
水里的沈静芳也不敢放过这唯一一个跳下来的人，她拼了命了摸索着靠近念文，一把抓住了想要再次下水的念文。
“救我……我不会水！”
被死死缠住的念文挣扎了好几次但完全抵不过一个求生欲强烈的人，两个人在水里浮浮沉沉喝了好几口苦腥的河水，没办法念文只能先带着静芳上岸。
在静芳被傅鹏举接过去，松手的瞬间，念文再次跳下了河，他必须找到程则。
岸上，沈静芳狼狈不堪的抹干脸披上傅鹏举的衣服，看着还在水里找人的念文，攥紧了衣服，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那个人救了她。
“臭小子你给我上来，别以为你在水里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再赏你颗子弹。”
一看就明白了张副官是在找河里那人的麻烦，沈静芳冷笑出声，“张副官，刚才你吓得我掉进河里差点丢了性命，这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在这里叫嚣！”
张副官却打着哈哈，“沈小姐，我那真不是故意的，改天我一定上门给你赔罪。”
“傅鹏举！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上岸后一直不搭理自己的沈静芳开口了，傅鹏举赶紧表态，“张副官，最近李大帅可经常来我家走动，要不要我在他面前夸夸你的枪法？”
“别呀傅少爷，我这点本事见不得人，您可抬举我了，我这就走，马上走。”张副官知道李大帅最近在塑造军队好形象，这节骨眼儿他可不想在这些小事上翻船，只得看着河里的念文放了句狠话后带着手下走了。
张副官走后，沈静芳依然不上岸的念文很不理解，她还没谢谢这个人的救命之恩呢。“喂！你在找什么呢？快上来啊！”
傅鹏举却不想沈静芳再跟念文有接触了。“静芳，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这初春的天还很冷，小心生病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你别管我，胆小鬼。”
“我……”傅鹏举看着还在河里不断摸索的念文，恨恨的咬了下唇，“静芳我们走，你必须跟我回去，这要是万一生病了舅舅舅妈以后肯定不会再让我带你出来玩了。再说那个人又不理你，谁知道他要在水里多久。”
然后，沈静芳硬是被傅鹏举给拉走了。
傍晚时分。
“阿则……你出来，求你了！”找遍了水里所有的地方也没发现程则，这一刻念文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从没来没想过自己一时兴起的见义勇为，付出的代价会是程则。
而此刻的念文手脚被河水浸的冰凉，开始有些抽搐，在终于控制不了身体沉进河底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欢喜，至少他不用面对今后没有程则存在的世界了。
“阿则阿文你们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沈云娘对于程则浑身湿透背着念文的情况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闻声赶过来的老袁却大惊失色。
“小则，阿文怎么了？你这身上的血……出什么事了？”
“没事，袁叔你先带云娘娘出去，我帮念文换身衣服，有话等下再说。”
老袁拉着不知所以的沈云娘出了山洞，他相信程则的稳妥，只是突然有了一种他们的生活要发生大变故的预感。
帮念文换好衣服盖上被子，程则坐在床边，伸手一遍遍的描绘着念文的脸。
他的身体不会受伤在水里同样呼吸自如，念文看到的伤只是他想让他看到的。但是想起他藏在水底看着念文最后喊着自己的名字闭上眼睛沉进水里时，程则感觉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在颤栗。那时他很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抱紧念文，但理智告诉他错过这次阴差阳错的变故，他会更难找到机会离开。
贪看了念文许久，但时间不会静止，该发生的故事还是得让它继续，剧情始终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根基。
虔诚的在念文唇上印下一吻，程则起身，“阿文，我得暂时离开了，很抱歉要让你独自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走出山洞，看到老袁和沈云娘正往里面张望，程则打开油纸包将凤梨酥递给了沈云娘。
“云娘娘，这是今天我和念文在集市给你买的凤梨酥，很好吃的。”
“哇！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快给我一块。”
而就在沈云娘拿起一块凤梨酥咬了一口后，却突然晕倒了。
“小则，你这是做什么？”老袁接住倒下的沈云娘，震惊的问程则。
程则只是摇了摇头，“袁叔你先带云娘娘进去安置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老袁深深地看了程则一眼，抱起沈云娘进了山洞，很快他又回到了洞口。
点上一支烟，透过烟雾老袁看不懂站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又或者他从来没有看清过程则，“说吧程则，你要做什么？”
程则不在乎老袁称呼上的改变，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山洞里面，即使有着山石的阻隔，但他似乎能透过层层阻碍看清躺在石床上的人。“我要去趟北方，参军。”
“为什么？”
“为了更好的保护念文。”
“在这个军阀割据的乱世，参军确实是得到权势的捷径，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想过念文的感受吗？他离不开你的。”
“我只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够了。”
将烟头踩灭，老袁叹了口气，“那我该怎么对念文说？”
程则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老袁，“把这个给他就行，他会懂的。”
接过木盒，老袁没在多说，“自己保重吧！我会照顾好他们母子的。”
“你也保重，最近少去城里喝酒。”
程则从来没有打算帮老袁规避他的命运，因为这对念文至关重要。他必须让念文深刻的明白人的恶性，这样念文才能在傅沈两家那种吃人的地方更好的生存下来。
第二天，沈云娘先醒了。
不只是睡醒，而是清醒。
老袁见到沈云娘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的疯病好了，眼神清明神态端庄，这个美丽的女人在疯癫了二十年后的今天清醒了。
想到昨晚沈云娘吃过程则给的凤梨酥之后晕倒，老袁的内心很震惊，十二年的时间里他竟未曾了解到程则一丝一毫。转头看向还没醒过来的念文，老袁不知道遇到这样的程则对念文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云娘你说你是傅家少奶奶？念文是你的亲生儿子？”
听完云娘的讲述，老袁震惊不已，他不想相信但内心的恐慌却出卖了他。
本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一直守护着云娘和念文他们过完这一生，他已经不再奢求翻身重回曾经的荣华，只求日子能长久的过下去。但现在云娘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却告诉他，就连奢望他也高攀不上。
“老袁你别这样，念文姓傅，他是傅家大少爷，因为我这个没出息的娘从小窝在这深山里，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你想带念文回傅家？”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回傅家。”
“念文你醒了！”
老袁和沈云娘连忙走到床边，但是念文的眼神却没看他们。
其实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山洞，念文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只是耳边传来沈云娘诉说的过去的种种，其实他是不是傅念文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感受不到程则的存在，这让他无法逃避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事实。
老袁看出念文神色不对，转身从柜子上拿过那个盒子，“这是程则留给你的。”
念文一把掀开被子，拿过盒子打开，盒子里躺着一份信和一个木雕小人。他见过程则雕的另一个小人，雕成了自己的模样，而这个小人却是程则的样子。
“程则送你回来后说要去参军，得去三个月，昨晚已经走了。”说完话老袁拉着云娘出了山洞。
“可是念文……”沈云娘还沉浸在看到亲生儿子的喜悦里。
老袁明白她浑浑噩噩这么多年，没有看清念文和程则的事，只好劝她，“刚才我们的话念文已经听到了，你让他先冷静的想一想。”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在洞外焦急等待的老袁和沈云娘终于听到了念文的声音。
“袁叔，云娘……娘，你们进来吧，我没事了。”
看着两位长辈关切的眼神，念文想笑一笑宽慰他们，却没做到，只好拉住沈云娘的手扶她坐到石床上，然后跪了下来。
“我很高兴我不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儿，只是……我不想回那个傅家，希望娘能谅解。”
“念文，人总归有个姓，你也该认祖归宗啊！”
“娘，您也许忘了，但我记得很清楚，我七岁那年亲眼看到您被人用火烧，是阿则……阿则救了您。那个时候傅家呢？您口中的丈夫我的父亲傅文旭又在哪儿？”
看着云娘落下的泪，念文起身，将情绪拉回来握住她的手，郑重的说：“我叫您一声‘娘’，是因为我是吃着您的奶长大的，我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在不知道这一切之前我就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把您当成娘了。但是傅文旭这个我从没见过的人，要我叫他一声爹，我做不到。所以娘，我是不会回傅家的。”说完，念文转身出了山洞。
老袁安慰垂泪的沈云娘，“念文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下山的时候听说傅文旭娶的夫人罗琪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傅鹏举，那孩子就比念文小两岁，就算你现在带着念文回去傅家又如何，傅家已经没有你们的位置了，念文回去只会招来别人无端的猜测和欺辱，你真的想要念文过那样的日子吗？”
“我……”沈云娘想说出什么反驳老袁，却发现老袁说的并没有什么错，是她对傅文旭抱有那些虚妄的幻想，也许真的是自己贪心了。
老袁见沈云娘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一喜，“那云娘我去看看念文，你再好好想想。”
找到念文的时候，他在离城不远的河边，老袁虽然不知道念文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看出念文依然没能接受程则离开的事实。
“小文呐，你要相信程则，他说三个月回来就肯定会回来，别担心。”
“袁叔，他的伤怎么样？他在信上说，你帮他处理过了。”
看着念文担忧的眼神，老袁一时语塞，心里暗骂程则臭小子把烂摊子丢给自己。
“没事没事，就是被子弹擦伤了，抹上金疮药再绑好绷带就活蹦乱跳了，你要相信你袁叔的医术。”
见念文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老袁看了看不远处的榕城，拉起念文，“走，跟我进城，咱们爷俩喝几杯，一醉解千愁，说不定你醉一场再醒来程则那臭小子就回来了。”
知道老袁又开始瞎忽悠，念文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跟着老袁进城了，他也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傅念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