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人工智能》芥末兔子

53、53.铁皮人的心（1）(倒V)

　　基尔想要更多的东西，他喜欢在自己和埃西亚之间并不仅仅是舰长和他的船员，或者说，他想要的只是埃西亚偶尔笑一笑，或者是主动的吻一吻他。
　　这并不是那么困难的，对吧？
　　但是，基尔.海布雷登从来不喜欢把别人变成自己想要的那样。
　　他总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完美，就是因为这些细小的缺憾……即使埃西亚的毛病更在于少了一大块什么东西。

　　莱斯特从修理层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食堂这个时候原本不该有人的，可是厨房的灯却亮着。
　　工程师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醉成这样还在用电动工具，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会还保全着十根手指的。”
　　厨房内，正有人在忙活。
　　莱斯特微微睁大了眼睛，摇晃几步，走到桌子前坐下。
　　“我做了调味饭。”站在那里的年轻人微微的笑了。
　　“基尔？”莱斯特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那条系在腰上的围裙似乎格外的有趣。
　　“我睡不着。”舰长年轻的脸上带着隐约的疲惫，他摇摇头，将切好的蘑菇放进锅里，盖上锅盖。
　　“是么，这还真让人惊讶。”莱斯特从怀里掏出酒瓶，喝了一口，慢吞吞的道。
　　“我会睡不着？”
　　“不，你会做饭。”
　　基尔笑了，“我以前经常做饭，你忘了吗？”
　　莱斯特脸上懒散的神色似乎消失了，他收敛了笑意，淡淡的道，“那是很久以前了。”
　　“我想，也许我也应该重新开始做饭……”基尔掀开锅盖用勺子尝了一口，悠然道。
　　“基尔……”莱斯特站起身，烦躁的道，“这是个错误。”
　　舰长笑了笑，抬起眼眸，“什么错误？”
　　“你，赖恩，你们两个……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那个人是个麻烦，我不知道你觉得他有多好……”
　　“不，”基尔失笑，“我没有想要和赖恩重归于好，那已经是……已经是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为你做饭。”
　　莱斯特干咳一声，“呃，真的？”
　　基尔笑笑，舀了一勺汤凑到莱斯特的嘴边，“尝尝看。”
　　“唔……”莱斯特点点头，“不错，你要开始做意大利菜？”
　　“如果你可以把番茄汁加面条称之为意大利菜的话。”
　　“我不会介意。”
　　基尔犹豫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双手撑着桌面，盯着赖斯特的脸，“我在和我的AI睡觉……”
　　莱斯特轻轻嗤笑了一声，拿起放在桌上的番茄咬了一口，“你是认真的，你知道那只是一个铁皮脑袋，对吧？”
　　“我、我不知道……”基尔的脸上带着些许迷茫，他低下头，轻轻吁了一口气。
　　莱斯特笑了，“你命令他做事了，还是……”
　　基尔很快的打断了他，“我不想谈这个。”
　　“好吧，我不是你的心理医生。”莱斯特嘟哝着，他的下巴磕在桌面上，胡子拉碴的脸和平常一样颓废的不成样子。
　　基尔几乎已经记不起莱斯特西装革履时的摸样了。
　　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三分的傲慢，用冷冷的语调分析机械动力学。

　　莱斯特似乎在什么地方有些不同，他和杰拉德.奥本海默是完全不同的天才，这不仅仅限制于两个人的专业领域，更明显的是，永远没有人会觉得莱斯特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

　　食物的香味慢慢的扩散，莱斯特竟真的有些饿了。

　　“你知道，如果你回塞恩斯去，你的待遇不会比奥本海默差。”基尔悠悠然道。
　　莱斯特微微愣了愣，摆手，“我在飞船上很好。”
　　“莱斯特……”
　　“嘿，除非你要把我提下船去，不然我哪里都不会去。”莱斯特不耐烦的站起身。
　　“别这样，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基尔耸耸肩膀，笑道，“坐下来，我还做了奶冻。”
　　莱斯特讪讪的坐下，没好气的道，“如果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我没兴趣绕圈子。”
　　基尔轻轻叹了口气，扯下围裙扔在桌上，“我想要知道一个人，他的名字是弗朗西斯.哈维尔（Francis Javier），十几年前在塞恩斯公司工作，应该是高级研究员之一。”
　　“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莱斯特淡淡的道。
　　基尔眯起眼睛，半晌，怒极反笑，“莱斯特，如果你跟我说谎……”
　　“我没有！”莱斯特提高了音量，“为什么我要因为这个跟你说谎？即使他是高级工程师，如果他是董事会成员的特别顾问，或者是帮助军方制造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的身份可能都是秘密，他的任职也不会被记录在塞恩斯公司的雇佣记录内。”

　　咣当。
　　声响在安静的食堂内显得格外响亮。
　　小锅被基尔扔在了地上，他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又是狠狠地一脚踢在了椅子腿上。

　　“怎么了？”莱斯特愕然的看着他。
　　“这个人……”基尔咬牙，“这个人和艾莉的死有关，我要找到他！莱斯特，不管有没有你的帮助都是一样！”
　　“冷静点，基尔，上帝啊……”莱斯特正色道，“我发誓，我从过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谎。”
　　“天哪……”他捂着头，坐下，声音哀伤而绝望，“我的姐姐死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很抱歉，基尔，我真的……”莱斯特垂下头，他避开了基尔的眼睛，“如果我能做什么……”
　　基尔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只是很快的站起身，勉强笑了笑，“你的调味饭在烤箱里，抱歉……我想去休息一会……”

　　他不能去责怪莱斯特。
　　也许他不能怪任何人，他也许只能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艾莉，但是……

　　在回房间的路上，他看到了埃西亚。
　　“我听到了奇怪的噪音，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不，一切都很好。”基尔心不在焉的道。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需要将之写进航程记录，并且提交报告。”
　　“很好，”基尔冷笑，“你去这么做吧。”
　　埃西亚声音淡漠，“但是，我没有足够的信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船员的心理状况和舰长的管理都是非常重要的，我需要资料来进行符合洛基的判断。”
　　原本大步向前的基尔停下了脚步，他怒气冲冲的看着埃西亚，“你知道吗？我现在没空管你的什么航行日志，我的姐姐被杀了，因为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我要找到是谁干的，在那之前，我没兴趣管其他的事。”
　　“这不符合逻辑，你并不是艾利什卡.海布雷登的保镖，她的死也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感到你有责任。”埃西亚冷冷的道。
　　基尔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的AI，紧紧的抿着嘴唇，最终，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电梯。

　　AI坚决的跟了上去。
　　“教授还没有回来，我已经提交了文件，他的不良记录会被留在军方的资料里。”埃西亚淡淡的道。
　　“好极了，”基尔皮笑肉不笑的到，“你提交你的文件吧，还有那些该死的官方报告，你爱写多少都可以，我只求你，现在别来烦我。”
　　“……”AI却好死不死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你的瞳孔似乎有些收缩，你确定你没有脑震荡，或者其他的精神方面的问题吗？”
　　“不。”
　　“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舰长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十分的重要。”
　　基尔已经几乎笑的咬牙切齿，“谢谢，我说了，不需要。”
　　“你的荷尔蒙分泌指数怎么样？更年期的提早到来在你这个年龄也不完全是没有可能。”
　　“走开。”

　　叮咚。
　　电梯的门打开了。
　　基尔快步走了出去，AI依旧是锲而不舍的跟在身后，“我不明白你的焦躁到底是为了什么，舰长。”
　　他沉默的走进了房间，AI也理所当然的跟了进去。
　　“你的内疚是没有意义的，艾利什卡.海布雷登已经死了。”
　　基尔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了AI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抵在了门上。
　　“是啊，我知道，”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谢谢你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
　　埃西亚微微侧过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反应并不符合逻辑。”
　　“去他妈的逻辑，我想再不想听你说这个！”
　　“那么告诉我，你想要听我说什么。”埃西亚认真的道。
　　基尔慢慢的松开了手，低低的道，“你得自己弄明白……我很累了……我……”
　　他还未说完，埃西亚便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还不算太坏。
　　至少，埃西亚显然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没有撞到头，也没有用舌头去舔。

　　“我做不到，舰长，”埃西亚的声音依旧冷漠，“作为一个优秀的AI，我永远都是残缺的，而你是唯一可能让我那一部分完整的人……如果离开你，我会无法活下去。”
　　“但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埃西亚，”基尔慢慢的拿开了他的手，低低的道，“这次，你得自己弄明白。”
　　基尔绕过他，走到了床边，躺下。
　　站在那里安静看了一会，埃西亚慢慢的走过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两个人背靠着背躺了一会，埃西亚还是拉过基尔的手臂环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要走好吗？”AI小声道。
　　许久，也不知道是谁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我没有其他地方好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