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人工智能》芥末兔子

55、 55.铁皮人的心（3）(倒V)

　　AI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基尔独自坐在房间内，郁郁的拨弄着桌上的糖果。
　　他心事重重的摸样丝毫没有影响坐在对面的莱斯特。
　　“你想要我说什么？他是个AI，他没有感情也不懂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基尔微微苦笑，“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
　　“你希望他像赖恩那样？别做梦了。”
　　基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低低的道，“我猜你说得对。”
　　说完，他站起身。

　　“你去哪里？”莱斯特大声嚷嚷着。
　　“去道歉。”

　　基尔的声音多少有些有气无力。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他走进了战舰的禁闭室。
　　不要跟他生气，不要跟他生气。
　　连续的对自己说了几遍之后，基尔才走到了埃西亚的那间监牢前面。

　　埃西亚沉默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一时间，基尔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嘿。”
　　“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效劳，舰长。”
　　基尔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咳嗽一声，走上前几步，“听着，之前是我……”
　　“你的道歉是没有必要的。”
　　埃西亚站起身，漠然的眼睛里不带有多少情绪。

　　“好吧。”基尔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监牢的门，同时撇撇嘴。
　　埃西亚还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
　　“你要我说什么？我道歉了！”基尔的脸上隐约的有几分恼羞成怒。
　　“我也说了你的道歉是不必要的。”
　　“……好吧，”基尔怒极反笑，“你要怎么样？”
　　埃西亚漠然的看着他，一直到基尔开始有些浑身发毛，他下意识的退到了门口，警觉的嘀咕道，“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埃西亚站起身，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又转过身，很用力的抱紧了基尔。
　　“呃……”基尔不觉得呆了一下，显然AI的行为是很难预料的，“怎么……”
　　“我不知道，”AI声音冷酷而呆板，“只是忽然想要这么做而已。”
　　“好……吧……”基尔一脸莫名的回抱了埃西亚，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我不是……”
　　“我有点想要和你交换唾液。”
　　“……你能换一个更恶心一点的方式来形容接吻吗？”
　　埃西亚张开嘴，刚要说话，基尔便堵住了他的嘴唇。
　　绵长的亲吻带着点煽情的意味，甚至在基尔想要退开的时候，埃西亚也没有松手。

　　一吻结束，基尔笑了，他低低的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埃西亚面无表情，“性|交|邀请？”
　　“……好吧，”基尔嘴角微微一抽，“我们得重新规矩一下你的语言用词。”
　　“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无法理解，我相信是你有语言障碍。”
　　“……”基尔深吸一口气，“有时候你让我想要……算了。”
　　埃西亚的手指放在太阳穴上，很快的道，“飞船航行速度正常，一切良好。”
　　“谢谢。”
　　“舰长。”埃西亚微微抬起眼眸，安静的看着基尔，“我很抱歉你的姐姐死了。”
　　基尔脸上的情绪慢慢沉了下去。
　　“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但是，这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基尔笑的有些勉强，他轻轻摩挲着埃西亚的侧脸，柔声道，“那么，你想跟我回去吗？”
　　“我没有任何理由不这么做。”
　　埃西亚看着他，眼神木然的，但是却微微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
　　“快点，我们还得回舰桥去。”
　　“你真的要开战吗？”埃西亚低低的开口道。
　　基尔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别这样，埃西亚，我不想跟你再去谈这个。”
　　“我们正在高速前往维斯.杰登宇宙区域，那里已经很靠近新智能政府的殖民地，舰长，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去那里意味着什么。”
　　“我并没有接到开火的命令。”
　　“但是，你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基尔微微张开嘴，迟疑了几秒，冷冷的道，“我是个士兵，埃西亚，我随时都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
　　“世界刚刚从战火中走出来，你的父亲会为了政治利益的考虑而不惜一切的将整个世界再次拖入战火中……塔斯坎迪纳王国还有着上百万的难民。”
　　“这一次，不是我们先动手的。”基尔冷笑。
　　“你没有证据说明你的姐姐是死于新智能政府的暗杀。”
　　基尔咬牙怒道，“他是被一个见鬼的机器杀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埃西亚沉默了，他微微侧过头，仔细的看着基尔，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我也是个见鬼的机器。”埃西亚语气平淡。
　　“……别这样，埃西亚。”
　　“也许我应该站在他们那边。”他静静的看着基尔。
　　“……”
　　“我很抱歉发生的所有事，舰长。”
　　埃西亚微微颔首，转过身，走进了电梯。

　　……

　　电梯里，AI漠然的站着，感到一阵奇怪的空虚。
　　就在基尔下来之前，博士告诉了他哈维尔的身份。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艾利什卡.海布雷登的死也许就是一场政治阴谋，一场有星际联盟政府内部掀起的阴谋。
　　所以，埃西亚决定保持沉默。
　　无论基尔是否知道真相，他都无法改变任何事。
　　但是，如果基尔不知道真相的话，他也许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引发更大的问题。
　　这样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他告诉自己。

　　AI不会感觉到不安。
　　他们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因为那些选择永远都是用最精准的逻辑推理来得出结论。
　　埃西亚默默的将头靠着电梯的门，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似乎可以稍稍的好受一点……

　　“基尔……”
　　他嘟哝着叫了那个名字，似乎程序也出现了混乱。
　　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赖恩正站在门口，他礼貌的微微一笑，然后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赖恩是一个标准的军人。
　　修长的身形，坚决而不可动摇的眼神，微笑时那隐隐的温柔似乎可以让任何人动心。

　　如果按照人类的省美标准，赖恩是一个很合适的伴侣。

　　埃西亚这样想。
　　彬彬有礼的态度，温和的语调也令人觉得很舒服。

　　他斜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赖恩，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的确，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赖恩和基尔都是完美的一对。
　　两个人都是优秀的军人，几年的军校生活让他们有更多共同语言……赖恩和他分手的原因，从当时看来，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但是……为什么基尔却疏远了赖恩？

　　有个不太愉快的想法在脑海中作祟，埃西亚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一步，赖恩温柔好听的声音却也响了起来。
　　“你知道吗？在他们的母亲去世之后，一直是艾莉在照顾他。”
　　淡淡的语调让埃西亚微微出神，半晌，他转过头，漠然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赖恩。
　　赖恩脸上神色不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埃西亚。”
　　“艾利什卡.海布雷登已经死了，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挽回这个事实……但是，如果他要因为这个原因而挑起整个星系的战争，我会尽一切力量阻止他。”

　　AI似乎忘记了自己本不应该有自我意识的问题，只是一字字的说完了这句话——原本，生成这样的逻辑对他来说很困难。
　　“什么？”赖恩惊讶的看着他。
　　“他是我的。”埃西亚一字字的道，他盯着赖恩的眼睛，“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开我。”
　　赖恩看着他，那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怜悯，“你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你没有感情……无论如何的进化，你都只是旁人制造出来的东西罢了。”
　　“……”
　　“我爱他，而那是一种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感觉。”

　　这句话，如同针一般的刺入了埃西亚的胸口。
　　他不明白心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的，只是自己在发抖。
　　是传感器故障么？
　　也许他应该让莱斯特帮他检查一下……
　　但是，意外的，他什么都不想做，他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货仓的下层，在冰冷的空气中，抱紧双腿，蜷缩成了一团。
　　他不需要氧气，而这里，工程师在没有特殊维修任务的情况下也是不会下来的。

　　“亚特兰大号，我该怎么办？”
　　飞船的控制系统并不是AI，它没有情绪也没有感应，也不会自我实现新的功能。
　　“你已经离开了你的职责所在。”电子录音生硬而冰冷，就如同自己的声音那样。
　　埃西亚抱紧膝盖，将头深深的埋在两膝之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他崩溃般的大叫起来，拳头一遍又一遍的击打着钢铁制成的地面。

　　咚——
　　咚——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飞船内回荡着，在空荡荡的下层货舱内，反反复复的继续着。

　　TBC

作者有话说

　　前阵子忙论文，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