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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胤禛 ...

  •   “四哥,九姑姑回来了。”胤祥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九姑姑?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胤禛放下毛笔皱眉的看向胤祥,“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九姑姑身边一个叫怜菲的宫女给我的,说是请你进宫一趟。”胤祥递过来一封信,胤禛看了以后,猛的站了起来,看着他慌乱的样子,胤祥奇怪的探头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睁得老大,“莫言?九姑姑为什么知道莫言的名字?”

      “说不清,不过九姑姑一定知道什么,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一起进宫。”

      胤祥赶紧点点头,“沉寂了三个月,终于有消息了。”

      艺轩阁在储秀宫的西北角,一个清雅宁静的二层小楼,是喜鸢向康熙要的地方,在宫里她就住在那里,康熙想给她换一个住所,可是她却偏偏不要,只说这里清静,康熙也就随她去了。

      “怜菲,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四阿哥的事情?你不是爱打听是非的人。”听怜菲说了很多,喜鸢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知道阿哥的作息,还如此详细,连胤禛秘密的在找人她都知道。

      “姑姑,奴婢也不瞒您,皇上说过,什么事情只要姑姑问起就说实话,其实姑姑不在的这些日子,奴婢都在为皇上办事,所以知道的就多了。”

      喜鸢喝了一口茶,淡淡的一笑,“你回答的倒是直白,你说你帮皇上办事,难道是监视四阿哥?”

      “不,确切的说,是监视索额图。”

      “索额图?”喜鸢一听,眼神一敛,“原来如此,看来皇上是英明的,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姑姑,有句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事?是皇上的禁忌吗?如果是不能说的,就不要说了。”喜鸢从来不想逼谁说什么,特别是在这深宫,一句话就能要人一条命,太重了。

      “倒不是皇上的原因,是四阿哥,奴婢看姑姑好像很关心四阿哥,想给姑姑提个醒。”

      “提个醒?四阿哥怎么了?”看着怜菲神情凝重,喜鸢知道这事可小可大,不由的重视起来,不是她多么关心胤禛,而是她受人之托,所以格外慎重。

      “是这样,之前皇上拍我跟踪索额图,我发现索额图一共派出五批死士去过山西,但是没有一批回来复命的,而那个时候四阿哥正在山西办差,奴婢心下奇怪,就潜入索额图的府中查看,随之却听见索额图说要找一本账簿,那账簿好像很重要。之后,四阿哥回京复命,却在第六天的时候,十三阿哥在西郊受伏,伤的不轻,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但是这件事却被四阿哥压了下来,只说是遇到了马匪,已经全部格杀,可是十三阿哥怎么可能受如此重的伤?不说十三阿哥的功夫多高,就说这次山西之行,皇上害怕他们遇到什么危险,让四阿哥带着三十个暗卫出发,而且这三十人功夫极好,在四阿哥十七岁的时候还曾一起学武,那时皇上就让他们陪在四阿哥的身边,配合可是相当的娴熟,可以说天衣无缝,有他们保护,如果是一般的马匪,根本近不了身。”喜鸢一听,眉头紧锁,“你在怀疑什么?”

      “奴婢暗中查过,那三十个暗卫,现在只剩下十二个。”

      “十二个?损失了一半?”

      怜菲神情凝重的点点头,“是,能让暗卫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那对方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我怀疑那些人是索额图派去的。”

      喜鸢突然想到了她,那个坠入悬崖的女人,那个她在崖下找了两个多月,却连尸骨都没有见到的女人,那时围攻她的人不下二十人,而且个个身手非凡,难道是那些人袭击了胤祥,说来时间上正好符合,那些人会是什么人?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皇上知道账簿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在谁的手里,所以一直秘而不宣,奴婢害怕的就是四阿哥找到账簿却迟迟不拿出来,最后一旦拿出,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火烧身。”

      喜鸢叹了一口气,突然从袖口逃出一样东西,紧握在手中,“他不是不想交出账簿,他比谁都想要索额图的命,只是他在等。”

      “等?”

      “对,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他是害怕,索额图抓了她,所以那是他唯一救她的筹码。”喜鸢心中有些难受,胤禛真是用心良苦,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山西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听说牵扯不少官员,不过就是苦无证据,所以一直没有了结,胤禛这个时候没有把账簿交出,就是在拿账簿当做筹码,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喜鸢坐在房中,看着手上的那块奇怪的金色项坠不由的回想起那个神情凄冷淡漠的女人,那深深的眷恋和那抹醉人的微笑,让人心颤又心疼。

      “咚咚咚”

      听见敲门上,喜鸢抬头看了过去,“什么事?”

      “姑姑,四阿哥到了。”

      喜鸢一听赶紧站起身,“快请四阿哥进来。”

      门被推开,胤禛穿着一身蓝色常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常服的胤祥,两人看见喜鸢赶紧躬首行礼,“给九姑姑请安。”

      “可不敢当,两位阿哥这礼太重了。”

      胤禛摇摇头,“不,这是应该,外人不知道就罢了,您是我们的姑姑,这礼是不能费的,这也是皇阿玛的意思。”

      “哎,随便你们吧,我就是害怕这些礼数,才不敢回宫,不敢出屋的,合着在屋里也要受牵连。”喜鸢招呼他们坐了下来,怜菲端着热茶走了进来,“四阿哥,十三阿哥请用茶。”

      胤禛点点头,看着怜菲走了出去,胤禛犹豫了一下拿出那封信,“九姑姑,这是您让人带给我的,请问你认识上面的人吗?”

      “我不认识那个人名,但是我见过一个女子,我想她应该叫那个名字。”喜鸢喝了一口茶,看着胤禛眼神中的急切,她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听说你这三个月都身体不好,一直病着?想来是心病吧?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姑娘有关?”喜鸢好像看见了他眼中的泪光,从小就坚强冷漠的胤禛,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一个女人伤心的方式会是用这种最脆弱直白的表达。

      “是,不瞒姑姑,我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姑姑,你知道她在哪吗?”胤祥没等胤禛开口,已经忍不住询问了。

      “她,死了。”

      喜鸢的话好像一记炸雷,胤祥呆滞的站在那里,嘴角不停的抽动,好像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即使瞪大眼睛,眼泪还是滑了出来,口中不敢置信的呢喃:“死,死了?不,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四哥,九姑姑说的都是假的是不是?九姑姑,你是骗我的是不是?”胤祥视线模糊的看着喜鸢,渴望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希望,可是喜鸢却无奈的别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也想那是假的,我也希望是骗你的,可是她掉进了悬崖,而我没有找到她。”

      “掉进悬崖?怎么会这样?”胤祥茫然的看着她,突然他握住喜鸢的手臂,乞求的说:“九姑姑,你告诉我,她从哪掉进悬崖的,我会找,我会找的,我马上去找,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的……”胤祥踉跄的要往外走的时候,喜鸢一把拉住他的手,一条系着红绳的金色项坠出现在他的眼前,“这,这是……”

      胤禛一看见那晃眼的金色,一把握住那枚金色的项坠,一直沉默着的他,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在那一刻慢慢的决堤,狼狈怯弱的滑过他刚毅的脸颊。

      喜鸢不忍看着两个大男人的眼泪,轻声安慰他,“她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把它交给你,还有她说她食言了,对不起。”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她的命,她真的死了,她真的离开我了。”胤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无力的摇晃着,好像一瞬间他身上的力气走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鸿羽,翩然倒下,无声无息。

      “胤禛。”

      “四哥。”

      胤禛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又一梦,每个梦里都有她的身影,她冷漠的眼神,哀怨的眼神,等待的眼神,凄凉的眼神,眷恋的眼神,每一个她在他的脑海里印的都是如此清晰,原来她在他的心中是如此的重,如此的不舍,如此的让他心痛。

      看着胤禛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喜鸢拿着手帕一点点擦掉,已经三天了,烧终于退了下来,不过昏迷的时候还是叫着一个名字,莫言,那个印在他心底的名字。

      “九姑姑,太医来了。”喜鸢起身看了一眼太医,微微服身,“劳烦了。”

      “九姑姑多礼了。”看着李太医在把脉,喜鸢退出屋外,正好看见走进来的胤祥,“你这是去哪了?怎么一头大汗?衣服怎么了?”

      胤祥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摇摇头,“没事。”

      “奴才给九姑姑请安了。”看见后面走进来的李德全,喜鸢不由的皱起眉,不过还是笑着说:“李谙达?你怎么来?”

      “皇上让奴才给四阿哥送一些补品,这段时间还是劳烦九姑姑照顾,太医说这病来的急,一时半会不能移动,所以皇上拍了太医院的泰山李太医过来把脉。”

      “这倒是没事,反正屋子够用,人手也够,回去告诉皇上,让他不必担心。”

      李德全微微颔首,“奴才还有一句话要向十三阿哥说。”

      “胤祥?他怎么了?”喜鸢看向身边的胤祥,李德全躬身说道:“十三阿哥,您今天冒犯了太子爷,奴才一定会如实回禀,只是奴才有句话要告诉十三爷,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太子爷,规矩不能废,这顿板子您是要挨了。”

      “挨就挨,我害怕那几十板子吗?”

      “挨板子?”喜鸢好像明白了什么,对李德全微微颔首,“李公公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事既然我知道了,就断没有不管的道理,那二十板子,就请您在皇上面前说说,改成禁足吧,我看着他保证他不会再惹事。”

      “既然姑姑这么说了,奴才想皇上也不会反对,那就有劳姑姑了。”

      送走李德全,喜鸢坐到椅子上看着直灌茶水的胤祥冷冷的说:“那不是酒,喝多了只会让自己更不好受。”

      “今天是太子挑衅在先。”胤祥愤怒的把杯子摔在地上,喜鸢看了一眼,怜菲找人进来收拾。

      “所以呢?你动手了?”

      “打了他一拳,然后被八哥拉开了。”

      喜鸢摇了摇头,“你觉得你四哥现在的处境还不够艰难是吗?我知道你心中有火,不仅仅是因为太子的挑衅,还有莫言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不是生气的时候,如果不想让你四哥早点死,就老实的呆着吧,这几天一直往悬崖那边跑也累了吧?”

      胤祥低着头,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天天去,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可是我得到了一样东西。”

      胤祥猛地抬头看过去,“是什么?”

      喜鸢站起身看向屋里躺在那的人有些心疼,虽然她不是常常回宫,见到胤禛的时候也不是很多,但是佟家贵妃没有去世的时候,她曾经有一年的时间住在那里,而那时的胤禛被养在佟家贵妃的宫中,虽然只有六岁,但总是围着她叫她姑姑,然后要她陪他出去玩,可是佟家贵妃去世后,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整个人闷闷的,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恭敬地站在那,慢慢的他们的关系变得陌生,而这次再见,她感觉这样的他才是她熟悉的那个小胤禛,“是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的东西。”

      第五天的时候,胤禛醒了,是猛然惊醒,嘴里依旧喊着她的名字,喜鸢看着他苍白虚弱的脸色,赶紧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松了一口气,“总算醒了。”

      “姑姑?”看着面前熟悉的人,胤禛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是佟家贵妃病逝的时候,他也是发着高烧,晕倒,醒来的时候,他没有看见自己的额娘,而是看见了离宫几年的姑姑,抱着她就是一阵痛哭,而这时,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没有等他在她怀里哭泣,喜鸢默默地站起身,把他搂在怀里,“想哭就哭吧,哭完就不要在哭了,不要再病了,时间已经够久了。”

      听着她的话,就好像开启了一道门,一道让他泪流不止的心门,所有心爱的人,都离开了,到最后,他到底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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