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斩》夜雨怜

3、第三章 救人

　　莫言站在那里，不喊不叫，没有一丝紧张，也没有一丝害怕，她的淡漠总是让人感到不安，就像一缕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的魂魄，她的存在，总是那样的不真实。

　　“把剑放下。”又是一声低喝，胤禛看着血已经从她的脖子上流了下来，他心中不禁咒骂，该死的，为什么她还能那样的淡然，难道她真的不想活了，真的不再乎死亡吗？

　　“四哥，怎么办？”

　　“啪嗒”一声，胤禛扔掉了手中的剑，看着那蒙面人问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黑衣人得意的一笑，“账簿，把账簿给我。”

　　“你们是谁的人？”

　　“少废话，如果不给我，我就先把她杀了。”

　　胤禛犹豫了片刻说到：“把人放了，账簿就给你。”

　　“四哥。”在胤祥的惊呼中胤禛拿出账簿，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为了能得到账簿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可是这一刻看着她淡漠的眼神，他却放不开，认可选择失去他得到的。

　　“你先把账本扔过来，我就放了她。”

　　胤禛看了一眼手上的账簿，又看了一眼莫言，她还是那样的安静，即便是面临死亡，“如果你敢伤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账簿在夜空中划着一道弧度落入那黑衣人的手里，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喜悦，低声说：“多谢四阿哥。”

　　听到这句话，胤禛眼睛骤然一缩，脸色微沉。

　　莫言沉寂无波的眼神，这时却闪过一丝涟漪，看着胤禛担忧的眼神，她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四阿哥，实在对不起，我接到的任务是，斩草除根。”说完那黑衣人挥剑落下，一道银光在夜幕中格外刺眼。

　　“不要。”一声惊恐的大喝，接着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莫言看着自己头顶上泛着银光的剑身，冷冷的说：“把账簿还给他。”

　　“你说什么？”那黑衣人惊恐的看着她，她的手指夹着他的剑，剑身在她额头上方再也不动分毫，看似轻而易举，但是那黑衣人却知道，那剑承载着他所有的力道。

　　莫言眼神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让人不禁一颤，抬手间一道血痕飞出，那黑衣人在惊讶和疑惑倒在地上，血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中流出，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

　　莫言憋了一眼那具尸体，从血泊中捡起那本账簿，看了一眼胤禛直接扔了过去，“我想休息了，请你们不要太吵。”说完，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她转身回到屋内，关上门，准备上床休息。

　　“四，四哥？”胤祥惊讶的说话都有些磕巴，胤禛看着手上的账簿，上面还有那粘稠的血液，他拿出手帕随意的擦了擦，随即丢下一句，“速战速决。”

　　这一夜对于莫言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夜真是一个不眠之夜，只要想起那诡异的一幕，不禁脊背发凉，好像死神降临一般。

　　“咚咚咚……”

　　一大早莫言就听见有人砸门，她无奈的坐起身，看着震动的门板，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下地开门。

　　“莫姑娘，我找……，啊，你怎么没有穿衣服啊？”胤祥本来挺急的，谁知道一看见她的打扮，赶紧红着脸转过身去。

　　莫言看着自己衣着，她哪里没有穿衣服，她还穿着白色的中衣。不过看着他的样子，她只能回去又穿了一件衣服。走到门口看着他还没有转身，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胤祥吓了一跳，猛的转身，又把莫言给惊到了。

　　莫言眉头微挑，不解的看着他，胤祥尴尬的一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刚刚你拍我，我还是心有余悸。”

　　莫言一听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颔首，“有事吗？”

　　“是四哥，他让我叫你过去。”

　　莫言想了一下问道：“去哪？”

　　“书房。”

　　“走吧。”莫言抬步走了出去，胤祥赶紧跟在她的身后，就像一个小跟班，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走进书房，胤禛坐在那里看书，见他们走进去也没有说话，胤祥小心的叫了一声：“四哥，人我带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胤禛放下书，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安静的莫言，眼神本能的向她的脖子看了过去，“胤祥，你先出去。”

　　“嗯？”胤祥奇怪的看着他，抗议的说：“四哥，为什么让我出去？有什么事我不能听的吗？”

　　“出去。”

　　看见胤禛脸色不是很好，胤祥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他看了一眼莫言，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胤禛站起身走到莫言的面前说：“坐下。”

　　莫言看着他深邃严谨的眼神，默默的坐到椅子上，胤禛看着她脖子上的盘扣，伸手一个个解开，莫言看着他的动作，但是却没有阻止。直到他解到第四个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他眉头微蹙，从袖口拿出一瓶药，小心的撒在她的伤口上，动作轻柔，但是莫言却能感到他手臂在颤抖。

　　“不要沾水，这药很灵，伤口很快就会愈合。”胤禛上完药，把药瓶放在她的手上，“回去三天上一次，应该不会留疤的。”

　　莫言低头看着手上的小瓷瓶，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在胤禛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他的手，“坐下。”

　　她的声音很轻，胤禛奇怪的看着她，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行动。

　　好一会儿，胤禛含笑的坐了下来，“你是第一个敢直视我的女人。”

　　莫言没有回答，直视拉起他的手臂，翻起他的衣袖，看着里面的白色绑带，她熟练的解开，拿起药小心的处理着伤口。

　　“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受伤了。”

　　莫言一边重新包扎着伤口，一边说：“你拿剑的姿势和挥剑的力道。”

　　“你的功夫很厉害？”被他这一问，莫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我只是杀人很厉害。”

　　对于她的淡然，胤禛心中突然有些难受，一个女人如果对生命过于漠视，那这个女人一定有过很可怕的过去，“你是杀手？”

　　“如果是呢？”莫言包扎好了，为他整理好衣袖，抬眼看向他。

　　胤禛站起身，拂过衣袖，“如果是，那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杀人了，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染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莫言别开头，看着透过窗子射进来的阳光，阳光所照之处，尘埃纷飞，阴暗之处，却没有任何痕迹，不干净的东西？难道看到的才是不干净，看不到的就是干净的吗？

　　“我知道了。”她站起身，背对着他，“还有事吗？”

　　“我的身份你知道了？”因为心中的不确定，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是。”

　　“我不允许有人背叛我，任何人都不可以。”

　　看似没有联系的问话，但是莫言知道他想告诉她什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救我？”

　　胤禛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说：“我说过，你是我救的，要死先把欠我的债还了。”

　　莫言突然笑了，背对着他，她笑的是那样的苍凉，“好，我知道了，在债没有还清之前，我不会背叛你。”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黄的子弹，“如果有一天你看见这个东西，那就是我债还清的时候，到那时，我们互不相欠。”说完她握住那枚金黄色的子弹，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