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鲁伊斯特家作为埃珍奇亚共和国规模最大的黑手党,它的领地是位于共和国最东边的城市——塞路尔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群。奢华的巴洛克式建筑、戒备森严的防御系统,无一不在耻笑世界的“正直”,领地里高大的教堂,更是讽刺地矗立在埃珍奇亚的太阳升起的地方。
以往来说,大门与领地中央的大宅间大范围的树林覆盖区域,是保护主宅的防火墙,但是此刻,林带反而很好地给入侵者提供了掩护。呈圈环状覆盖了领地整个外围的树木,欢快地摄入大宅内部的枪声和尖叫,让一切的惨烈都在小镇依旧寂静的夜晚中迅速地结束。
伊莉玛转头麻利地扣下扳机,一枪轰掉了对面举着空膛手枪面对自己的男人的脑袋,可惜此刻她手中握着的是□□,注定她不能顺便击中男人身后真正的主目标。不耐烦地“啧”一声后,伊莉玛还是很快地再次扣下扳机,贯穿了穿着毫无防御功能的真丝睡袍的惊恐少年。
“西边宅,清除完毕。”松开勾着扳机的手指,伊莉玛对着左耳佩戴的通讯器进行汇报,在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的不同的声线,统一说着“清除完毕”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脚边突然响起的闷哼声吓得伊莉玛跳开,抬手就往先前自己站的地方开了一枪,意外地又轰烂了一个人的脑袋。看着那人带着不甘的表情死去时,被击穿的手旁边掉落的手枪,伊莉玛心底升起一股难得的后怕。而在门外,刚刚完成一次漂亮支援行动的艾菲放下举着枪的手,对伊莉玛一笑,打个手势就往外走,同时,对着自己左耳处与伊莉玛同样型号的通讯器发布指示,指挥在其余几座楼宅里做着收尾工作的队友撤退。
“出乎意料地轻松。”莫茨略显懊恼地抓了抓自己漂亮的酒红色长发,伸手抓过一边的黑色大提琴盒。
“这也是多亏了阿卡丽的花。”比利无所谓地一笑,把手里的爱枪小心地放进身旁的棕色大提琴盒中。
“啊啊,有的时候真希望西昂查到的东西别那么厉害。”莫茨似乎是没听见比利的话,依旧低头折腾自己的枪,但是语气里明显缓和的不满,以及微微显露出来的自豪却让人一阵发毛,比利十分受不了地偷偷翻了个白眼。
另一边厢,鲁伊斯特的教父应该是这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种情况下。浑身充斥着无力感,使得他连把枪抓稳这么一个动作也做不到,他的妻子从开始便在一边不时地惊呼。慌不择路地,他带着妻子在飞窜的子弹下狼狈地翻身下床,并且从房间北面的大床连续翻滚到南面的墙下,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从巨大的落地窗闯进的肤色惨白的少年缓慢地换弹膛,然后准备继续扣下扳机。
——天知道他现在连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毒的都不知道。
“晚上好,鲁伊斯特先生。”象征性地敲敲门,艾菲领着伊莉玛轻巧地推开装饰华丽的房门,光明正大地闯入,闲庭信步的姿态在被玻璃反射的光线微微照亮的黑暗里忽隐忽现:“作为黑手党也敢房门洞开地准备入睡,您的勇气真是令人敬佩。”
鲁伊斯特的教父看着人走近,完全不明白对方策划这么一场入侵的意义何在,他只能警惕地注意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一边扯起一点也不优雅的微笑:“敢问阁下,有何指教?”
尴尬的沉默。
即使鲁伊斯特的教父等待了许久,艾菲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不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后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之后就转身走开。但在鲁伊斯特的教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窗边提着枪的洛迦便对着他,以及一开始就瑟缩在他身边的他的妻子一顿扫射。
“亚鲁,找到了吗?”伊莉玛一直听着通讯器里的动静,终于在通讯器另一端传来一声轻呼后开口询问。
“嗯,找到了。”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声,之后便是亚鲁略显无奈的声音:“居然真的是声控,这个保护系统该说是太严谨了还是太不严谨了呢。”
“我想那老头九成九没想过,自己最信任的妻子会在将自己最在乎的芯片偷出来之后,放在城外的别墅里。”比利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通讯器里,带着丝丝的好笑:“而且守护芯片的,居然还是他最爱的妻子的情【和谐】夫。”比利突然变得怪异的声调让位于城外别墅里,刚拿到芯片的亚鲁发出一阵大笑。
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之后艾菲下达了最后“烧光”的命令。几乎是同时,三座楼宅各自从不同的位置开始冒出浓烟,在东边宅开始燃烧起来之后,艾菲、伊莉玛以及洛迦所在的主宅,和刚被莫茨和比利入侵的西边宅也冒出了火焰,最终三座楼宅各自烧成一片火海。在火焰的映称下,莫茨带领着队友,与在大宅外清理剩余武装人员的里娜会合,迅速离开了火焰波及的范围。
直至埃珍奇亚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府邸内莫名出现的数量惊人的可燃物,使得火焰仍在持续燃烧,最后地板甚至塌陷,曝露了鲁伊斯特大宅下覆盖了整个领地地下的密室。一片焰色里残存的府邸骨架,便是当天当地新闻头条的配图。
“这一票赚大了。”西昂将芯片解析后的结果投影在墙上,一向飘忽的声线此刻更加飘忽:“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十年前就出现的技术,胜过现在研发出来的任何一个项目,这块芯片会颠覆世界的,我相信。”
“请你把句子顺序好好排正确。”艾菲轻点自己的额头,但从神情看来,她目前的心情非常地不错。
“鲁伊斯特家的战斗力太弱了啦,完全没过瘾!”莫茨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沙发上无力地撑着自己的脑袋。带着“大干一场”的愿望进行任务,却一个小时都不用就完成了入侵,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从心底感到无趣和疲惫。
西昂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唯一整个晚上都在家里悠闲地摆弄咖啡壶的阿卡丽,觉得自己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就像一个笑话:“这个我们必须得问一下亲爱的花店老板娘小姐,阿卡丽你到底是怎么把坎尔莉特全部卖给那个富婆的?”
阿卡丽冲泡红茶的姿势僵硬了一下,带着微妙的表情,她支吾了一句“其实我也吓了一跳。”,看着艾菲皱起的眉头,阿卡丽马上慌张地把状况解释清楚:“夫人是里娜招来的,我只不过是给她推荐了一下那盆花而已,谁知道她说‘我喜欢玫瑰金色’,然后就把库存全部买下来,让我找人去她家给她全部种上了。”
坎尔莉特是生长在西方一个位于偏远地带小国的花卉。在当地,坎尔莉特是医学用药的重要原料,但是在国际上,副作用不甚被明白的植物绝对不能被列作常用药原料——即使这种可以被作为镇定剂原料使用的植物在经过长时间的小范围使用后,显现出来的副作用只有产生轻微疲惫感。没有多少书籍记载得到一种生长在偏远地区的基本只有当地人知道的植物。
除了等同于麻醉药的功效以外,坎尔莉特本身就有不可思议的碳含量,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大火直至现在也没有熄灭征兆的原因。
总的来说,这次艾菲一众可以找到坎尔莉特做入侵的突破点,完全归功于西昂作为顾问,等同于百科全书一般的大脑。
顺带一提,那个出产坎尔莉特的国家貌似是叫做“天朝”,在当地有一种混入了坎尔莉特作为原料的药剂,被称作“三九感冒灵”,噢,奇怪的发音。
“坎尔莉特……不是只会引起轻微疲惫吗?”这才是西昂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明白的问题:“但是鲁伊斯特家……特别是那个教父,可是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下料了?”
“怎么可能。”阿卡丽现在倍感无奈,“问题在于,她买下了我们所有的库存。”她顿了顿,略有挣扎地说出可能是最终原因的句子:“我带人送花过去的时候,她吩咐要在她的花园里种满坎尔莉特,要给她的丈夫一个惊喜,因为她要跟她的丈夫在花园中央共用晚餐。”
“所以说,最终原因其实是……”亚鲁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情况绕晕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说得简洁些。
艾菲低下头想了好一会,最终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略显微妙,“只能说是因为摄入量太大了……你们带着防毒面具去天朝人那拿的库存吧。在密闭房间里,我们那几千盆坎尔莉特释放的药量,够迷晕一群牙买留歌长牙象了。”
‘所以说有钱人的挥霍思想真是累赘。’里娜不耐烦地啧了一口。
简单的报告会很快就在懒散的状态下结束,伊莉玛一边回应比利提出的外出邀请,一边询问艾菲是否要同行,在理所当然受到拒绝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据点。
往后的日子,莫茨的西奥家要恢复共进退的模式,阿卡丽半年前开在塞路尔的花店,虽说为此次行动贡献了不少,但他们可没有为往后如无意外,基本再无用处的空房子交租的爱好,在离开塞路尔之前他们自然要顺从阿卡丽的意见——把房子打扫干净,然后退租。
再者,位于埃珍奇亚共和国最东边的城市的特产,除了鲁伊斯特家以外,就是融合了与之交界的各个国家的饮食风格的美食,以莫茨为代表的享乐主义者对之表现了极大的好奇。
五人一走,留在据点的就只有准备补觉的未成年亚鲁、准备联网上游戏的里娜、一直保持着相对良好作息习惯的洛迦,以及偶尔会特立独行的艾菲。相互打了招呼后,艾菲看着洛迦和亚鲁走进走廊左手边的一个房间,而里娜亦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莫名愉悦地走向两人对面的房间——她和阿卡丽共用的房间,毕竟阿卡丽租的房子不大。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艾菲依旧坐在独立沙发上,盯着大敞的窗户失神——从窗户可以看见仍在冒着火焰的鲁伊斯特家。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艾菲现在坐在客厅,就可以听见洛迦和亚鲁在被窝里偶尔说话的声音,以及里娜敲打键盘的声音。似乎是终于受不了在小声音里越发放大的安静,艾菲最终站起身,拉开门往房子外走去。
里娜在艾菲走后的三分钟后就拉开房门,对面房间的洛迦和亚鲁也是如此。亚鲁皱着眉,低头用脚磨蹭着地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里娜转身的动作打断了他想说的话。里娜掏出兜里的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接通后,她往手机另一边没头没脑地扔了一句“她过去了”,声音带着点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的失落。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阵,最后伊莉玛的声音还是出现了。在安静地房子里,就算没有凑近听筒,洛迦和亚鲁也能听见伊莉玛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没事,别理她,让她自己去吧。”
对自己的队友类监视的举动一无所知,艾菲现在正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过去。
艾菲的目的地,就是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燃烧的鲁伊斯特大宅,准确地说,是离鲁伊斯特领地最近的那家旅馆。鲁伊斯特家一夜被烧毁可是个大新闻,离大宅最近的旅馆自然会被记者淹没。在人潮里,艾菲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就往楼上的一个房间走去。
进门之后,艾菲迅速地反手拴上门闩,略微生锈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并不好听。房间角落的床上躺着的人影微微蠕动了一下,最终似乎放弃了挣扎,如艾菲进来之前一般安静地躺在那,如同已经死去了一样。
艾菲上前打开了床边矮柜上的灯,老旧的台灯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使得离台灯最近的、躺在床上的人的脸能很好显露出来。
那是跟鲁伊斯特家的教父一模一样的脸,准确的说,此刻栖身在这个离他家最近的旅馆中,躺在破旧房间里的破旧床上的男人,才是鲁伊斯特家的教父。
这可是个连鲁伊斯特家的夫人都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
外界从未有人知道,鲁伊斯特家的儿子是双胞胎,如果艾菲此刻打开门往门外呼喊一声,今天晚报的头条绝对会是“鲁伊斯特家的诈尸案”,或者是“埃珍奇亚共和国第一黑手党的双胞胎”。可是不管是躺着还是坐着的人都明白,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在此时开的玩笑。
艾菲能发现鲁伊斯特家的儿子其实有两个,并且是双胞胎,可以说完全是一个由幸运引起的意外。在昨晚,她找到伊莉玛并且救了她一命之前,她就在西边宅一楼角落塌方的部位,发现了鲁伊斯特家大得惊人的地下迷宫,并且逮住了捕食完毕、正准备归巢的鸟。
如果来明的,尚年轻的艾菲可能连在老鸟手下挨下一枪的能力也没有,但是艾菲最懂得的,就是如何在背后捅人一刀。至于为什么艾菲没有当场就把鲁伊斯特家的教父杀掉,还帮他租了房间好生养着,是因为鲁伊斯特在看见她的脸的瞬间就喊了一个名字。他喊了“布里坦丁”——那是艾菲兄长的名字。
此刻,鲁伊斯特如一摊泥一样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上被石头划烂的伤口被包扎得只一张脸,但艾菲现在想把他的脸也划烂。艾菲死都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长大了”。
“你长得简直跟你哥哥一模一样。”鲁伊斯特的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艾菲隐约觉得那光有点熟悉:“你哥哥曾经是我的学生……噢,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他冷厉的眼神。”他似是毫无目标地跟艾菲拉家常,最终,在问出“你哥哥呢?”这般问题,却得到了艾菲淡定无比的“他死了”的回答后,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是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鲁伊斯特很快发出了一点奇怪的声音,然后继续讲话:“让我猜猜,哥哥的死让你很难受吧。”他瞥了一眼脸刚好隐藏在黑暗里的艾菲,“所以你成了强盗?然后又回来了?”他看着艾菲的眼睛里是深重的心痛:“可怜的孩子。”
艾菲不住地抽了抽嘴角,紧贴着身体的手悄然覆在了别在裙子下的大腿上的手枪,鲁伊斯特却用轻巧的方式化解了自己的危机,他说:“可惜你的队友似乎不怎么可靠。”
神展开。
隐约看见艾菲突变的脸色,他微笑着尽力地抓住艾菲准备拔枪的手:“西奥家,嗯,我的意思是,这个名字我还是听过的。”鲁伊斯特自顾自地絮絮叨叨,事实上却一直注意着距离拉近不少后可以清楚看到的艾菲:“据我所知,伊莉玛小姐是沃尔奇拉家的遗孤对吧,啊哈,双性人可并不多见。还有狙击手世家的莫茨·米尔克米安和那个曾经是国际刑【和谐】警的比利·基安奇。”鲁伊斯特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艾菲的脸色就难看一点,对此鲁伊斯特感到非常地满意:“噢,外界的传言可不少。”
正如鲁伊斯特所言,西奥家可谓强者云集。西奥家创建的过程过于随意,所经历的时间也过于短暂,以至于在家族真正成型之后,成员在思想上都还没有达成基本共识。这可是个可怕的情况。
过于强大的人力资源不一定是优势,有的时候反而会成为隐患。
狙击手世家的叛徒莫茨·米尔克米安,前埃珍奇亚第一黑手党的后裔艾菲·仲尔,“怪胎之巢”的遗孤伊莉玛·沃尔奇拉,从某个性质可疑的企业辞职不干的洛迦·丹丁,前军火业巨头的保镖阿卡丽·费茨艾,来历不明的亚鲁·奥基奥,退伍刑【和谐】警比利·基安奇,前黑手党顾问西昂·百可,前陆军少校里娜·弗,西奥家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足够强大的人物,假如内讧爆发谁也讨不到好处,因此即使每个成员之间相互不明目的,也都只能静观其变。
艾菲会怀疑西奥家不是没有原因的,每一个成员的被邀请时的态度都随性得过分。先不论莫茨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创建了西奥家,在艾菲不甚了解的情况下,已经在族谱里存在了不短一段时间的阿卡丽的存在,本身就极为可疑。但相比较之下,阿卡丽算是西奥家里最正常的人。
米尔克米安家与死对头沃尔奇拉家,与皇室年龄相当的传统的狙击手世家,与近几世纪才兴起的、靠人体改造发家的医学之家,这两个家族的后裔居然能和平保持共事关系,相信两家的先祖听到之后,肯定会高兴得大打出手。
再者是精神分裂的亚鲁,拥有相当强度的精神洁癖的主人格,与渴望鲜血及战争到了近乎病态地步的副人格,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像极了六年前失踪的,巴缇国第一研究班的那只实验体。与其相似的还有跟他关系一直很好的洛迦,上一次在级德特第三共和国执行的任务里,他带着一群人,勇闯对方境内一个研究所的情景让人记忆犹新,这家伙根本没想过要隐藏自己对地形的熟悉。
曾经作为正义一方的比利和里娜,以及经验远比西奥家任何一个人都多的老鸟西昂,就更不用说了,艾菲更想知道,为什么陆军里娜和海运王的保镖阿卡丽,会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为什么哥哥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军人的莫茨,和黑手党西昂会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还有那个比利,谁能告诉她那个熊孩子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可疑,太可疑了。
鲁伊斯特依旧紧紧抓着艾菲的手,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只要艾菲还对西奥家存在怀疑,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如此想着,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微笑着准备跟艾菲再说些什么。不过在他还没能成功扯起微笑的时候,艾菲的枪口已经抵在了鲁伊斯特的脑门上。
“果然是你。”艾菲似乎心情颇好,用枪口轻轻碰了碰鲁伊斯特的皮肤:“看来鲁伊斯特先生真的老了,老得分不清传言和真实资料了。”如此说着,艾菲轻快无比地打开保险栓。
鲁伊斯特的额头上划过冷汗,他不太明白情况发展到如此地步的原因,明明前一刻一切都还顺着他的想法发展着。
艾菲可不管鲁伊斯特的心里在想写什么,此刻对方的表情明显愉悦了她。“半年前出台的技术,刚好可以侦查到西昂的防火墙出现的漏洞,重新编排系统后,发现数据库里有一部分成员资料已经被偷走了。”在鲁伊斯特突然变得惊恐的眼神里,艾菲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我们找了你好几个月,不过你太狡猾了,用的居然是偷接的网络。之后为了鲁伊斯特家,本来已经放弃追查是谁趁乱偷走数据了,谁知道你自己撞上来了。”
艾菲说话很慢,却让鲁伊斯特的心跳不断加快。他似乎是想喊出布里坦丁的名字,却在吐出两个发音后意外地被打断:“噢,亲爱的鲁伊斯特伯父,你清楚你的死因跟哥哥是一样的。”
“——你知道的东西太多,并且太相信自己了。”艾菲轻哼一声,脸上却在微笑,“如此积极地研究了西奥家在级德特任务时的监控,你们想必也知道,在级德特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要打倒西奥家,麻烦请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套上了消音管的手枪只是发出了轻微的滑动声,就把子弹轻易地送进了鲁伊斯特的脑袋,让鲁伊斯特在双眼怒睁的情况下,长眠于这家镇上离他家最近的破旧旅馆——这大概是他从未想过的、最狼狈的死法。
艾菲依稀记得她第一次遇见莫茨时的情景。
“我想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莫茨轻松地微笑着抚摸手里咖啡杯的杯沿,“推翻背弃了祖训的世家、完全被利益驱使的商人和与信念背道而驰的正义,让已经疯掉的世界看看什么才叫‘正常人’。”
“要跟我一起吗?以西奥之名。”莫茨的表情自信得让人想揍他一顿,至少当时坐在他对面的艾菲是的。
虽说如此,直到许多年以后,在终结世界的战役里,艾菲仍能在西奥家徽的注视下,对着仲尔家的敌人宣战。
——以西奥之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