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嗜心》独**哨

13、13

　　“锵”的一声脆响，太阿猛然脱手，而子房也被狐妖的真气击飞至数尺之外。他咳嗽着支起身来，抹去了嘴角的一丝血迹。

　　“很好，”白狐勾唇浅笑，“近三十年来，已经很少有人能将本座逼得如此认真了。可惜，本座要让谁死，那人就绝不会活。” 他扬手欲劈，又是一记金石撞击之音，另一柄宝剑堪堪架住了他的杀招。

　　“盖……咳、咳……聂？！”

　　“师哥，你来的正好。”白狐面上笑得更欢，“你的这位恩公张道长，正缺一枚狐心治好当朝皇帝的病，换到享不尽的富贵；他既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便剖了心送他如何？”

　　“你……住口……咳咳……”子房气得血气倒涌，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想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等他一觉醒来，抬头便看见顶上倒挂着天然的钟乳石，地下扎着根根石笋；而自己躺在一张干草铺就的石床上，伤口俱已包扎过。只有盖聂一个坐在身侧，白狐和红衣蛇妖一并不知去了何处。

　　“……聂。”他一把扯住了床边人的袖子，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说的斩妖除魔什么的，只是一时气话，并没有伤你师弟的意思。更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子房，我知你为人。”盖聂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我也听说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可惜，小庄经过百年之前苏庄之事，性情大变，从此视复仇为生平唯一要务；又为了提高修为令怨魂缠身，恨意侵吞元神久矣，恐怕现在，任谁也无法说服他了。”

　　子房太息一声，闭上了眼睛。石洞里静默了半晌。

　　“子房道长，今后作何打算？”

　　“子房自幼失怙，两位师兄待我恩同再造；此次倘若救不出他们，子房也只好从之于地下了。”张道长叹道，抬眼看到灰狐狸眉心紧皱，犬齿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赶紧勉强又笑了一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也许会有转机也未可知。实在不行，在下或许还可以试试劫一次法场。”

　　“……”盖聂摇摇头，似乎并不赞成。

　　其实子房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很清楚，就算狐仙肯帮忙，合他们二人之力，从数千禁卫眼前抢人也未免太难，况且那两个国师也不简单。之后他们师兄弟又将去往哪里？崂山派的其他弟子会如何？再加上仙界司寇——够了够了，就算报了必死之心，此事也绝无可能。

　　一时心如乱麻，无法可解。

　　“子房，你伤势过重，早些休息。”灰狐突然出声道，“我出去一趟。”

　　他含糊答应了一声，从被握住的右手上传来一波又一波抵挡不住的睡意，很快再次失去了知觉。

　　盖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他面色惨白，额挂汗珠，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血的味道。子房猜测他又去与师弟打了一架，又不太好问。

　　盖聂将一个拳头大小的铜匣子塞进他怀里。“明日你把此物交给皇帝，应能保你师兄无恙。”

　　“这是……”

　　“道长可信得过在下？”

　　“叫我子房。信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

　　“信得过便好。”盖聂淡淡一笑，而子房心里突然便暖和起来。

　　是了，两位师兄没事了……

　　可是盖聂……难道说他刚才出去是去大义灭亲去了？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子房心里，又万不能说出口。

　　他口中讷讷言谢；盖聂并未多作解释，只说让他多睡一会儿。

　　这一觉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中，子房仿佛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叹息。

　　“我族素来笃信有恩必报，有仇必偿，然而终究执念过重，伤人伤己。日后你若见到小庄，可告诉我今日所说的话。”

　　“嗯。”子房也在无意识中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