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瓜田李下》莫璇卿

21、第二十章

　　孙媒婆接着问道：“那闺女长得咋样，手脚勤快不？”

　　“那还用说，全村儿你都找不到把她更标致的，干活更是一把好手！”春桃娘一想起这些年芊娘在他们家干的活，种的地，口中的话就跟流水似的，滔滔不绝啊。

　　“哟！那可好，俺什么时候去看看这闺女。”孙媒婆眼看着又要做成一笔生意，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

　　春桃娘把屁股往炕里面蹭了蹭，“但是妹妹啊，老姐姐还得说个事儿。”

　　“啥事？”孙媒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说：“老姐姐，忘了给猪喂食了，你等我把猪食倒进去啊。”

　　春桃娘看孙媒婆匆忙的身影，有些羡慕，唉，以后她也要养猪，再往后还要养牛呢。

　　孙媒婆不一会的功夫这才进屋，在旁边的盆子里一边洗手一边说：“老姐姐，你刚才要跟俺说啥事？”

　　春桃娘犹犹豫豫的弄了半天才说出口：“俺得告诉你，那闺女是个断掌，要不然也不能都二十了还没嫁人。”

　　孙媒婆本来看她扭捏的样子就觉得没什么好事，这一听见她这话，顿时有些变脸：“俺说老姐姐，你这是耍俺呢么，你弄个断掌来，这不是糊弄人么。”

　　“再说了，你让俺一个媒婆去给人家介绍了断掌女，这不是打俺的老脸么，俺这面子还要不要了，信誉要是被狗吃了，以后俺这买卖还做不做了。”孙媒婆一边说一片拍着自己的脸。

　　春桃娘一看这家伙急了，嗓门飙升，忙道：“你听俺说啊，有解决办法的。”

　　孙媒婆刚才心里有些不舒坦，“那好吧，老姐姐，你说吧，啥办法。”

　　“你看看，他们家这大儿子是个克妻的，一般女子到了他家不都是短命么，说明李家这大儿子命硬，俺找个断掌的说不定就能对症下药，俺这还带了生辰八字来，拿给算命的算算，要是正好像是我说的那不就是好事一桩么？”春桃娘把自己的歪心思全都说了出来。

　　“那得去镇子上啊，咱这村儿里可没有会这个的。”孙媒婆虽然有些顾虑，其实也很动心，想着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行了，拿自己倒是省事了。

　　“那就去镇子，俺跟你一起去。要是不行，俺这边也就不操这个心了。”春桃娘说着就站了起来，一只胳膊拽住孙媒婆就要往外走。

　　“诶呦！俺说老姐姐，你这着个什么急啊。俺这衣服还没换呢，刚才干活，浑身一股猪圈味。”孙媒婆嗔怪道。
　　“你瞅瞅俺，着个什么急啊，那你去换吧，俺在这儿等你。”春桃娘有些讪讪的又坐回了炕上。

　　尹老二今天一大早发现自己媳妇儿不在炕上，还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大早就哪儿了？去灶房看，早饭也没做，走的可够急的了。

　　尹老二熬了点粥，把春桃叫起来垫了垫肚子，百无聊赖间就想去村东头张大嫂家看打马吊去了。

　　每天上午张大嫂家都能成个局子，四个人围上一桌，桌子上放点小酒儿，玩的就是个悠闲，村儿里手里能有闲银子打马吊的不多，所以往往都是看马吊的居多，四个人一桌的牌九，能围上十来个人看牌。

　　马吊牌由四人打，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打马吊牌有庄家、闲家之分。庄无定主，可轮流坐。因而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

　　马吊牌上画着的都是水浒传里的人物，所以这村里的小孩受这马吊的熏陶，再听老一辈儿的将将说书人口中的事迹，这梁山好汉就没有不认识的，排名大致也能码出个顺序来，因为这马吊的牌数的大小，是按照梁山排名而来的，自然这牌里的万万贯就是那宋江无二了。

　　尹老二生平没什么爱好，就爱看这马吊，自己没事也钻研钻研，但是很少有时间能去观战，正赶上刚收完稻子，也不忙了，家里没什么事，也就去了。

　　打马吊的人有男有女，有的妇人一边奶着孩子一边打着牌那都是经常有的事。您别说这庄稼人粗鲁，人家活得就是潇洒也指不定。

　　尹老二这刚进了老张家的院子，就听到屋里热闹非凡，进去往旁边一坐，就看见这一群人往炕里面围成一圈，你一下，我一下的出着牌。

　　尹老二脱了鞋上了炕，挑了个地方看牌，将烟袋点着了，时不时地嘬上两口，吐出圈圈，倒也自在非常。

　　张大嫂看见他进来了，还打招呼说：“诶！尹家老大哥，你来啦。”

　　尹老二盘着腿，往前凑了凑，说道：“是啊，这两天得了闲，今儿个你嫂子她人也不在家，没人闹，耳朵根子清净了，就更闲得慌，就来看看牌。”

　　张大嫂出了一张牌，然后接话说：“俺说大哥，你说俺才想起来，俺早上还真看见尹家嫂子了。可巧了，俺刚起来，出去倒泔水，就看见嫂子她人形色匆匆地走在村头，看那方向是要出这村子。”

　　“她一天一天的竟是主意，俺是不想管她，也懒得管她，爱咋闹咋闹去。她出趟门，俺这耳根子还能养养，省的这里面生了茧子。”尹老二抽着两口烟，一想起来她去借钱这事儿就烦心。

　　这人家两口子的事，张大嫂也不好说什么，就没再接话，兀自打马吊去了。

　　芊娘和梁成商量好了，明天就去找她二叔，两人磨完了米，就一起回了芊娘家里。梁成要准备成亲的聘礼，去山上大哥野味儿什么的，把芊娘送回去之后，没做停留就走了。

　　这又是过了一天的晌午了，芊娘还没吃饭，昨个儿泡的黄豆，芊娘就去抓了把葱叶子切成葱花，把它炒了一炒，又焖了点干饭。芊娘并不知道玉扬川今儿个来找过他，总觉得他应该不会再经常来了。

　　芊娘其实明他平时总往这里跑的意思，又给这里买东买西的，绝不是因为什么这里只有她一个熟人这个蹩白脚的理由。

　　玉扬川就是看上自己了，芊娘心里其实可以肯定地说。芊娘想昨天他问自己嫁不嫁梁成的时候，自己既然都那样回答了，估计他不会再理自己了吧。

　　这不，以前天天都来蹭饭的家伙，这阵子都没来吃过饭，就算是来了，每次都匆匆地说上几句话然后就又走了，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短。

　　芊娘想自己要是和梁成成了亲，那两人还真就是陌路之人了，芊娘有些怅然。

　　唉，陌路就陌路吧，自己图的不就是个安稳日子么，这一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既然要嫁给梁成了，那就该本本分分的当人家的媳妇儿，不能再想些有的没的。

　　春桃娘今儿个因为去了趟镇上，回来的晚了些。春桃娘见自己老头子在外面叮咣地拿锤子咋着凳子，想必是前些日子坏的那个，心里有事儿，也就没说话，直接躲进了屋里。

　　尹老二看她着急火燎的样子，指不定又有啥勾当了，但是又懒得理会，扭头又摆弄自己的锥子木头去了。

　　春桃娘进了屋，从身上摸出来一块银锭子放进嘴里咬了咬，嘿！头一次看见这么大块的，春桃娘乐的都不行了。到处找地方想藏起来，这么大块银子，要是丢了，那自己不得哭死。

　　春桃娘于是翻箱倒柜的找地方去塞自己那手里的二两银子，昨个儿那三两放在了斗柜后面的砖窟窿里，春桃娘想了想，把这二两也一并放进钱袋子里面又重新塞了进去。

　　尹老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老婆子撅着屁股把斗柜挪来挪去，问：“你挪它干啥子，在那儿放的好好地。”

　　“你管我干啥，我就看它在那立着不顺眼。”春桃娘瞥了尹老二一眼。

　　“得！我就不该说这话茬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尹老二摸摸鼻子，叹了口气，往桌子旁边一坐。

　　“你还就说对了，俺就不招人管。”说着扭过身子去灶房了。

　　春桃在灶台那儿生着火，就看见她娘走了进来。

　　“娘，你去哪了，咋都快吃晚饭了才回来？”

　　春桃娘回头往门外看了看，没看见尹老二的身影，才小声说：“小点儿声，别让你爹听到。”

　　春桃拿手捂了一下嘴，然后又小声问：“娘你去哪儿啦？”

　　“嗨！去了趟镇子里，算了个卦。”春桃娘舀了一舀子大米。

　　“算卦？没事算什么卦啊？”春桃一边往灶坑的填着柴火，这边嘴里说着。

　　“娘去对了生辰八字了，你说怎么着，命里该着的，那小妖精可不就得嫁给那老李家。”

　　“啥？娘，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妥当，你这不是成了人贩子么？”春桃回头冲她娘撇了撇嘴。

　　“好你个小丫头，懂个啥，你娘我要是人贩子，那就给给她卖勾栏院去，那还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大把，犯得着这么费劲儿么。”春桃娘回头冲着春桃的背来了那么一下子。

　　“咳咳，咳咳……”春桃突然咳嗽上了。

　　“闺女，这是咋了？”春桃娘把春桃从地上伏了起来。

　　“咳咳，还能咋的，比你那么一打，被烟呛到了！咳咳。”春桃拍着自己的前胸。

　　“得，我还打错了怎么着，有你那么说你老娘的么？赶紧喝点儿水压压，然后再弄。”

　　春桃给自己倒了碗水，喝完之后，感觉好些了，冲着她娘的背影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