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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圈套 ...

  •   (一)
      刀疤在向应天办公室门口已经踌躇了有一会儿了,以至于手里那一叠印得密密麻麻的A4纸都快被手掌心里的汗浸透,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多年以来,他跟在向应天的身边,扮演的只是一个杀手和保镖的角色,不需要思考,只管做就是了。可是今天这事儿却着实让他犯难,倒不是为别的,而是他觉得向应天上次从陵园的事之后绪明显一直不太对,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段时间脾气暴躁得很。刀疤知道陵园里躺着的那一大一小在向应天心中的分量,那块墓地可是连他这个贴身保镖一向都不得靠近的地方,在几日前却突然成了处决飞仔那个反骨仔的刑场,连他这个外人都未免觉得膈应,真是弄脏了那块地界、搅扰了亡灵的清净,更何况是向应天呢。再加上最近几次的生意好像也不太顺,上游的卖家不知道在搞什么,交货的日期一拖再拖,他虽不清楚状况亦不敢多问,也从向应天不耐烦的神情上猜出了些许端倪。在这种时候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该报喜不报忧的,可他看了看手里捏着的那几张纸,就算是他巧舌如簧,也无论如何说不成是一件喜事,何况他本就不太会拐弯抹角的说话。
      他知道向应天这几天没什么耐心,固然心里踌躇着,也不敢多耽搁,小心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天哥。”看到向应天神色正常,刀疤觉得心里找回了点底,把手里那一叠纸递到向应天桌上,“按您的吩咐,这是明姐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
      向应天拿起来细细翻着,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神色越烦躁,看到最后一把抓起来最下面一张纸,狠狠地在手里攥成了个疙瘩。
      刀疤看向应天发火,只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天哥,要不要我……”
      “不!”向应天突然打断他,揪着眉头想了一会,若有所思地把手里团成了一团的纸又一点一点地铺展开,一字一字地说:“留着这个贱人,我有用。”
      “那是否要找人看着她?”
      “你派两个小的在楼下看着。她如果出门就跟着、别惊动她,然后回来跟我报告一下她都去了哪里。”向应天顿了顿,又嘱咐道,“看紧点,下个礼拜咱们的货就到了,我不希望又出什么变故。另外你明天打电话把叶开叫回来,天天跟杨宇泡在一起也没个回音,这阵子没顾上管他,我看他是快玩疯了。明天你把他和那个贱人都叫来,你也来,咱们商量一下接货的事情。”
      “天哥,把明姐也叫来?!”刀疤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得不够清楚么?”
      “知道了。”刀疤听向应天语气不对,脸上一凛,乖乖地退了出去。
      待刀疤关上门,向应天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台上种着一株含羞草,不小心碰到它,叶片便依次闭合起来,羞羞答答地拢在一起。向应天一把揪下一串叶子,用指甲粗暴地把拢起的叶片一个一个捋开,刮得叶子满身都是伤,在手指尖上留下一片绿色的汁液,向应天全然不以为意,自言自语地说道:“是时候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翻开看看,到底是人是鬼了!”
      (二)
      第二天下午,刀疤按照吩咐把明姐和叶开带到了向应天的办公室。向应天没想到的是,跟在叶开后面进来的,还有傻仔。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向应天看见傻仔跟在叶开身后拖着手进来,不由得一阵气闷。
      “我要叶开和我玩!叶开不在,傻仔好闷!”还没等叶开答话,傻仔一把扯着叶开,瓮声瓮气地抗议着。如果换做是以前,傻仔能这么流利清楚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向应天高兴还来不及呢。医生说过,像这种大脑神经受到损害的病例,如果有人能耐心地陪着患者说说话,不断刺激他,心智是可以恢复到一定水平的。医生的话叶开一直记在心里,长年累月地和傻仔朝夕相处,他早就习惯了嘴不拾闲地跟傻仔讲着话,一半是为了傻仔好,一半也是给自己解闷。傻仔在叶开的悉心照料下,心智已经大有起色、几乎可以达到幼儿园孩子的水平了,而且话也说得越来越清楚,从开始只能一两个字蹦,到现在可以清楚地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向应天曾经对叶开给傻仔带来的这种影响大加赞赏,甚至觉得叶开可比他给傻仔找来的那些狗屁大夫有用多了。
      可今天的向应天全然不以为喜,反而生气,如今他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周密安排的,他可不想计划甫一开始就节外生枝。
      叶开温柔地拍拍傻仔的胳膊,示意他安静一点,又摸着他的头安慰说:“傻仔乖,叶开跟你的向爸爸说完话,就陪傻仔玩,好不好?”他抬起头,不免有点尴尬地看着向应天,抱歉地说,“天哥,刀疤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回去看看傻仔,帮他收拾收拾,也是我太久没回去了,一进门这孩子就抱着我不撒手,我知道这种场合不应该带他来的……”
      向应天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俩一眼,吓得傻仔嗖滴躲在叶开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惊恐地瞧着向应天扭过头去,不搭理他们。向应天觉得自己对这个傻子真是又爱又恨,抛开他在修车方面的天赋不提,有的时候这孩子和自己死去的安仔如出一辙,一样的天真烂漫单纯没心机,傻里傻气地叫人看着就喜庆,可有的时候自己稍微板板脸,就看见他就缩手缩脚往叶开身后躲,就跟自己能活吃了他似的,真教人气不打一出来。不是亲生的孩子终究是隔着一层,所以一直以来他只让傻仔用“向爸爸”这个奇怪的称呼喊他,从来不让傻仔叫“爸爸”。
      “下周三下午两点我们那批重要的货就到了,在珠江货仓附近交接,你和我去接货。”向应天简洁地对明姐说道,语气就好像说今天天气好热一样自然。
      “我?!”明姐茫然地看着向应天,又扭头看了看杵在旁边的刀疤,她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就是说你。”向应天本就长了一双笑眼,此时又撩着嘴角,努力装出和善的样子,从表面上看倒是有几分亲切,“飞仔死了,我需要一个人帮手,这几年你是没亲自做过,但好歹也看了这么多年了,不如就趁这次机会熟悉熟悉,快点上手帮我。”
      明姐明显还是没办法相信这样一个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天,天哥——”这个消息对于明姐来说好得太不真实,她的声音都有点抖了。
      向应天看见她无措的样子,又加大笑容,换上一副满面春风的笑容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使劲按了按,柔声道:“你放心,反骨仔已经死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我也不想牵连更多的人,这对大家都没好处。如今公司正是用人之际,我更需要知根知底的人来帮我,你说,还有比你更知根知底的人吗,嗯?”
      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情深意切,让从一进门心就提在嗓子眼里的明姐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自从知道飞仔的死讯,每天一颗心都紧张得七上八下的,生怕飞仔一时情急在向应天面前乱咬出自己。她在家等了两天,却一点没有向应天的消息,她像失了魂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又盼着向应天赶紧出现,又害怕向应天一进门就要了自己的命。
      现在可倒好,飞仔的死非但没有牵连到她身上,反而大大地成全了她。要知道,如果能成为向应天手下第一马仔,向应天对自己必然要多方倚重,自然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对自己呼来喝去,再加上自己和向应天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没准将来还真能让他对自己重新殷勤有加起来。
      明姐早年是在声色场所里混出来的,当年也可称得上是西九龙一枝花,大大小小的帮会大佬她也见过不少,想包下她的呢也不是没有过。可直到遇到向应天,才她算是真真正正地下决心金盆洗手。向应天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当年对她也是软语温存、宠爱有加,不似那些个打打杀杀粗人,就只知道使钱,兴致好的时候也恁地粗鲁,从来半点解人心宽的话都说不出来,等兴致过了就将自己弃若敝履一般。向应天就不同,三两句话经常将自己那点小心思化解得烟消云散,哄得人打心眼里欢喜,而且在人前知道抬举着她,人后也从来不拿这件事糟践她。她这样的身份,遇到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可人儿,还有什么别的可图的?所以当年明姐一狠心,卷起包袱就跟着天哥从了良。
      明姐混了十几年混得个老妓从良的结果,也算是她的福气。可时间长了,再登对的妙人也有相看两相厌的时候,眼瞧着向应天对自己的温存一天少似一天,知心的话就不必再提了,这几年越发的颐指气使起来,生气起来动辄打骂,喝醉了酒还要在枕边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任谁也受不了这份气。况且一看向应天对自己不再稀罕,他手下那些小的们自然也就见风使舵地捧高踩低起来。她一想到那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古惑仔们,明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可向应天一扭头就忍不住用猥琐地眼神偷偷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估摸着自己的三围、意淫着自己在床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明姐这样的女人,不缺钱、不缺男人,唯独缺的是一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既然枕边的人已经温存不再,免不了会生别的念头。再加上飞仔天生风流,说起暖心的话儿来口吐莲花一般,渐渐地哄得明姐心神荡漾,便忍不住动了和飞仔合谋的念头。现在飞仔死了,她不得不重新想办法。其实办法想来想去也就一句话,在道上混的,靠姿色的还是干不过靠实力的,何况她一年一年眼瞅着残花败柳下去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上位,成为向应天手下得力干将,向应天自然会对自己重新青眼有加起来,到时候想听两句甜言蜜语还不就是一撒娇的事情,至于那些个不怕瞎眼的古惑仔们,只怕到时候抢着恭维自己一声“阿嫂”还来不及呢。明姐瞬间把这些事在心里过了几番,心里不由得大为畅快,酒后喊谁的名字这件事又算什么呢,谁心底里还没个不为人知的犄角旮旯啊。她搂着向应天,脸上挂满了前所未有地柔情蜜意。
      向应天强按下心底一阵一阵涌上来的恶心,轻轻咳了两咳,似乎是在提醒她还有外人在场,又哄她道:“今天海港城有个新饭店开张,一会儿我们去尝尝,我说两句话就走,你先下去在车里等我。”
      等看着明姐带着一脸荡漾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门口,又扭过头吩咐叶开:
      “你回去告诉杨宇一声,我托他帮我带的货也是下周三到,放在我和他之前说好的地方,你回去问问他,然后到时候带他去看看,我打好了招呼,见到你仓库那边就会放行了,到时忙完了这边的事我也会去,他看完没问题了我好装车。”他又看了看一直拉着叶开不放手的傻仔,顿时又把刚才傻仔不合时宜地出现这件事想了起来,于是便对叶开没了什么好脸色,一脸不耐烦地补充道:“让你跟着杨宇那么长时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给我套出来。既然傻仔那么黏你,你这两天就少在杨宇跟前晃悠了吧,没事多回来陪陪傻仔,最近公司事多,替我好好看着他,你们俩没事也别到处乱跑。”说完就挥了挥手,让叶开赶紧带着傻仔回家去。
      (三)
      叶开把傻仔送回家,哄着他玩了大半日,又哄他上床,讲了好几个故事,一直到傻仔的眼皮子沉沉地耷拉下来,鼻子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叶开看了看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拉过一条毯子帮傻仔搭了搭肚子,方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了出来。
      他两手抄着口袋,沿着熟悉的街道左绕右绕,走过几条巷子,一闪身钻进了一家网吧。他要把消息尽快地送到齐一心手中去。他进了网吧,随便找了台机器坐下,按照齐一心之前和他约好的,在一个浏览量很大的公众论坛上用“幻影飞刀”这个ID登陆,发布了一条刚刚在街边八卦小报上随便一眼扫来的小道消息,然后@了一下“玉面神医”这个ID。想到齐一心的模样,叶开忍不住对着这个ID打了个冷战。
      齐一心的方法虽然古怪,却很有效率,叶开在那天半夜就收到了碰头的通知——当然还是一条垃圾短信,这次他们见面的地方,约在了梳士巴利道上。
      这个名字听起来拗口,可是地方却不陌生,基本上来过香港的人基本上都到过那里,一年四季游客川流不息的。这条路就在海港城的南门外和香港文化中心之间,是从海港城沿着海边去往星光大道的必经之路,沿着梳士巴利道往海边走,就能看见天星小轮的售票处。它旁边的香港文化中心和钟楼,是香港的地标性建筑之一。每当香港文化中心有活动的时候,从这条路一直到星光大道,来参观游玩的人摩肩接踵,时常把一条路堵得水泄不通。
      叶开照常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他兴致勃勃地一会凑到冰淇淋车前望望,发现齐一心今天并没有扮成卖冰淇淋的老头,一会又去星光大道上看看,发现也没有多出来一个人体雕塑,甚至连垃圾桶他也望了望,可惜海港城附近的垃圾桶都太小,他觉得那里面并蹲不下一个老头进去。叶开望着眼前络绎不绝的游客,心说他不会那么没创意扮成游客吧,这也忒难找了!
      当齐一心终于出现在叶开眼前的时候,叶开刚看了他一眼就觉得似乎浑身都不对劲了,没等齐一心说话,叶开就忍不住张嘴问道:“你今天出什么事啦?”
      齐一心不爽地挑了挑眉毛:“衰仔!一见面就盼着我出事,我出事你高兴是吧?我可是还欠着你五千块钱呢。”
      “不是不是,你等会……”叶开打断齐一心要说的话,围着他整整转了两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终于挠着头发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话刚一出口,他又吞了回去,“不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正常?”
      齐一心今天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除了刚才在便利店买了瓶水以及给叶开买了点心以外,手上什么也没拿,一脸轻松地出现在叶开眼前。既不像买冰柜的、也不像游客,事实上齐一心今天不像任何角色……和物体,他就这样正正常常地出现在叶开眼前。就是这正常的齐一心让叶开觉得这简直是最大的不正常。
      “说话颠三倒四的!”齐一心不满道,旋即又笑笑解释说,“这不是这几天搞动漫节嘛,你师母店里好玩的衣服都租出去了,我一件也没捞到。”
      一听见这话,叶开心里一块石头“咕咚”落了地,还好,还是那个不正常的齐一心。叶开瞬间觉得正常的世界真美好。他一五一十地把向应天在珠江货仓接货的计划告诉了齐一心,又告诉他还有一批货是准备交给杨宇的,也是同一天稍晚一些的下午。
      “交给杨宇的是什么货?在哪?”
      “不知道,应该不是毒品,虽然上次飞仔的事情杨宇把自己洗脱出来了,但毕竟他对杨宇还是心怀芥蒂的,应该不会放心把毒品交给杨宇。地点我现在还不知道,杨宇知道,到时候向应天让我开车带杨宇过去,就知道了。”
      “那就好。”齐一心点点头,“我回去跟上面汇报,尽快安排人手,争取这次人赃俱获。你那天尽量就别跟着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太危险。”
      “你放心,我最近的任务都是陪着傻仔,才不会跟着去呢。”
      齐一心把买的点心递给他:“上次说好的两份,奶黄包没抢到,买了鸡蓉灌汤包和麦香包,一咸一甜。任务快结束了,自己万事小心,抓到向应天我帮你请功!”
      叶开捧着点心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脸阳光灿烂地冲着齐一心赖皮道:“请完功,你还得请我上利苑吃早茶!”
      (四)
      叶开不知道,向应天精心编织了一个圈套,正等着他一脑袋扎下去。
      下午叶开带着傻仔离开以后,向应天立马收起了那副故意摆出的不耐烦的面孔,冲着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刀疤招了招手,待刀疤来到跟前,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嘱咐着:
      “下周三交货的时候,我不会亲自去、货也不会去,你替我看着点这个贱人,差佬一出现,立刻干掉她!”
      这话说得刀疤一愣,“天哥,您知道会有差佬?”
      向应天拍拍刀疤的肩膀,“我说的是万一,你照做就是,别的别问,自己小心点。”
      只做不问是刀疤一贯奉行的做人原则,因此向应天这么说他再踏实不过,也就真的没再多问,一点头出去了。
      向应天的心机,不可谓不深。
      自从上次飞仔带货在香港机场出事以来,内鬼这件事就像影子一样笼罩在他心头,搞得他成天坐卧不安的。他曾经怀疑过飞仔,可是如今看来他只是吃里扒外而已,并非是内鬼。今年以来,算上飞仔那次失手,他已经连续丢了五次重要的货物,一时间向氏企业要垮台的消息在黑市上传的沸沸扬扬,搞得许多原来的大买家都不太敢从他这里进货,纷纷寻找其他卖家去了,这次从巴基斯坦来的货是一批高纯度□□,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也是他目前手上硕果仅存的一个大买家两年前特地从他这里订的货,这次如果成功,将成为他向氏企业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如果搞砸了,就算侥幸逃脱警察的追捕,再翻身可就难了。所以他一天也不能多等,一定要在这批货物交易之前把内鬼揪出来!飞仔一死,他号称要躲躲清静,一个人跑到日本住了几天,细细地把身边的人挨个想了一遍之后,觉得最大的嫌疑,也就集中在明姐、刀疤和叶开三个人身上了。的确,这三个人离自己太近了,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们。
      他绞尽了脑汁才出来这一石三鸟的计策。
      他先把三个人都召到自己的办公室,当众宣布自己的货物会在下周三下午两点到达,而且自己会亲自去交接。如果内鬼是他们三人的其中一个的话,那么这个内鬼必然会忙不迭的把这个消息报告回去,所以当天下午警察就会出现在珠江货仓,准备抓他个人赃俱获。
      向应天是特意留着明姐吸引警察的注意力的,他自己则会在另外的地方有充足的时间妥善安排真正的货物。等到警察发现明姐的出现是个圈套的时候,他应该早已把货物接收好,存入自家仓库等待买家上门了。为了避免明姐落入警察的手中、将自己出卖,他嘱咐刀疤必须在警察一出现就杀掉明姐灭口,如果刀疤不是内鬼,则明姐必死无疑!
      而这个计策一箭双雕的地方在于,自己和货物都不会出现在珠江货仓这件事,他只告诉了刀疤一个人,所以如果那天警察没有在珠江货仓展开抓捕行动,则说明刀疤就是内鬼。刀疤并不知道自己当天会在哪里出现,因此对自身安全没有威胁。
      这个计策再进一步,如果警察当天在珠江货仓一无所获,必然会紧急和内鬼取得联系,那么有嫌疑的只有叶开一个人,而他又是唯一可能从杨宇口中知道自己会在另外那个地方出现的人,所以一旦警察扑到那个另外的地方,就足以说明,内鬼就是叶开无疑!而且这个计划最聪明的是,等警察扑过去的时候,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悠然离开了,警察既抓不到人也不会在那个地方找到想找的东西,因此只能是空忙活一场,而他自己又可以找出那个隐藏了多年的内鬼且不动声色,以便他有充足的时间铲除这颗潜伏的毒瘤。
      至于那个贱人嘛……向应天不无得意地想,到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只真的鬼了,谁还管她是不是内鬼呢!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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