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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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虚化，还是虚化的死神。
凝睇那宛若覆上支离破碎面具的异物，他没有畏惧，只有莫名的兴奋。放下手中的斩魄刀，平静对上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眸。
柳暗花明。备受排挤而被队中的五席打发前来此等危险之地，却意外邂逅这足以颠覆以往认知的异物，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摘下平日里作为保护色的眼镜，将额前的发绺悉数理于脑后，温文尔雅的俊颜蓦然化为不羁。
「你和你的同伴将会被称为「破面」，往后将助我蓝染惣右介成就大事，但是——」
感知一股强大的灵压由远及近，冷冷弯起唇角，阖上眼眸，扬起手中那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优雅的斩魄刀。
「你，必须死！」
或许在这杂兵身上使出「卐解」可谓大材小用，但若被他人发现这个秘密，就太无趣了……
倏光掠过异物的脖颈，不费吹灰之力，庞然大物在声嘶力竭的哀吼过后，终，灰飞湮灭。
「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队长。」
已然恢复平日予人的斯文印象，恭敬向赶至的五番队长颌首致意。只是在触及尾随其后的男子，蓝染微怔，旋即弯起温文的笑容。
「朽木队长。」
白哉微微颌首回礼，环顾四周，见传闻中那神出鬼没的大虚已然杳去无踪，阖了阖眸，悄然放下之前的担忧。
「夏本队长，记得一番曾下令只有队长级以上的死神方能涉足这里。」
「很抱歉，的确是我的疏失。」
夏本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神情漠然的白哉，旋即转向蓝染——
「宫田五席实在有欠考虑，竟让你孤身一人前来这里。不过可以独自消灭这里的「虚」，蓝染十席，你果然前途无量。」
「队长过奖。其实那只大虚并非如传闻中那般骇人，劳驾您亲自前来，不胜惶恐。」
明了五番队长只是碍于他与白哉过去的交情，无意得罪身为贵族的朽木家独子，于是微笑颌首，以示对这冠冕堂皇的恭维的感激。
「既然如此，那么朽木队长，我先告辞了，番中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夏本无意多做逗留，径自离去，留下生前的一双好友默然相视。
「辛苦了。」
沉默半晌过后，白哉背过身去淡然说道。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对挚友道声抱歉。若非他当初一意孤行，以朽木家的名义招揽蓝染夫妇入静灵廷，他们二人现在亦不会身处如此尴尬的境地……
思及此，他阖眸轻叹。
或许他太过天真，静灵廷不比新撰组，后者上下一心，前者却是离心离德……
侧首望向那个已然被尔虞我诈的现实磨平棱角的男子，白哉悄然蹙眉。
当初为挚友铺陈一条坦荡之路的初衷与现实可谓是背道而驰。现世练就的卓越剑术，加之对鬼道的天赋异禀，蓝染自身的才能根本无需假手他人便可成就在尸魂界的威名。但事与愿违，正是因为和朽木家的渊源，他在灵学院练就的高人一等的实力终被埋没，在五番队中嫉贤之辈的刻意打压下，不仅遭人排挤，像今日这等有惊无险的高危任务更是不胜枚举——
或许正是明了自己微妙的处境，曾经在战场上如修罗般的不羁身影渐渐为而今的温文儒雅所取代……
凝睇镜片背后愈发深邃眼眸，白哉蓦然升腾起一抹疏离。
纵使明了这是蓝染的保护色，但不知为何，身后这个举止得体的男子愈发陌生，似是与他渐行渐远……
「朽木队长。」
蓝染出声打断白哉的思绪，收起斩魄刀，他微笑道——
「一直没有机会向您道喜。听闻四枫院家的千金巾帼不让须眉，恭喜您和这般如花美眷订下婚约。」
「谢谢。」
白哉不置可否地应道，一想到与四大贵族之首的四枫院家联姻之事，俊颜悄然掠过一丝复杂情愫。
在上位者并非如世人眼见那般风光无限，身为朽木家继承人，更是身不由己，凡事当以家族为先，甚至连终身大事亦是宗老代为拟订。
「不必太过忧心，联姻不尽然是不幸的开端。」
听闻蓝染的劝慰，白哉微微颌首以示感谢。
「父亲今日遣我去问候夜一小姐，我独身一人与女子相会似乎不便，一起去四枫院家拜访可好？」
现世中的土方岁三待女子亦是这般矜持，想到他过往在歌舞町面对一众艺伎正襟危坐的模样，蓝染不禁微微一笑，颌首应承白哉的邀约，两人便一前一后去往四枫院府邸。
「很抱歉，白哉少爷，小姐今日率二番前去执行一项任务，或许要傍晚方能回来。」
当四枫院家的管事抱歉地对着和室中的两位贵客道出这番话语，白哉漠然颌首，却在心底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没有留连，和蓝染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离开陈设素雅的和室。
当两人途经植于偏院的一片梅林之时，忽尔听闻自那香雪海飘逸而来的一首和歌。
轻撷一朵白梅
思故不自知
伊人无觅
殇逝泪
终泣离
娇声悦耳，却异常伤悲。白哉驻足林前，遥望倚于傲梅之下的倩影。似是感知到有人正在打量自己，吟歌的女子蓦然噤声，转首望向那位神情冷淡的男子。
「绯真，你在做什么？」
面对管事的呵斥，女子不知所措地阖了阖眸，见管事连连示意她立时向那位贵客行礼，双手交叠于身前，向散逸高贵气息的男子欠身致意。
「很抱歉，这女孩是刚入府不久的下人，不懂规矩，还请白哉少爷见谅。」
白哉淡然颌首，深深望了一眼柔弱倩影，旋即移开视线，翩然离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只一瞬，蓝染仍清楚地捕捉到自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中流溢出的温柔。或许这是走在前方的那个伟岸男子第一次对异性动情，但现在的他是「朽木白哉」，而非现世中的自由身，纵使动情，亦不可纳一位出身卑微的女子做正室，这是贵族的无奈，亦是他的悲哀……
两人便这样各怀心事来到三岔路口。
「方才多谢你陪我走一趟。」
「哪里。」
待分道扬镳之际，凝望那始终漠然的表情，在白哉的眼神中隐约读到一丝对那如寒梅般隽丽倩影的思念，卸下温文，对着面前的男子惆怅一笑。
「再见，岁三。」
听闻这久违的名字，白哉微怔，立时了然这是对他无言的告慰，不着痕迹地微微苦笑，转过身去淡然挥了挥手，独自向着朽木家的本邸走去。
高处，不胜寒吗……
凝望那寂寥的背影，蓝染意味深长地阖了阖眸，旋即朝着相反的方向幽然而去。待回到那间简朴小屋门前，仿若抖去方才沾染一身的沉重，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轻轻推开门去。
「欢迎回来。」
毫无悬念地望见那窈窕倩影站在玄关等候他的归来，如释重负般微微一笑，牵着妻子的手并肩走到内屋。
同往常一般，谈话间全然不涉及番内的公事，只为不徒增卯之花的担忧之心。只是待就寝时，忽尔思及白哉在四枫院家邂逅白梅女子的那幕，他枕在妻子的双腿上，疲惫阖起眼眸。
「幸好，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纵使前路艰难，他亦不会放开她的手。因为她是卯之花，他挚爱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