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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在黑暗里,他常常掌一盏灯,整夜不眠。

      古老的木质地板,立在墙边的梨木书架,玲珑樽上的玉雕,以及那端坐在枣红色藤椅上的旗袍美人,无出不透着旧上海的风情。
      桌上有一盏灯,发着幽暗的光,映着她绝美的脸,却没有眼睛。
      “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这座古老城堡女主人的蜡像——雨蝶了!”
      导游小姐活泼的声音,在甜美的解说。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眼睛呢?”
      天真的孩子眨着好奇的眼睛。
      旗袍美人的神态很安然,精心剪裁的旗袍在她身上自有一种冷艳的忧伤,自有一种繁华落尽的沧桑,她仿佛已坐了很久,也等了很久。
      “这是一段传说了,传说……”

      传说这里的男主人叫做阿辛,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辛老三。据说他有一半的皇室血统,但他只喜欢做个裁缝。
      从没有人能像他这样狂爱旗袍,他每天不停的裁剪、设计。旗袍做了一套又一套,从早到晚,没天没地的做。
      他常常是刚刚做好一套,便剪烂一套,尽管仆人们都说已经很好看了,可他还是不满意。因为他曾对他的妻子承诺,要做出一套最美的旗袍给她。
      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只能为她做一套最完美的旗袍。
      阿辛是用一条水晶坠子与这句誓言把雨蝶娶进门的。
      雨蝶就常常坐在这里等。
      阿辛只是全心全意做他的旗袍,浑不知秋尽几载。当他终于完工,拿着这举世无双的旗袍去见雨蝶的时候,却发现,雨蝶已经走了。
      城堡中的仆人们也都走光了,满院的荒芜与萧条,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婆还留在这里。
      那老婆婆对阿辛说,雨蝶已经走了,她相信你一定会实现诺言,为她做出最完美的旗袍,可惜她等不到那一天了,也无法穿给你看,但她说那是你的心血,无论如何她也要看上一看,于是她把自己的眼睛留下了。
      桌上一盏明灯,发着幽暗的光芒。
      她说怕你不相信我这瞎眼婆子的话,便把这条水晶坠子留了下来,说你一看便知道了。

      我猜想那瞎眼的老婆婆也许就是雨蝶,只因为年华老去,羞于再见阿辛,而留下了双眼,与那旗袍在阿辛的心底凄然的美丽着。
      在回廊深处,我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在听了一上午的凄美传说之后,做为姿深服饰设计师的我,当然最想看看那件传说中绝世完美的旗袍。
      我向导游小姐打听过,可据她说那件旗袍谁也没有见过,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只是传说。但是在这个城堡里却有一个地方是禁止别人去的,说不定就在那里。不过千万不要去,因为那里听说有些邪气。
      她指着二楼角落里最偏僻的窗给我看。
      那已经没有窗了,虽然看得出窗的痕迹,但是窗明显已经被水泥给灌死了。
      捻灭烟头,我直奔而去。
      幽深的走廊里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回响。
      我虽然是服饰设计师,但我却也是职业杀手狼图。对于想要的东西,我从来不会放手。
      走廊的尽头被栏杆围了起来,上面挂着禁止进入的牌子。望过去,可以看见一扇上着锁的门,与门连接的墙壁四周都有凿开的痕迹,可能是这门以前也是被水泥封死的。一切都透着异样的诡秘。
      栏杆当然阻挡不了我,门上的锁也一样。
      我只轻轻用随身的信用卡拨了几下,门便“咔”的一声,开了。
      “谁?……阿辛吗……”
      古老的木质地板,立在墙边的梨木书架,玲珑樽上的玉雕,以及那端坐在枣红色藤椅上的旗袍美人,无出不透着旧上海的风情。
      窗是被水泥灌死的,屋里只有桌上一盏明灯,散着幽暗的光。
      “是阿辛吗……你终于来了啊……”
      低柔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也带了无尽的忧伤。
      那旗袍美人背对着我,坐在椅上,那美妙的背影窈窕的难以形容,而她身上的那件旗袍更是完美的无法诉说。
      以我对旗袍的专业知识,仍是难以描述。
      我简直要窒息。
      “阿辛,阿辛,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件旗袍好看吗?我终于做出来了。只要你拿给雨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阿辛……阿辛,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她仿佛很激动,站了起来,却又缓缓坐下,旗袍衬出那浑身的曲线,自有一种哀伤的绝艳。
      “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为了早日摆脱雨蝶,我没日没夜的赶制旗袍,终于成功了,可是你却再也没有来过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那门与窗都被人封死了。起初我不停的叫喊,也没有人来,我又累又渴又饿,却没办法出去,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但我又怕你不记得来这儿的路,只好给你留一盏灯。我等啊等,灯油已燃尽了,我就只好剜下自己的眼睛,你说过我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镜子照自己的脸,那脸上竟真的没有眼睛。
      她又微微的笑起来,“今天,你终于来了……”

      当车子发动,古老的城堡渐渐消失在云霞布满的际,我才能够抽离出我混乱的思绪。
      原来这座城堡里的男主人阿辛真正爱的是他的亲弟弟黄昏。那二楼房间里的旗袍美人其实是个男孩子。
      这段美丽传说背后的真相是,爱着弟弟的阿辛因为某些原因而娶了不爱的雨蝶,雨蝶说如果阿辛想跟弟弟黄昏在一起,那么就的给她做出一套举世无双的旗袍。而就在黄昏成功做出最完美的旗袍那天,雨蝶终于因嫉妒、憎恨而杀死了阿辛,并派人用水泥封死了黄昏所在房间的门窗,活活饿死了那个少年。
      孩子们在天真的欢笑,眼中充满了对世间的美好渴望,他们绝想不到这美丽的传说,背后竟会是这般丑陋。

      那件绝世的旗袍也只是随着黄昏的□□化成了一滩水,一地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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