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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48-154】谋战（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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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郭嘉的病是传染病。加上不能吹风，因此外出时都是蒙着脸，还捂得严严实实。
小八的行令风格，无需刻意模仿，本就能够与郭嘉一般无二。官渡大战的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了下去。一道道命令，简洁，清晰，明确。除了曹操，贾诩，以及少数亲近将领以外，甚至没有人看出，这个郭嘉是假的。
149、曹操打官渡之战的目的是为了求胜，更是为了求存
袁绍打官渡之战的目的是为了吞并曹操一统中原
袁方打官渡之战的目的是为了坑死他的老子和兄弟，成为袁家的家主。
这个目的出奇地与曹操的目的不冲突。
于是，袁绍悲剧了。
许攸是袁方送给曹操的。乌巢的粮草，是袁方送给曹操的。甚至他的两个兄弟，都是袁方送给曹操的。
官渡之战，袁绍败了——但是袁方的布局为他们留下了胜机。他还没有坑死自己的打算。
150、贾诩分兵在外，荀攸亦另有要务，未能随军。
军中没有足够分量的谋士看出袁方的陷阱，选择带兵追击的曹操，落入了袁方的网中，成为了他最有价值的猎物。此时小八正带着少数兵力与轲比能所率领的鲜卑族部队周旋，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帐中之人轻咳了一声，说，主公之败早在计划之中。无需我们回援。
去救人的是郭嘉。没错，郭嘉没死。必须说当日郭嘉的运气极好——在他染上疫病后不久，辞官以后一向行踪难觅的张仲景正好路经许都。
然而他却选择了诈死的计划。目的嘛，一来是为了预备官渡之战，二来却是因为小八的军师属性了。小八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医生，账房，管家，厨子，甚至仆役——但是他始终坚持不肯承认自己是曹营之人。
宛城之事，可见一斑。郭嘉此次所为，也是为了将小八套进来，死心塌地地做他的同僚。只是小八似乎看出了什么而不肯入套，以他郭嘉的身份随军出征，事后一推二五六全扔到郭嘉头上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小八的后续反应，大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用小八的“假郭嘉”吸引袁方的注意力，自己却隐身于曹操军中，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因此，曹操的“一意孤行”的背后自然有郭嘉的影子。现在，袁方的底牌尽出，再无转圜空间之时，郭嘉的伏兵终于发动了。
只此一次，袁方留下的反扑计划打了水漂。张颌，高览两支部队被郭嘉吃下，张颌投降。袁方的“假败”愣是被变成了“真败”
然而袁方却带领残余人马有惊无险地逃出了重重包围——顺利的好像未卜先知一样。一度让曹操怀疑高层之中有内奸。而郭嘉怀疑那只白毛再次出现了。
对于分兵前往主持幽州攻略的小八来说，曹操那一线的兵力配置他自然知晓——哪一支可以动用，如何动用，郭嘉战前所做得伏笔，小八看了个分明。他太了解郭嘉了。因此发现曹操数次分兵之后，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贾诩跟郭嘉居然合伙来骗他……
无论是郭嘉还是袁方，其智其才都甩了小八十条街。只是依靠这些，不但要算出郭嘉的布置，还要算出袁方的布置，这不现实。
布置战局的人是郭嘉，因此，对于曾经数次主持过河北攻略的小八来说，只是要给袁方在尽量减少冲突，保存实力的前提下找一条生路，不是没有可能——袁方又不是傻子，一些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他自己也能应付。
只能说，郭嘉再次低估了小八。
袁绍病死在退兵的路上。袁方临危授命，继承袁家家主之位，并迎娶孔茶。
小茶没有死。
在袁方与袁家决裂，强行带回身重慢性毒药而导致缠绵病榻的小茶后，便开始着手安排了后续的布局。
本拟寻一个相貌相似的女子替代她——却被小八否决了。袁家见过小茶的人很多。以袁绍的性格来说，做得这么假，不如不做。
最后的计划变动了多次，却由于华佗提供的两颗药丸而敲定下来。
一颗让人生，一颗让人死。
小八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协助者。以大师兄的性格，小八并不打算喧宾夺主。是以小茶“死”后，便被大师兄派了亲信之人带去隐居。为了她的安全，这些年袁方未曾亲身去看过她一次。
小八却告诉袁方，昔年给小茶用的假死药虽然神奇，然而假死药对于人体的伤害极大，加上小茶之前中过慢性剧毒，身体根基已坏，若是这样下去，恐怕活不过三年。
小八表示，可以提供一个药方帮她进行调理和延寿……但是能延多少，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就凭借着这个药方，他换到了许昌暗桩的使用权，官渡之战的具体出兵时间，以及袁方手中，张角留下的那罐疫毒——这就是当初在荒村之时，于吉等八怪中人宁愿反目也要抢夺的东西。
没错，大师兄便是昔日八怪围山之时，与张角勾结的人。
袁氏经营河北日久，官渡之败虽惨却未损根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修生养息数年便能恢复生机。
小八给的那个药方里面开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及异常名贵的药材。当然，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不必要的东西。但是小八知道，袁方不敢赌。为了维系小茶的性命，袁方必须将大部分心思放在此处。
温柔乡，英雄冢。
此后，只要小茶在一日，袁方便无心南下，而袁方在一日，曹操便无法彻底平定北方。历史，已经彻底改变了。
149、不知道小茶什么时候会死，袁方对于剩下的日子非常珍惜。有人说，失去了的才知道可贵。然而小八却知道，明知不舍却即将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抓着他不放手。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日来过。
没错，这就是小八当年所说的，“一赌大师兄可以为这段茶花之思做到何种地步”。
这样的大师兄，至少在小茶姑娘死前，是可以放心了。
他没有心思，更加没有精力来参加这场中原的群雄逐鹿的狩猎。
官渡的那一战让小八耗尽了心血。袁方的动向，郭嘉的动向，乃至曹操的动向，他都必须在手中掌握情报极其有限的状态下费尽心血去进行推演，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将结果一步步引导至自己想要的结局。这三个人中无论是哪一个，才智都可以甩他三条街。小八所能凭恃的，只有曾经俯瞰全局的高度，以及对于这三个人本身的了解。
虽然其间无数次惊险万分差点玩儿脱，不过好歹最后的结果还算符合心意。只能说运气不错
还有，大师兄坑自己人的水平果然是内行的！
150、小八终于见到郭嘉了——活的。
你又瘦了。小八说道。程昱逼你吃人肉了？
郭嘉顿时一阵咳嗽，小八，嘉一人的错一人担下便是，别枪仲德
跟我来。小八冷冷地说。
于是这两个人就从曹操的庆功宴上溜号了。
把手伸出来。郭嘉伸出手让小八把脉。一脸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
把衣服脱了。小八说
嗯？
病还没好利索就往前线跑。把自己折腾成这幅形如槁木的样子。小八冷哼一声。医者医病不医命。若你死了，我如何向元化兄交代？
自己脱了过来，我给你施针。
郭嘉随军出征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带上张仲景。虽然按照张仲景开得方子在吃药，但是病情总是反反复复。
这又如何？杀了这么多人，只为了让主公有朝一日一统天下。至于他能不能看到，至于他的生死，他早就不在乎了。
小八说，奉孝，你知道么？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绑在床上。郭嘉听到了小八一边说话一边磨牙的声音。
郭嘉：咳咳咳
151、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攻略河北的可能性变得无限小。不过好消息是，河北一两年内是无力再战了。
曹操走的时候将许都交给了荀彧。虽然荀彧还病着，表面上是由陈群负责。但是以陈群与荀彧之间的交情，以及荀彧的声望，以及曹操之前留下的命令，只要他想，全面接手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刚刚开战时那些日子前线一路路报来坏消息的时候，陈群来找荀彧。他没有劝说，只是将那些战报堆在了荀彧的面前。陈群说，以他的能力，这些日子已经勉力支撑，无法做到更好了。
打仗打的是什么？是兵力，是粮草，是后勤。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倒下。许都后方的整个支援体系，在荀彧带病归位的情况下，终于开始异常流畅地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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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得胜归来后，汉帝亲自带满朝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并为他加封了丞相，赐九锡。经历了上次那场大清洗以后，朝中之人，再无人能抗衡曹操。
然而荀彧却成为了那个唱反调的人。他连上奏折，参曹操恃功劳而妄为，屡次有逾矩之行，嚣张跋扈，有违人臣之礼。就差点要指着鼻子骂曹操有“不臣之心”了。
那天朝堂之上，献帝将他的奏折扔在地上，大骂他诬陷功臣。然而他心里想的，大概又是曹操跟他的走狗在唱什么双簧。
偏向汉室的臣子们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而曹操身后的人则是看戏的表情。只有曹操的脸上，有失望，抑或是悲哀，甚至还有愤怒和不甘心。
152、小八这些天都是荀府和郭府两头跑。郭嘉的病是旧疾，荀彧的病是心伤。都TMD不是给医生治的。小八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真的得死在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病人前面了。
这些天荀彧消瘦得实在厉害。一向以俊雅而著称的容貌，如今只剩下了一张皮。
小八后悔了。
有些东西，总是要有人站出来去说，去做的。荀彧说道。
晚上，因为郭嘉最近病发，小八一直是在郭嘉房间打地铺。
他做了一个梦。
荀彧与他面对面坐在榻上，荀彧看着面前的空盒，忽然微笑起来。就如他在水镜府的三年之中每一个微笑，温柔的令人心碎。
昔日的王佐之才，今日的绊脚石，主公，彧惭愧。
原来这大汉只剩下一个空壳了么？彧算到了开始，却未算到终结。原来彧一生的心血和努力，是为了亲手将大汉基业葬送虎口。所谓的匡扶汉室，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小八，何必哭呢？你现在应该笑才是啊。你看，你的面前坐着一个缘木求鱼的傻子。
你……你何必如此。小八听着沉沉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
哈哈。荀彧伸出手摸了摸小八的头。你呀。都已经是曹魏重臣了，更需要严于律己，勤于政务才是。还是当年那副样子可不行。
荀彧的笑，竟是比他的泪更夺人心神。
二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么？我，老三和老四用黑暗兵法平定天下后，你还这世间一片光明——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不肯一起走到最后一步……
荀彧饮下了杯中之酒，脸上依旧是挂着浅浅的笑。
小八，抱歉。彧跟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彧不过是个守旧的奴才，注定要与这汉室天下一同殉葬。彧身为国贼帮凶，终究无颜活在世上……主公不杀彧，彧自己来。史书之上，却不知要为彧这个罪人，写上一些什么评价了。
哈……骂名……也好。
小八，告辞了。要我替你向老四带什么话么？
荀彧放下酒杯，他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小八在他倒落地面之前抱住了他。荀彧静静地看着他，笑容依旧温暖。却渐渐失去了温度。一身淡淡的兰花香气，混杂着冰冷的血腥气息，清幽的让人浑身发凉。
二师兄，小八垂眸。
不用你给四师兄带话了。我自己跟他讲。不然那些小秘密让你知道了，你生气了怎么办？说不定又要骂四师兄一顿，到时候四师兄肯定要抱怨我多事。这么傻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
151、小八是从噩梦之中惊醒的。
剧烈的心跳，以及房内昏暗的灯光——然后小八发现，自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拥抱着。
全是骨头，咯得慌。小八说。奉孝，以后别这么抱我。
我见你半夜翻来覆去地不好好睡，还一直在流泪。郭嘉无辜地说道。吵得我也睡不着。小八啊，老七现在不在这儿，没有拨浪鼓给你玩。我只好过来抱一抱你了你居然还嫌弃我手感不好。要不要我哼一段曲儿给你听？
嗯，小八，你是在担心老二？
是我害了他，小八故作平静地说道。四师兄，你知道么？有时候我宁愿我替你生病，或者替文若去死。用我的命换你们能够安享晚年。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知道。郭嘉说道。这种事情没有机会发生我也很庆幸。小八，别太担心，这件事情我负责解决。闯了祸让师兄收拾烂摊子可向来是师弟的特权。
152、……这就是我向主公献的策。文若，你也知道，主公从来无法拒绝我的诱惑。郭嘉一脸肆意地笑容对荀彧说道，还啧啧两声。
看来你想把让主公当个好人的想法没那么容易实现啊。
奉孝，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荀彧看上去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这一次，你是打算为主公开脱？
郭嘉说，事情就是如此，有什么好为主公开脱的？
那你今天不该来。荀彧说。改日待我获罪入狱之时再来吧。
郭嘉幽怨地说，你若出事了，夫人与孩子怎么办？
我已经找过陈群托孤过了。
郭嘉败退。老二不动如山的沉稳让他空有满腹底稿满腔辩才却如同耗子拖龟一样无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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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直接上门求见了曹操——曹操头风发作，不肯见。郭嘉干脆踹了门直接进去——废话就因为曹操一时犯二，让他站在门口吹一宿冷风躺着回去万一人死了保证第二天小八就要持剑杀上丞相府了。
一贯不治行检的郭嘉今日穿的很正式。看的曹操眼皮子直跳。
郭嘉说，作为主公之臣，有些事情虽不是分内之事，但若是嘉不说，主公身边的人不说，主公的敌人也不会说，恐怕便无人来说了。还请主公恕嘉谮越之罪。
曹操看着郭嘉那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心中不忍，顿时火气泄了一大半，忙将郭嘉抱到了相对温暖的榻上
荀文若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背叛主公。除非主公取汉而代之的那天。
主公，天下尚未一统，汉室余威仍在，数十年内称王称帝便如袁术当年一样乃是自取灭亡之举。主公的一些行为，的确是操之过急了。荀文若在天下人眼中，是主公的人。由他来劝谏，也给主公一个很好的台阶。若是因为这些误会而令主公君臣离心，不免亲者痛，仇者快。
主公，是时候与文若一谈了。
PS：老四把小八捅的篓子全揽到自己身上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152、曹操前往荀彧府上——荀彧不肯见，曹操干脆踹门。好吧这是郭嘉教给他的。曹操与荀彧挑灯相谈一夜，曹操承认了自己这些天来因得意忘形而犯下的错处。
后来他们掏心掏肺地谈起理想，谈起了往事，谈起两人的情分，也谈起他与那些没有能力却野心勃勃的朝臣们周旋的无奈。曹操拔剑立誓，只要他在一天，只要荀彧在一天，汉室便绝不会倒下。他愿极尽必生所能，匡扶汉室，名留青史。
后来他们又说到了世家的问题。曹操说，唯才是举，无论是寒门还是世家，他不打算让那些高出身却无能的蛀虫把持权力，去侵害百姓。
曹操离开的时候，荀彧一脸的疲惫。然而精神状态却好了起来。
小八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去以后给郭嘉做了清蒸鱼，冬瓜汤和竹笋饭。甚至还特别允许他喝了点酒。
小八紧紧地抱着郭嘉，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些天，郭嘉自己还病的厉害。然而却为了他当初的一个错失而奔波劳碌收拾残局。小八内心感动，也愧疚。
老二没事了。咳咳咳……有嘉出马，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小八，别哭了。你当年做的也没有错。至少现在，我们不用忧心于他的光明未来了不是么？
PS：郭嘉：丞相，该踹门的时候就要踹门，该耍流氓的时候就要耍流氓。这个嘉教过你吧？
曹操：教过。
郭嘉：那就全冲着老二去吧。他不敢狼顾你的。
曹操：哈？
郭嘉：水镜府的镇山太岁就交给主公对付了，我闪……
153、胜利之后，曹操按照军功分配战利品与晋升和赏赐。到了小八这里他就为难了。
小八一口咬定，这次的出征跟他没有关系——毕竟他冒充的是郭嘉的身份。虽说已经是战后了曹操不介意说破，不过他自己死不认账的话也没有办法。曹操还真没见过这种把自己的功劳往别人头上推得情况。
后来曹操寻小八单独谈话。
小八说，他本无意仕途，因此不求前程。若是曹公定要赏赐小八，小八只愿求曹公一事。奉孝上次染上疫病，至今未能好全。河北征战又过于操劳，若是如今再继续下去，他剩下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小八一脸恳求之色，在曹操面前拜倒。小八与奉孝相交多年，虽明知其最大愿望乃是呕心沥血，助曹公平定天下——小八终究不忍看到他死在乱世平定之前。因此，在此乞求曹公成全，暂时免去奉孝所有俗务，待其痊愈之后，再随曹公征战天下。
曹操动容。他未曾想到，郭嘉竟会病到这种程度。
曹操二话不说顺手批了假期，赏了一笔钱，还赐了郭嘉一座环境优美的宅子——这是上次衣带诏事件死掉的某个倒霉蛋留下的，被曹操做了个顺水人情。
至于郭嘉本人的想法就这么被无视了。
主公，小八有一事不明。
哦？
奉孝一贯不善理财，今日花明日的钱，加之无亲无故，而且身体也不好，因此无人肯借钱给他，为何主公对此毫不芥蒂？
哈哈，这个问题，我估摸着奉孝是个守信之人。若是他欠了钱没还完便不会轻易离我而去了吧。
小八腹诽，竟然跟一个黑暗兵法的大师级别人物讲诚信？曹公你傻缺了？
154、两年后。
刘表病逝，荆州蔡氏携公子刘琮投靠曹操。而大公子刘琦则在刘备的支持下率军反抗。
在这种战火纷飞的情况下，小八与郭嘉去了一趟襄阳。重回水镜府。
距离当年一同求学的生涯，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的景致仍在，荀彧种下的柳树早已成荫。大片大片地繁衍扩张之后，早已分不清哪一棵才是最初种下得了
花园里，周瑜种的兰花，袁方种的茶花，泾渭分明。这些花都还在，被人照顾的很好。
诸葛亮已经下山了，他去了南阳，算算看也差不多该是加入刘备的时候了。婉贞姑娘大概是发现一个人留守太过无聊，竟然也跟着诸葛亮一起走了。而水镜老师前些日子被袁绍请去做客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水镜府之中依旧是书声琅琅，又有了新的学生，新的教师。
袁方在取代了袁绍之后，将水镜老师放了回来。水镜老师回归书院以后，似乎不想再收弟子了，便将书院交给了身为故人之子的庞统打理，自己悠哉游哉地每天四处闲逛，如果没有拿白布包着眼睛给人感觉很奇怪的话，倒像是个平常的老人家。
小八与郭嘉看到了站在讲台之上负手而立的庞统。庞统看见郭嘉，一挑眉毛，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此人。
仆役原本是个长的很不错的中年人，如今却已经鬓发霜白，满脸皱纹了。
四爷，小先生，你们回来了。我这就替你们收拾房间。
不用了。郭嘉说道。郭嘉以前的房间门口，种了一大片青竹。竹色长青。纵然寒冬也不会有丝毫地衰败之色。
奉孝，你看，活着真好。小八拉着郭嘉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它的温度，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泪流满面。
有一个周目，郭嘉与他一同加入了曹营。在乌桓之战后，也就是差不多这段时间，一同返回了水镜府，然后郭嘉死在了他的怀里。
他只是睡着了。那时的小八这样对自己说，但是感受到手中的温度一点点转为冰凉的时候，小八却仿佛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手足冰凉。
还好，现在这个人，还是温暖的，充满了生机。
郭嘉说，我本以为我是一颗黑夜之中的流星。穿过天空的一刹那照亮天际。却从未想过我能够看到黎明。
但是如今看来，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待到主公携荆州大胜之势平定江东……咳咳咳……
我也很想看看，他们究竟要用何种方法赢我。郭嘉说道。
这场战斗，你恐怕无法参加了。养好了病，来好好看这未来吧。
小八。郭嘉说道，这些日子我的身体已经大有起色了。
这也是曹公的意思。小八说道。所以，战事什么的有文若和文和在。现在你什么都别想，给我乖乖养病去。
155、郭嘉和小八在水镜府住下了。因为官渡之战后，水镜八奇之名已名扬天下，荆襄学子皆以入水镜府进修为荣。庞统一贯好为人师，庞德公在荆襄的关系网又十分给力。因此水镜府重开以后，虽然内门早已没有人了，但是外门方面却更加兴盛起来。
有时候郭嘉心情好身体情况不错的话也会去讲上两节课。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病恹恹的男子就是曹营的主军师。因此听他的课的人远不如听庞统的课的人来的多。
当然，每次与庞统碰面的时候，庞统都是给他白眼看。
后来郭嘉问起，小八笑到打跌，说，士元讲你是妖孽，所以他不想理你。
喂，到底谁长得比较像妖孽啊！！！
156、华佗写了封信给小八，南阳一带发生瘟疫他一时脱不开身，让小八去江东处理一下孙策的后续伤势。
自从两年前遇刺后，孙策的情况早就已经稳定下来了。看上去除了成熟稳重一点，好像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娃娃脸，青春痘，带着阳光明媚的笑容。以及热血过头的冲劲。事实上根据华佗的说法，他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运气好到逆天了。此生恐怕不可能再上战场。
无论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周瑜在此一日，便要为伯符守护江东。
当年孙策遭遇刺杀，华佗虽是及时赶来，然而因为需要开膛取箭，切肉刮骨而去毒，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率。那时，孙策托孤，周瑜在他面前立下了誓言。
华佗那封信中对此多有感慨，孙伯符果然能够是让人为之效死之主。
因为小八的原因，孙策特地把周瑜临时召回了健康。小八替孙策号脉以后看了看华佗前面开得方子，增减了几味药材。
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人弹琴。
小八立马傻眼，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是乐痴啊乐痴。
推门出去，小八看到了周瑜。
公瑾，你的风姿不减当年。小八笑道。有时候真想叫你一声五师姐。
周瑜说，可惜张辽入了曹营。
当初小张辽特别喜欢听周瑜弹琴，后来有一次小八见到这两个人一个弹琴一个听琴，便插了一句五师姐好。
搞得张辽一度以为周瑜是女子，还悄悄对着小八说长大以后定要娶她为妻。那时候小八说什么的？哦，对了，他对张辽说，别妄想了五师姐已经是江东孙伯符的人了。然后张辽说等我将来长大以后一定要把她抢过来
周瑜大概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因此从未在张辽面前开过口，也没有纠正过他的称呼。
小八有时候想，会不会直到现在，张辽还认为周瑜是女扮男装？
下次去问问看，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
157、周瑜弹得那首曲子，名叫《长河吟》。他一直在写，如今终于写完了。长河奔流到海，九曲十八弯，历经挫折仍不改初衷。孙策走到了他的身旁，两人忽而相视一笑。
伯符。
公瑾。
真是瞎狗眼。
周瑜说，小八，最近曹操准备南下了？
小八挠了挠头，说，前些日子我都在脚不沾地地忙着四师兄的病没怎么关注许都那边的事情。大师兄那一招釜底抽薪之计用得简直是丧心病狂。
小八说，为了四师兄的小命着想，接下来如果有战斗，他是参与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