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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比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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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估算着俗世应该是四月了,只是这仙界四季如春,我过得恍惚,都要忘了日子了。
自从师父回来之后,我的生活同从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师父要我不必再去上大课了。
我心中隐隐有些佩服谭可云,因为她不论心里多讨厌我,表面上与我都如同亲姐妹一般,见我就笑得温润可亲、一派天真无害。
距门内小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日日躲在洞府里修炼或与姬澄练习斗法。因此一日慕夫子检查我功课的时候就难得夸奖了一句:“嗯,若我出手,你大约也可撑过一息。”
只是修为不知为何在练气期七层便停滞下来,无论我怎样努力,都于事无补。一日,我又打坐修炼,努力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将它们不断吸引到丹田之中,这一次,灵气再无外溢,让我很是惊喜,终于要有所增长了么?休息一夜,却发现丹田中的灵气并无任何增长,让我很是气恼。但还是不惰修习,想着积累一段时间兴许就可以突破了,毕竟,我的修为增长速度在同辈弟子中已经很快了。
我也问过师父,他沉吟了一会儿,道:“许是到了修炼瓶颈,你莫着急,只要坚持修炼,总会突破的。”但我总觉着他的语气里有太多不确定性。
很快,门内小比就拉开了帷幕。
门内小比每五年一次,目的在于察看门内低阶弟子水平,并激励弟子上进。前二十名不仅可获门派奖励,还可与其他七大门派弟子一同进入‘玄塔秘境’试炼。
小比规则:第一轮,初选。共三天时间,每峰弟子以擂台赛形式竞选出二十名弟子,进入下一轮比试。第二轮,复选。共两天时间,将十二峰各选出的二十名弟子混合在一起,二百四十名弟子分为二十组,每组再次进行擂台赛选出每组擂主,此二十名弟子即可获得进入秘境的资格。
另外,进入秘境的二十名弟子,会收到不同的门派任务,按照完成度排名,完成最好的那名弟子即为第一名,另可获得门派奖励。
南溟峰的弟子不多,一共才九十八名。其中练气期到筑基期的低阶弟子一共四十名,是以南溟峰的所谓擂台赛,其实是两两相比。只设了一处比赛场地,不到一天即可完成。我师父懒怠管这些事情,因此叫主峰的黄子腾师兄代为主持。
小比这天,万里无云,正是个好天气。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黄师兄特意关照,我的对手是个练气期三层的小弟子,他一脸纠结的站在我对面,在黄师兄宣布开始的一刹那,大声地喊:“我弃权!”
于是我还没来得及掐法诀,便轻松地获得了复赛资格。南溟峰进入复赛的弟子多是练气期六七层的弟子,严品练气期十层的修为也在其中,只有一位周师兄是筑基期三层,从前并不熟识。
第四天,复赛。守擂弟子由掌门亲自随机选出,没有我的份。我被安排在第四组的第六名攻擂。因此一直等在四号场地旁观战。没想到裁判又是老熟人,正是那日带我来山门的刘重刘师兄。
四号场守擂的是一名筑基期一层修为的女弟子,姓袁名飞。木系攻击最为厉害,据说拿手招数是可缚住敌人窒息而死的‘千叶藤’。
我心里紧张的狠,毕竟是第一次真正的比试。之前虽跟姬澄练习过无数次,但也只是练习,谁也没有使出全力。且我在复赛的二百四十名弟子中,修为只是中下。手心不禁冒汗。
正在此时,又听见谭可云带着笑意的声音。“苏师妹好啊。你是第四组的比试么?我是第二组的。”
我道:“是啊,谭师姐第几名攻擂?”
“我是第十一名攻擂,排到明天了呢。”
“也好,师姐可以多准备准备。我是第六名,今天的比赛。”我心里紧张,就想多跟人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谭可云索性坐在我旁边:“按照顺序,师妹的比赛大约要到下午了,这可是第三名了?袁师姐可真厉害,已经打了三场了,气都不喘一下。”擂台上那红衣女子正操控着她的六枚金刚环前后攻击敌人的防护。
我点头,问她:“谭师姐认识袁师姐么?”
“有过几面之缘,袁师姐是和光长老的入室弟子。火木双灵根,三年就修炼到了筑基期,很是努力呢。”谭可云眼睛盯着赛场,嘴里跟我说着话。
“哦?师姐可知这位袁师姐有什么拿手的法术?”我怕所查资料有所遗漏,赶忙问这个‘江湖百晓生’。
“据说是木系法术‘千叶藤’。”说罢拍了拍我的肩,道:“师妹自坐着,我回三号场观战了。”
我点点头,继续观看袁飞斗法。三号攻擂弟子是一名练气期十二层的弟子,与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因此看起来与袁飞也旗鼓相当的样子,并未像前两名攻擂弟子,一上台就被秒杀了。前后两人已经斗了半个时辰。攻擂弟子渐渐显得有些吃力,手里拿着一块下品灵石,边补充灵力,边操控着飞剑进行攻击,只是防护罩看起来已经很弱了。终于,袁飞找准空挡,千叶藤从地底钻出,一举击破对方的防护罩,缚住对方身体不得动弹。那攻擂弟子几次想通过灵力击破千叶藤束缚,却不得其法。千叶藤越来越紧,越来越紧。那弟子终于支持不住,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认输。”
袁飞抱拳道一声承让了,便打坐休息起来。那块看似被千叶藤钻破的地面完好无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的四、五号攻擂弟子与我一样修为,一个练气期六层,一个练气期七层。一个在袁飞手下支撑了一炷香,另一个连半柱香也没熬过。
我心里打着抖走上擂台,严品因为也有比赛,便没有跟来。我师父在我临行前道:“你若能撑过今天的比赛,明天我再去观你守擂。”因此我身边一时连个加油打气的人也没有。
袁飞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娇艳的笑,衬着她一身红衣,宛如一只高傲的火凤凰。
互相见了礼。就听刘师兄一声令下。
我立刻掐起御屏术为自己做了六层防护。只见她先是惊讶得一愣,竟然笑出声来。我心想,笑什么笑,你那么厉害,我总要多几层保障才行啊!
而后才操纵着她的六枚金刚环向我攻来,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远没有刚才对敌时的专注。我想着机不可失,立刻掐了一个冰锥诀,直指对方的面门。她一时没有防备,向后翻了一个身才堪堪躲过。正在此时,我又用冰锥术攻她下腰,她再无法躲过,生生挨了一锥,红衣被擦破一角,她面上有些怒意,道:“我倒是小瞧了你。”
我没说话,继续用冰锥前后左右夹攻着她。因吃了一次亏,她也支起了一层防御罩。冰锥再没得逞。她的金刚环却突破了一层我的防护。
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的防护罩此时只剩三层,渐渐感觉灵力有些不支,三层防护罩也显得很脆弱,袁飞像是正等着这个时候,嘴角一抹神秘的笑。
就看她重新掐起一个法诀,轰的一声,却是一把业火将我兜头缚住。我心里一惊,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拿手招数!
不知是谁在底下叫了一声好,顿时引起一片跟风。
一时气得不行,心想,我平时的人缘是有多烂?
三层防护罩正在一层一层慢慢的消失。我从储物袋抓起一把补灵丹扔进嘴里,又将灵力源源不断输入最后一层防御罩,终于勉强抵住业火。眼看着袁飞又要掐起第二个业火法诀。我立刻给自己贴上一张高阶防御符,强大的防护罩将业火抵挡在外。
我虽没有把握,但却没有办法,这样耗下去会对我越来越不利。筑基期的灵力储备不是我一个练气期七层能比的。一时将所有灵力付诸指尖,孤注一掷,掐出一个‘冰魂素魄’。只听砰地一声轻响,一块巨大的冰将袁飞兜头封住,她的眼里写满不可置信。我却因为灵力透支软到在了地上。一时场上鸦雀无声。
过了十息,刘师兄才判定:“南溟峰弟子苏晨晓获胜!”我想,慕夫子教的法术确实厉害。
待袁飞从冰封中走出,所有观战的弟子都感受到了她的冲天怒火。她指着我瞪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估计她是想对我说三个字:“算你狠!”
因我是今天第四组的最后一场比试,众弟子看完热闹以后便散场了。
刘师兄看我无力的样子,就要送我回南溟峰。因我还想去看严品的比赛,便婉拒了。
席地坐在比赛场上,打坐恢复了一会儿灵力。一睁眼就看见姬澄的脸,我向他露出一个笑。
他却哭丧着脸,抱歉道:“我之前被想容师姐拉着看云裳师姐的比赛,是以来晚了。”
“没关系,不过你确实错过了我的英姿。”就拉着他去看严品的比赛。却发现其他组的比赛进度都比第四组慢。严品是第六组第五名攻擂,此时已经把擂主攻下,成为新擂主,接受第六名攻擂弟子的挑战。
那弟子是练气期八层修为,比我高一层,却没有我的高阶防御符箓,因此半个时辰后,就叫严品打趴下了。
严品看见我们,就跳下赛台。我情不自禁拉着他的胳膊,跟他讲刚才与袁飞比赛时的惊险。
姬澄虽然有些吃味儿,但因为刚才没有亲眼看到,只有默默的听着。
我坐在严品的飞剑上,一路行至南溟峰。亨德老祖见我完好无损的回来,像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想不到你还有些本事,竟把袁飞打败了。”
我得意洋洋的笑。老祖又教育我:“不过胜了一场,有什么好骄傲的,快快回去打坐修习,明天还有五场仗要打。”
三人别过老祖,姬澄又腻味了一会儿,便各回各家了。
一夜打坐。天亮时灵力已完全恢复了。我清点了一遍自己的高阶防御符,还有二十四张。
天大亮,新一轮的比赛很快开始。我因昨日以练气期七层的修为打败了袁飞筑基期一层,再一次在低阶弟子中声名大噪。今日观战弟子足有昨日两倍之多。我师父也言而有信坐在主位上看我比赛。或许正是为此,今天的五位攻擂弟子都打得小心翼翼。我如愿以偿得到了秘境试炼的资格。
严品以他十几年的斗法经验也顺利过关。
除去我二人,认识的人里,还有花云裳、谭可云也获得了秘境试炼的资格。
半个月后,我们即可与其他七大派在四季谷汇合,一起进入秘境。
小比后的半个月里,我一直在南溟峰与无谓峰之间来回飞。从前有我师父压制着,现在我却是十分自觉自愿,如果能多学两招像‘冰魂素魄’一样的法术,不说在这修仙界横着走,保命是没问题了。
慕夫子并未去看我的比赛,却像是看了现场直播一样,指出我斗法过程中的不足之处,一时叫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严品一直在忙着准备去秘境时的丹药法器。我本想将自己的分他一些,又觉得究竟是亨德老祖的东西,随便给人也不好。
转眼半个月过去。临走前我师父又在我耳边嘱咐了几声“保命要紧。”才放我离开。
却是由和光长老送我们过去,偌大一艘飞船,我和严品站在一起。和光长老本站在前面,回过头来像是忽然看见我,吓得我直往严品背后缩,他却抚着他的大胡子,温和道:“你就是亨德老祖的弟子晨晓吧。果然是个可塑之才!”
我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弟子不过侥幸而已。是袁师姐让着我。”
他笑得更开心:“你不必太谦虚,你袁师姐的脾气我还不了解?骄傲的很。你能挫挫她的锐气是好事。”
和光老祖走后,花云裳又过来。她跟花想容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花想容直来直去,率真娇憨;她却是沉静似水,像位冰山美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怨不得我师弟天天挂在嘴边,确实是个好的。”又扫了我旁边的严品一眼“只是你也该为我师弟守节,不要天天拈花惹草。”我刷的一下老脸通红,不敢去看严品。
花云裳没事人一样走了,我不敢抬头,只有数甲板上的蚂蚁。
就听严品悦耳的笑声,让我心里痒痒的,他抚着我的头,道:“师姐不必介怀,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听有人喊道:“已经到了四季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