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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风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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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焰站在祈禛的身后,脸上还因为刚刚的错口有些发红。简纾的样子虽然与墨池亲昵,但是江湖规矩便是规矩,墨池还是不留情面。
玄焰一边纠结与祈禛的关系,一边担心连个手下。出岫城一向以神秘多金闻名,着实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总还好些。
可是这个简纾,王爷不知到为什么就一心要他。明明查的好好的清清白白的人又跟出岫城、药王谷扯上关系。
出岫城前城主嫁给了药王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总算出岫城在祁国,平衡了药王谷的势力。可是这新城主上位,一切又不安定了。
早知如此,绝对不让祈禛接触简纾。
穿着黑衣的男人在祈禛背后握紧了拳头。
祈禛本来被简纾拉走,不好又回头看玄焰,现在看见玄焰安然的站到了他身后,便靠近简纾走去。
至于玄冰和玄风,大概能在出岫城里找到。
“这……”祈禛看见墨池旁边的池塘。池塘围着碎石,塘中飘着莲花,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那水竟是墨色的,简直跟墨池身上穿的薄纱一样。
“怎么?”墨池看着祈禛。别人眼里她还是面无表情,可是简纾却看出墨池眼里有些玩味。登时咳了一声,挡到祈禛面前。
“哼。”素雅的女人淡哼一声,将手里的紫毫蘸着池水,洗洗干净。
原来竟是这样来的?
祈禛看池子不大,但是水不知有多深,这个女人竟是洗笔将池水染黑的。池里的莲花边缘也是带着淡淡的墨色,原来应该是白莲,染了墨色后真正一副水墨画。
“香墨……”祈禛沉吟,难不成是……花?
“也亏得那树没有被你搞死。”简纾难得的说了句狠话。愤愤的拉着祈禛王小山谷的另一个方向走。他可不想让那个女人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祈禛。
眼前出现的是相对这个小山谷过于茂盛的树。梅树。
祈禛猜想这里应该靠近着那个冰溪的地方,温度有些低,梅花也开得盛。
只是无论是红梅还是白梅都染着墨,比种在墨池里的水莲还要深。
“那个女人一天浇一桶的墨汁下去,这树总是半死不活的。”简纾显然气还没有消。
祈禛看着梅树,一树两种颜色的花,看起来怎么也不是“半死不活”。
“还不是她从我这里拿的好药,”想到他的要简纾就觉得生气,那可是别人千金难求的救命的药,“全喂给这树了,也不知能不能成精!”
“难不成……”祈禛看着满树的墨色花朵,渐渐有了些头绪。
“就是你想的那样。”简纾郁闷的说。随即飞身上前,抽出玉箫连挽十几个剑花,无数朵墨梅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她要我将梅花磨成墨汁。”
祈禛长年驻扎在边关,物资匮乏,但是获得的战利品也是得了不少,其中就有些边境商人被劫的文房四宝。
早年的皇子教育,让他对这些东西有着天生的好感。
祈禛弯着腰捻起一朵朵梅花,没有的清香混着墨汁:“这也真是风雅。”
这时简纾已觉得差不多了,轻巧的落在祈禛面前:“风雅什么,还不是糟蹋东西!”旁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墨池。看着文雅,只是装样子而已,本质上跟她那个妹妹没有什么不同。
“就她的墨池还有这树就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好墨。”左手控制血蛛喷出数不清的细丝捻起梅花,右手将玉箫送回怀里。被墨池看见没准也是保不住了。
“石墨就在树后面。”
祈禛听了话,乖乖的到树后面,果然看见了袖珍的小石磨。
细玉制成,配着一只白玉的小碗。
简纾将采来的花一片一片的将花瓣就下来,塞到石磨的细孔里。
一大捧的花,也只是得了浅浅的半碗墨汁。
送给墨池之前,简纾又从怀里掏个小瓶,装了一瓶道:“这梅花汁至少也能解百毒。”
祈禛看简纾不情愿的样子,联想他药王谷的来历。原来是心疼药。
“走吧。”简纾抢前去将玉碗递给墨池。
墨池没有表情的脸也微笑了下。转眼看跟着祈禛的玄焰脚步更加踉跄了。
灵药浇灌而成的古树,除了简纾这种有护身蛊庇佑的人,很难靠近的。看来简纾是故意让玄焰难看呢。
不过也不然,虽然现在难受,以后倒也是有好处的。古树,即使是香味都是大补的。
只是可惜自己护身的香料,和那树相克的,要不然也不用讨简纾的没趣,想方设法的叫他弄来。
墨池边想,边抬起紫毫蘸着新鲜的墨汁一番书写,祈禛在后面只见的她举重若轻,神太安逸,想来一番的龙飞凤舞应该是不错的手笔。
“那就麻烦你带给城主了。”墨池笑着将信纸折了,递给简纾。
“你不回去?”简纾没料到。
“你的两个手下大概都回不来了,”简纾对玄焰抱歉道,“不过没事的,很快就会见到了。”
“走吧。”墨池扬扬头,一脸送客的神情,手指的方向有一条隐蔽的小道,“进去不远就是你认得的路了。”
墨池指的路藏得不是一定找不到的。
玄焰暗自观察,更加觉得传说中的出岫城实在有问题。明明存在的的道路在墨池指认之前完全没有迹象,那只有一种解释,又布阵高手隐匿了出口。玄焰在深谷里一直仔细的辨别着方向,发现他们并不是越走越远,而是绕着一个位置。看来出岫城是隐蔽在一个迷宫中。尽管现在出岫城的势力未知,但是对祈禛还是一个威胁。
即使再不喜欢简纾,无论从前不识相做无谓挣扎还是现在这个莫名神秘的人,都让玄焰感到了威胁。尽管也直觉简纾不会对王爷不利。
当局者迷,无论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这两个人,总归是过于亲密了。
早已经决定了,要在阿禛身后默默的守护。简纾这个异类是决计不能容忍的。
玄焰沉默的跟在简纾和祈禛的身后。
王爷对简纾一直有着奇怪的占有欲,从要他将陌生的简纾弄来开始,即使现在祈禛会暗地里商量着对付简纾,手段都是远不如从前。
诚然,简纾的手段厉害,终归只是一个人,王爷要拿下他还是有办法的。但是现在对着他往未知的地方去,连一点长期的计划都没有。
玄焰陷入了从来没有的进退两难的境地。简纾表现得不耐,但是却是开始真正的用心保护王爷,而王爷一直担心的与当今圣上的战争也开始了。接受简纾无疑是上策。他与祈禛的之间的联系让他不会背叛王爷。但是,简纾身后看不清的背景又让玄焰难以托付。
也许也不是这个原因。玄焰在两人看不见的后面无声自嘲的笑了。自己的地位已经快被简纾取代了,王爷其实已经开始完全信任简纾了,他现在的挣扎跳动算不了什么了。
简纾带着祈禛走到墨池指认的小路上,肩膀微微的抵着祈禛。
简纾现在的身体要比祈禛要高一些了,大概是最近功力长进的成果。祈禛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怕又有什么莫名的东西,还是离着简纾近些的好,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他已经开始对简纾有些改观了,说不清是哪方面。
祈禛暗自斜过头偷看简纾。从见过环塘后,简纾一直维持着脸上的云纹,现在的样子和当初看到的判若两人,仿佛那个纯净的让人想要毁去的少年只是他昨日的一场梦。
但是毫无疑问的,现在的简纾依然让他想要占有,甚至要比较过去的心思更加浓烈。也许其中有简纾种的同命蛊的功劳。祈禛想过,即使是未来的伴侣,也大概是利益至上,没有信任可言的,在皇宫里长大,看多了亲生骨肉也是利用的例子,他对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即使最为在乎的玄焰,因为玄焰的不坦白,他也是保留着三分心思的。可以说,自从母妃全心的保护他而遭人加害后,他便不再信任任何人。
也是因着他母妃的面子,才一直没有放弃野心过于大的舅舅一脉。
简纾带给他的全心意的信任,即使是因为完全无法背叛的缘故,也真是久违的感觉。一直一个人,也是会累的。
况且他的身体也很……
想到这里,祈禛不禁靠的简纾更近了些。
简纾发间露出的脖子,优美的曲着,让他想起来某些不合时宜的事。
“怎么?”简纾回过头问他,神色很温柔。
“没……还有多远?”祈禛后退了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服。
简纾习惯了他的样子,便只说:“快了。”
祈禛心里有些落寞。和简纾的关系,从开始就是他单方面的行动。即使现在在一起了,简纾还是对他冷漠。
想到简纾去出岫城是想见谁,祈禛心里涌起一阵怨气。
这个人已经是他的了。
自己也已经委曲求全的伏低做小了。
离开都城被通缉也是为他。
不去考虑未来的行动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