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无怨风沙（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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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突然意识到梅丹佐要做什么。他扑过去想要抓住梅丹佐，却抓了个空。梅丹佐展开羽翼飞了起来，停在高空。
拉斐尔本能地振翅上飞，却又是一阵剧痛，六翼仍然紧贴在身后。
空中，梅丹佐的声音继续传来：
……
存在於虚无空间的伟大皇者
我以火天使之名
请求你实践传说的誓言
创造出破碎的最初
回归於混沌的终结
强烈的红光在梅丹佐两手之间缠绕着，滚动着。蓦地，一条火线冲天而起，火光到处，红莲滋生蔓延，爬满天空，随即像万千着火的长鞭，带着风声扑将下来。
整个世界瞬间染满血红，到处都有火球在爆炸。
“嚓啦”一声，生命之树被一道强烈的、长刀一般的火光斜斜劈开，火焰到处飞舞，枝叶卷着火球，轰隆隆倒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中，梅丹佐似乎清醒了过来。他急急地收了魔法，从空中飞下。
拉斐尔正仓惶躲闪着遍地的火焰。
梅丹佐拽起拉斐尔，远远飞开，落在火圈之外。
生命之树的生命已尽。
横倒在地上，繁茂的枝叶还在燃烧，火光冲天。
不时的，已被烧焦的树枝和叶片在大火中爆飞出来，还没落下，便在风中被吹散，灰飞烟灭。
拉斐尔望着，心中一片怆然。
大火吞噬的不是枝叶，而是一枝枝、一片片的回忆。
梅丹佐此时已然清醒，眼中没有了醉意，也没有了疯狂。只是一片冷静，冷静得残忍。
“拉斐尔殿下，演得好戏啊。”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拉斐尔，殿下。
一句称呼，就将拉斐尔的心狠狠撕裂。
梅丹佐恨意的目光，怒斥的话语，都可以承受，都可以控制。
可这冷漠的一声殿下，在瞬间，将拉斐尔勉强维持的自尊彻底击碎。
泪水从心底直冲眼眶。拉斐尔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掐入皮肤，拼命忍着不让泪掉下来，忍得双眼通红。
“拉斐尔殿下的身体真是虚弱啊。早上被我上完之后，就使不出厉害的魔法，到现在还连飞都飞不起来。既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天界新任的风之大天使，还真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呢！”
酒醒后的梅丹佐，不再失神温柔，不再狂暴异常，剩下的，唯有冷漠。
拉斐尔紧紧咬住嘴唇，仍不发一言。
梅丹佐继续说着，声音平平静静，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你以为米琪亚死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么？拉斐尔殿下？你不是说过，除了米琪亚，我去爱一千个一万个你都不在意么？很好。那我就爱一千个一万个给你看。而你，拉斐尔殿下，将只是我千万个情人中，体力最差的一个。”
眼中的泪忍了太久，似乎已倒流进心中，丝丝渗入的苦涩。
梅丹佐却还没有放过他：“拉斐尔殿下，顺便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处男，做起来挺没劲。下次再找我之前，拜托你先把床上功夫练一练。”
说完，梅丹佐大踏步离开。
“梅丹佐，生命之树——怎么办？”
“已经倒了，还能怎样？风之大天使人都不肯救，还能屈尊去救一棵树么？树是我毁的，再大的责任我来承担，不劳你费心，拉斐尔殿下。”梅丹佐头也不回，冷冷道。
“梅丹佐……”拉斐尔声音带着颤抖。
梅丹佐停下脚步，但未转过头。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我爱你，从我在耶路撒冷城中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从未改变。以后，也不会。”
梅丹佐身子似乎一僵。但立即挺直脊背，展翅飞去。
剩下的，是燃烧中的黄昏，以及失火的天堂里，一片残败的树园。
翌日，圣殿朝会，梅丹佐没有来。
因毁坏生命之树，被神禁闭，不得走出他自己的住所一步。亦不允许任何级别的天使前去探望。
是夜，大雨。
梅丹佐独自在屋中，望向外面的雨夜，却发现窗外有个细长的身影。
雨水顺着玻璃窗不断地流下来，形成一道水幕，将外面的世界映得一片模糊。
但站在那里的人是谁，梅丹佐却很清楚。
他走到窗前，两人默默相对。黑夜和水幕中，看不见对方的脸，却似望进彼此心底深处。
许久之后，嘈杂的雨声中，传来清晰的声音。
“梅丹佐，五千年后，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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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雷诺之子米迦勒出生。
据说那一日，天狼星呈火红色，爱丽丝当着诸多人测算出来米迦勒的未来，大家在她的水晶球中看到番红长发的米迦勒，左手持秤，右手握剑，站在千万天使面前呼喊着上帝的名号。
两年后，光暗三战爆发。
司火大天使梅丹佐与风之天使拉斐尔，却不知何故并未参加战争。少了攻击力最强的火魔法和风系恢复性魔法，天使军团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因此，这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天界与魔界势均力敌的战争。许多天使在这次战争中牺牲，包括火之神剑大天使雷诺及其妻子。
两千年后，光暗四战转瞬袭来。
为保护几欲瓦解的天界，副君路西法亲自上阵，施展光系究级魔法：最美的光辉。战争结束，太平年代到来。
雷诺之子米迦勒在战乱中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再两千年后，天界第七重天——原动天内，能天使起义暴动。
已是天国宰相的梅丹佐奉命调解。
其中一个年轻的天使尤为激愤，自称愿断双翅，不愿再做能天使。
梅丹佐叫他上前询问。
褐色短发的少年跪在梅丹佐面前，抬起头，秀气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配着倔强的神情，如此似曾相识。
梅丹佐愣住，喃喃自语：“米……米琪亚……”
少年微露不解。
梅丹佐深吸口气，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伊撒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无怨风沙（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