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无怨风沙（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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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渐渐消失，所有的苍白都集中到了拉斐尔的脸上。
他紧闭着唇，牙缝里飘出一句话：“这……似乎是初级咒，路西法殿下，我还以为你要加上级或终极咒给我。”牵牵嘴角，他想要苦笑，却也笑不出来，似乎在尽力支撑着身体。
“我说过，我相信你，拉斐尔。”路西法慢慢地说，每个字都非常清晰。
拉斐尔点点头，咬着唇，移步到殿门口，停了停：“谢谢，路西法殿下。”
门外的风吹进来，吹起他轻薄的衣衫。本已高挑细长的身体，此刻显得尤为瘦弱。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头，声音与瑰丽的长发一起飘在空中，渺渺。
沙利叶从光耀殿出来后，沿着圣浮里亚城中的台阶，走向希玛城。虽然天已近晚，但希玛城中仍是一片明亮。经过广场中心的喷水池，沙利叶向着城南方向的一座白色城堡走去。
“加百列姐姐在家吗？”走到门口，沙利叶仍是这么叫着。
守门的天使看是沙利叶，没有拦，让他进了大厅。
加百列坐在厅中的沙发上，正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的一副图画——噢，是拼图。原来这玩意儿天界早就有了，还是加强版。
只见加百列手指一点，旁边堆积的小块图片中就有一块轻轻飘起，跟着她所点的方向移动，最后落到大图画中间，嵌入进去。嵌入的同时小图块的周围一亮，整张大图画也随之闪了闪，画面一时间变得明亮而鲜艳，但几秒钟后又暗了下去，平平淡淡地铺在那里。加百列这拼图才刚刚开始，只拼好了四周边缘的一小部分，还看不出画面上究竟是什么。
沙利叶走到加百列身边，用手指点起另一小块图画，放到大图中。不料小图块刚刚落下去，就“扑”地一下弹了起来，蹦到一旁。大图画也同时变得一片漆黑，几秒钟后才复原回来。
加百列蓝色的大眼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加百列姐姐，这个很好玩吧！”
“嗯，谢谢你。”加百列唇边荡出笑容。
“路西法殿下说，女孩子一定喜欢这个！”沙利叶兀自兴奋着，又选出一块拼上，这次对了，图画闪出光芒。
加百列的笑容却僵了僵。
“是么。”她淡淡道，也拼上了一块。
二人许久不语，沙利叶凑在加百列身旁，两人的头挨着，你一块我一块，不知过了多久，大半张图已拼完。
图上是一个圣洁的女天使，她赤着洁白光滑的双脚，踏在湖边的草地上。粼粼的湖水泛着柔和的光，映在天使修长的双腿上。淡淡的蓝色纱裙飘下来，被风吹起优美的弧线。裙子上面是纤细的腰肢，一条淡粉色，发着珍珠光彩的绸带系在上面，不盈一握。上半身依然是浅蓝纱衣，荷叶袖下面，两只细长的手臂一前一后扬起，仿佛在迎接风的气息。阳光撒在她肩上，柔和的光芒轻抚在她颈边。长长的卷发也披在肩上，反射着阳光。天使身后，六只雪白的羽翼轻轻垂着，纯洁得耀眼。
剩下还没有拼好的，是天使的脸。
加百列停下手，看起来有些疲倦。
沙利叶仍望着桌上的图画，目光聚在未拼好的空白处。似乎可以看到那天使美丽的面容一般，他痴痴地，呆呆地凝视着。直到加百列站起身来，他才回过神。
“很晚了……谢谢你的礼物，虽然还没拼完，但……真的很美。”加百列走到窗边，远远地望着沙利叶，声音轻柔。
月光洒在加百列金色的卷发上，白色的羽翼上。平日总有几分冷漠的她，此刻被月光笼罩着，那么温柔，那么让人想去接近，想去拥抱……
沙利叶艰难地把视线从加百列身上移开，窗边插着一束红艳的花：曼珠沙华。其中的几朵已然凋零，花瓣散在旁边，但依然红得似火。
“明天傍晚，陪我出去走走好么？听说帕诺城中会放烟火……”加百列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好……”沙利叶呆呆地应着。
加百列一笑，如百合绽放，月光顿时失了颜色。
沙利叶不由自主地向着笑容走去，却猛地想起一件事，蓦地停下脚步。
“加百列姐姐，后天……后天行不行？”沙利叶嗫嚅着。
“怎么？你明天有事？”加百列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我……我己经和路西法殿下说好，明天一起去魔界……”
加百列温柔的红晕退去，她转过头，面有愠色。
“那就算了，去陪你的路西法殿下吧。”声音恢复了常有的冷漠，“很晚了，你可以走了。”
沙利叶还想说什么，看到加百列冷冷的脸，他默默地退出了大厅。
加百列依然站在窗边，许久。
沙利叶去得远了。
加百列咬咬嘴唇，扬起手。
窗边那束曼珠沙华跌落下来，血红的花瓣纷纷，落了一地的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无怨风沙（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