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俭慈

29、争执

　　德拉科跟哈利道别后，又回到了翻倒巷。他突然想到他可能需要一种有趣儿的小东西——回声虫。他在一个独眼老巫婆那里找到了它，花了十一加隆十西可买了四只。老巫婆贪婪的盯着德拉科把钱袋子塞进袍子里，不舍的把装了回声虫的小玻璃瓶递给他，又向他推销其他东西。

　　“不用了。”德拉科不耐烦的拒绝，拉上兜帽准备离开，他已经在翻倒巷逗留很久了。

　　可是老巫婆一下子抓住了德拉科拿着魔杖的手，用那只浑浊的独眼恶毒的盯着他说：“最好把你的金加隆都花在这里吧，年轻人。”

　　德拉科冷笑一声，盯着那只鹰爪般布满黑斑的手集中注意力。老巫婆像被蜇了一下似的松开了他，但又马上不甘心的扑上来。德拉科刚准备念出一个石化咒，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他面前。

　　海格轻而易举的把老巫婆推开，拉着德拉科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他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三四个衣着褴褛的巫师，其中就有他之前击飞的那个人，他仇恨的盯着德拉科和海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你怎么敢自己跑到翻倒巷去？”海格突然冲着德拉科大声嚷嚷，把他吓了一跳。

　　“我好奇嘛。”德拉科笑眯眯的说，又把玻璃瓶往袍子深处藏了藏。

　　“那里不是你去的地方。”海格气呼呼的瞪着他，“你要去哪儿？我把你送过去。不能让你自己乱跑……”

　　“丽痕书店。哈利他们可能也在那里。”

　　“真的？你看到他了？他一暑假都没给我回信。不知怎么搞的……”海格一边嘟囔一边大步往前走，德拉科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丽痕书店挤满了人，而且绝大部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所以两个男人的大打出手就显得格外的惹人注目。

　　“哎呦，是亚瑟。”海格凭借身高的优势，远远的就看清了闹事的主角，他又低下头，音调古怪的对德拉科说，“和你爸爸在打架。”

　　“快拉开他们，海格。”

　　海格拨开人群，踩着满地的书大步朝他们俩人走过去：“让开，让开，女士们……”他一眨眼就把滚作一团的卢修斯和韦斯莱先生拉开了。

　　德拉科看到卢修斯挣脱了海格的手臂，把一本破旧的书往金妮手里一塞：“给你，小丫头，这是你爸爸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他回头看见了德拉科，冲他一招手，就冲出了店门。

　　德拉科回头看了一眼金妮——那小姑娘也正气鼓鼓的看着他，脸上干净了许多——无奈的跟着走了。

　　他们在庄园大门前幻影显形。卢修斯整理着皱巴巴的袍子，又捋了捋凌乱的铂金色长发，抬头看见德拉科脸上的表情，就拧起了眉毛指责他道：“你刚才没在书店。”

　　“我在的，你没看见。”德拉科忍笑忍得特别辛苦，撒谎的话只能勉强说出几个字。

　　“那你的书呢？”卢修斯怀疑的看着他。

　　“人太多，还没排上队。”

　　卢修斯好像接受了他的说辞，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要告诉你妈妈。”

　　“什么，爸爸？你用拳头跟人打架的事吗？”德拉科把“拳头”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楚。

　　“你知道什么。”卢修斯扬起脸，一只眼睛已经青肿起来，他向下看着德拉科说，“不这么做怎么能把——”他突然顿住，明显犹疑了一会儿，然后大步往宅子走去。

　　“你们怎么才回来。”纳西莎笑容满面的迎接他们，但她马上就惊叫起来，“天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卢修斯？”

　　“爸爸跟人打架了。”卢修斯回头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如果他的一只眼睛没有肿的老高，这一眼还是挺犀利的。

　　“什么？你居然跑去和人打架？你怎么能在儿子面前做这种事？”纳西莎怒气冲冲的说，德拉科在她后面对着卢修斯做鬼脸，但怒火马上烧到了他头上——纳西莎突然转过身来问，“那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你也打架啦？”

　　“什么？嘶……”德拉科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才想起来他今天撞伤过。

　　“行了，茜茜，都是小伤，处理一下就成了。”卢修斯安抚的说，语气稍稍有些不耐烦，然后又对德拉科说，“跟我去书房，我有话对你说。”

　　纳西莎不高兴的吩咐海奇去拿鱼香草药油，坚持让父子俩处理完瘀伤再谈话。擦上药后，几乎不到一秒钟，德拉科的鼻子就完全不疼了，但他被残留的药味弄得一直想打喷嚏。

　　卢修斯的眼睛也不青不肿了，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表情十分严肃。德拉科也情不自禁的严肃起来。

　　“我今天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静默了大概十分钟后，卢修斯这么说道。德拉科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于是他清清喉咙继续说：“今年，霍格沃茨很可能会发生非常危险的事情。德拉科，我要你保证任何时候都绝不单独行动。”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卢修斯又沉默不语了，他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或者说多少。

　　“你知道，德拉科，现在的魔法界，像我们家这样的纯血统巫师越来越少了。到处都是泥巴种、混血统，还有像韦斯莱家那样自甘堕落跟麻瓜混在一起的纯血叛徒。魔法界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的，霍格沃茨被污染的尤其严重，这对你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萨拉查·斯莱特林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预见了这种情况，所以他在霍格沃茨建了一间密室，在里面秘密饲养了一头怪兽。今年，他的传人将会回到霍格沃茨打开密室，对学校进行清理。那些不应该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人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我希望你今年能老实待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不要因为碍事而被误伤。你明白吗？”

　　“我以为，”德拉科慢慢的说，“斯莱特林的密室只是个传说。《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说，历史上很多出色的巫师曾经进行过多次搜查，但从来就没发现有什么密室。”

　　“他们查不到不证明就没有。”卢修斯露出讥讽的神色，“只有真正的斯莱特林传人才能找到这间密室。而且，五十年前，这间密室就被打开过。”

　　德拉科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问：“真的吗？爸爸，是谁打开的？都发生了什么？”

　　卢修斯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窗外，脸上露出崇拜怀念的神色，但马上又变成了恐惧，喃喃着说：“……告诉我，死了一个学生……”。他摇摇头，好像要把那些情绪甩掉，然后低声说：“好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虽然被人误会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也是种荣耀，但我不想你跟这件事情沾边。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不要乱跑，更不要跟那个波特鬼混——我发现你跟他走得太近了！”

　　“他是纯血……”

　　“纯血叛徒受到的惩罚会更严厉！”卢修斯大声说。

　　德拉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小心措辞道：“爸爸，你和妈妈一直说泥巴种怎么怎么不好，我以前没接触过他们，全都觉得是真的。但上了一年学后，我发现那些麻瓜出身的同学并不特别笨，有些还很聪明。他们是不太一样，对魔法界的了解少得可怜，我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会觉得神奇甚至费解。但这些都在改变，他们在霍格沃茨生活得越久，知道的事情就越多，跟我们的差别也越小。我一直在观察，但实在是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哪里跟纯血统巫师不一样了？”

　　“这么说，你是觉得他们不该被清除了？”卢修斯的灰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德拉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只是个迷惑的十二岁少年：“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记住一个纯血巫师的本分就行了。”卢修斯打断他，疾声厉色的说，“我看你是忘了我们从小对你的教育，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跟马尔福家的立场！这就是霍格沃茨被泥巴种污染的结果！这就是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控制学校的结果！”他气急败坏的在桌子前走来走去，过了好长时间才稍微平静一点，“从今天开始，在你房间里抄写《纯血的荣耀》，哪儿都不许去，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来。如果开学前完不成，你就给我退学待在家里——也许这才是对的。去吧。”

　　德拉科顺从的站起来，他本来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改变卢修斯的想法。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十分失望。

　　“等等，把魔杖给我。”

　　这就过分了。德拉科自从拥有这根魔杖，还没有把它交给过别人。怒气在胸口翻涌着，他拼命抑制住，颤着手抽出魔杖放在桌上，没有再看卢修斯一眼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