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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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你？”凤仙眯了眯眼睛，“之前竟然躲开了么？”
他咧嘴一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呢，很厉害嘛，小鬼。”
烟尘散去。
面容冷淡的少年抽出一只手抬起来打了个招呼，“哟，你好啊大叔。”
正是之前躲闪不及被伞击中，本应该和桌子一起升天的毒蛇。
“呼——好险好险，之前差点就死了。”毒蛇呼出一口气道。
他缩回手扶稳了风，顺便赶在对面的凤仙说话前开口，道：“喂等等我说三件事！第一我们不是夜兔族，没有你们那种耐揍的皮肉也没有那种关键时候容易沸腾过头的血液，第二我不是武斗派，一点也不崇尚壮年男人之间肌肉与汗水的碰撞，第三我能躲开那一击不是硬抗硬的，而是用了一点小技巧——”
他用手指掐了一个丁点儿大的距离，“嗯，小技巧。我这样说的话，大叔愿意暂时把沸腾的血液扔进冰箱冷却一下么？”
凤仙挑眉，道：“如果我不愿意呢？”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狞笑：“我倒是更希望用你们两人的血来为我的饥渴冷却温度啊！”
毒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道：“明明都是大叔的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和小孩子抢中二病之王的称号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况且，就算你不愿意——”
“轰！”
一道纤细的人影疾驰而来，一跃而起，挟风雷之势，从空中快狠准的踩中了凤仙的脸，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坑，凤仙的脑袋和身体一起被镶进了坑底。
“——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哦。”
毒蛇慢慢把这句话接完，向那道人影道：“神夫人，又见面了，真是太劳烦您了。”
“小毒蛇不用这么客气呀~”神夫人从凤仙的脑袋上走下来，抽出她刚刚插在地面上的伞，走过来捏了捏毒蛇的脸，“你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相比起来，地上那孩子就真是太不可爱了一点。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知道爱护女性和幼崽，整天就想着打架……”神夫人指着被镶进石头里的凤仙，阴测测道：“就这么想被揍么？”
毒蛇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神夫人认识这个人吗？”
“哎呀，你不是都叫出他名字了吗？这个小子啊，是……”神夫人拉着毒蛇开始讲话。
肋骨和腹部都是一阵阵抽痛的风无奈的看了一眼进入忘我状态的两人，叹了一口气。
不过，即使是听神夫人的话听得投入极了，毒蛇的手也依旧一动不动的稳稳扶住他，小心的绕过他的伤口，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温柔而又强硬的将他按在肩膀处靠着。也多亏毒蛇的细心，风身上和体内的伤没有再加重几分，反而感觉轻松许多。
“——就是这样，由于他老是上门踢馆的原因，夜兔里面恶名昭著呢。不过倒是有不少夜兔都还挺喜欢这么个性格的，男人们啊，真是的，总是有着挥霍不完的热血与青春呢。”神夫人的话终于告一段落，她顺手用伞把已经昏迷了的凤仙给挑起来，道：“没办法，也不能让同族死在外面，先扔回家吧。”
“你们可以慢慢回家，不过小风的伤口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哦。”她这么叮嘱了毒蛇，便用伞挑着凤仙跳走了。
毒蛇扶着风，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几乎全身都是被碎石割开的伤口的家伙，道：“你肋骨还痛吗？要是断了的话可不好办了，还有内脏……夜兔族能打都是仗着那种作弊一样的伤口恢复速度吧，啊啊，人家脑袋被砸进地板都没事，你怎么撞一下墙就伤成这样。妈妈没有告诉过你穿越到别的剧组就要努力适应这个剧组的武力值吗？”
“……你是老妈子吗？”风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这句话终于能还给你了。”
毒蛇正在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把这家伙往背上搬，听见这话立刻反手一个弹指上风的额头，“你这家伙现在倒是有一点符合少年人的年轻朝气了啊……但是完全没有用处好吗！与其在这里笑不如想想怎么回去的问题吧大少爷，小心我把你扔地上哦。”
“对了，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今天晚上我能空出手来做饭……而不是让神夫人来帮忙。”毒蛇补充道，“啊，伸手。”
风扯了扯嘴角，配合着毒蛇的指挥，而后道：“你一个人背着我没有关系吗？”
“是、是，你真的很重啊。”毒蛇终于把风给背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抱怨道。
“那些都是肌肉，我这种重量是少年正常的体重。毒蛇，你真的该锻——”
“闭嘴。”
那年的夕阳下，少年背负着另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艰难而缓慢的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两人的影子被日光渐渐拉长——拉长——拉长——
……
“今天哪里有夕阳！扯淡呢？！而且……喂！你们两个混蛋别跑！赔我的茶馆啊啊啊！！！”
“开什么玩笑，”毒蛇一闪身躲进了另一个小巷子，“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赔茶馆？”
“……可以贷款哦。”风提醒他。
毒蛇僵了僵，坚决的回道：“只要有利息这种东西存在我就不会借钱的！而且欠钱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会让人随时想到自己有一笔巨款没有付的……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垫付这笔钱的，谁打坏的叫谁赔吧。啊对了还有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一类的费用……看样子还能小赚一笔呢！”
最后一句话那隐隐激动的声音，让风觉得如果他现在能看见毒蛇的脸的话，毒蛇的眼睛一定是在闪闪发光的……
好心的风少年体谅毒蛇现在的疲惫，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在现在劝毒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个决定，让许多年之后，再次见到毒蛇的风后悔不已……没能在初现预兆时给毒蛇及时的劝告，让毒蛇为了生计，不得不走向了沉迷金钱的堕落深渊。从而使得风后来几乎每一次遇见毒蛇，都要向他重复一次金钱的各种不利之处。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好了，”毒蛇抹了抹头上的汗，将剩余的药物绷带收拾起来，“还好你的骨头还是有质量保证的……保险起见，至少明天之内不要下床，要做什么叫我一声就好。”
风看了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道：“你处理伤口倒是很熟练的样子。”
“是吗？”毒蛇含混过去，忽然面色一变，“糟糕！神夫人进了厨房！”
注目着抱着药箱狂奔进厨房的毒蛇，风不禁失笑，而后在心里暗道：“无论毒蛇是否是真的失忆，又隐瞒了什么事情，至少……”
“至少，是个适合做朋友的家伙吧。”他想。
另一边，毒蛇费了半天口舌，总算把神夫人给哄出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正在舀米的时候，毒蛇的动作顿了顿，左脚一挪，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躲开了身后一把突然袭来的伞，道：“我的手艺不比你风大叔差。”
那股危险的感觉瞬间散去，毒蛇一回身就看见神晃笑嘻嘻的将伞收了回去，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道：“小哥哥好像也很强的样子。”
“……喂我跟你风大叔就差两三岁而已，莫名其妙被叫得低了一个辈分还真让人不爽。这段时间厨房的话语权在我手上，”毒蛇冷酷的说道，按下了蒸饭的按钮，“给我老老实实叫名字。”
“顺便一提你家沙发上晕着的那个黑头发的男的……虽然不知道脑袋被连续揍两次会不会变傻……反正就是个夜兔式暴力狂强者咯。”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毒蛇诚恳的说道。
神晃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很识时务地对毒蛇说：“打扰了！那我先离开了……毒蛇叔叔。”然后一闪不见人了。
毒蛇开始切菜，喃喃道：“咦，其实重点是为什么才十几岁就被叫成大叔级别了吧。”
“啧，人生真是艰难啊，”毒蛇揭开衣袖，看了看从手背延到小臂的一道浅浅的痕迹，“不管从哪里说起都是……”
那时凤仙击打下来，他只来得及反手挡住脸，一阵比剜心挖骨更甚的剧痛后，周围已经换了个模样。
他出现在神夫人家的后院。
而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在他惊愕的眼神中，血肉活了一般蠕动起来，很快就消得只剩一道伤疤，现在看，已经连痕迹都快看不见了。
很痛。
从被划开血肉，到伤口愈合。
一种难以想象，却是感到“可以忍受”的疼痛。
毒蛇呼出一口气。
不管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还有他身体里那股奇怪的力量是什么，能活下来就好。
只要好好活着……只要……
“喂——饭好了没有啊？”一个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卧槽不要突然在背后出声！”毒蛇猛地一惊，“冷不丁背后冒出来一个声音我差点切到手！”
凤仙哼笑一声，抱着手臂靠在厨房门前，道：“看你眼神都涣散了一样，一边发呆一边切菜也迟早会切到手吧。该说什么，活该？”
“你还没死啊，大叔，”毒蛇嫌弃的看了一眼凤仙，菜刀“砰”一下砸到砧板上，将一块萝卜一刀两断，“来蹭饭就不要嘴贱。”
“……我也只大了你十岁左右的样子。”
“我一个十五岁的被叫大叔，你一个二十多的被叫大叔也不冤。”
“我可不想在二十多岁的青春时节莫名其妙变成了爷爷辈的！”
“我管你啊，名字娘炮的暴力神经病！”
毒蛇飞速将全部食材处理好，倒油下锅，冷笑道：“像你这种青年早衰脸，就算每天五点钟起床把头发往后梳抹发蜡固定发型也是帅不起来的，充其量只会让你中年秃头而已。”
“……我的发量可一点也不少！”凤仙的额头爆出井字形青筋，“会中年秃顶的只有那个被妈妈常年揍脑袋的小鬼而已！”
“那样只会变蠢！啊原来神晃被神夫人拎走了，难怪你没被纠缠住……真遗憾，切。”毒蛇将一大盆菜放在了桌上，舀出两小份端出来，将脑袋伸出厨房门，大喊：“开饭了！！！”
“那小子确实被……等等你究竟怎么知道的！”
“哈？”毒蛇斜眼睨着凤仙，不屑道，“这种东西随便想想就知道了不是吗？人蠢不能怪社会。”
“……想被揍吗小鬼。”凤仙咬牙切齿。
“如果你还想再被神夫人打傻一点的话。”毒蛇端着两碗盖饭走出厨房。
毒蛇与凤仙擦肩那一刹那。
“凤仙老爷呀，其实夜兔本身……不就是藏身于黑暗之中的老鼠吗？充其量也不过是只强壮点，但永远无法见光的老鼠罢了。”
凤仙睁大了双眼。
他忽然笑了起来，道：“其实是兔子来着。”
毒蛇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道：“呀咧呀咧，那今晚的萝卜盛宴请安心享用吧。”
“啊，多谢招待，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肉。”
“孩子挑食老不好，多半是废了，这个时候使用妈妈充满爱意的拳头就好。”
“……果然还是想揍你一顿。”
“多谢夸奖。”
毒蛇的声音渐渐远去，凤仙揉了揉鼻子，盛饭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