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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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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马上里的小几上有一个炉子,己息的炭火上面热着汤和点心.
贞娘揭开来看,汤是银耳汤,点心是咸的小饺子,里面包着萝卜香菇肉馅,放的久了,味儿不像出炉时那么好吃,却难得还是热的.
“你喝汤吧!”贞娘情知刘锦屏挑嘴,便推了汤过去给他喝.进宫的人都知道,进去的都吃不着好东西.除非你住在里头,还有小厨房.
刘锦屏却是拈起小饺子吃了一口.“这个味儿好.你喝汤吧,我怕溅着衣裳.”
贞娘笑了一下,并不是丈夫的胃口改了,而是想着她刚出月子,喝多些汤水容易调理身子.
便承他的情义,自己喝了汤.
见妻子喝完汤,刘锦屏伸手搭上她的手,便拉了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后轻轻抚摸着她脸颊柔声道:“宫里的事别放在心上.”
贞娘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什么放不放的?有爷在,什么事儿算是事?!”
刘锦屏替她顺完背后说道.“有你这句话便好.”
又拿起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手心.
他的目光温柔,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只要她还在,他便不必做那孤家寡人.
又想起,难得出来,不必那么快回府,便嘱咐外面的人.“到街上走一趟吧!妞妞就不必去了,让她早些回府.”
贞娘闻言自是雀跃.“让人知道了可不好吧!”
在外面坐着的魏省也接话.“还是王妃想得周到.一来我们的人也不少呢.这人一多,动静就大.”
贞娘呵呵笑道.“那我们就悄悄地去,不必带太多的人.动静就不会大了.”
把魏省给噎得不行。
结果把跟车的竹雨和梅香都高兴坏了.
魏省还想说些什么,全让她们给瞪闭嘴了,只得应了,转头去了吩咐.
贞娘戳戳丈夫的手臂,一脸俏皮的说“王爷,你说呆会一块儿蹲在路边上吃汤面可好.”
刘锦屏轻轻一哼,道.“你敢,本王也敢!”
谁怕谁.
在府里的贞娘的洁癖可是比他还厉害些.
“要我说,吃汤面就是烤饼吃也不错!”
刘锦屏一本正经地道.
吓得贞娘连忙上前又是爷,又是撒娇.“烤饼那玩意就放在炭上烤,往来的尘又大,吃进去,可不是顺便吃进了一肚子的尘.”
刘锦屏慢悠悠道:“怕什么,汤面摊的旁边就是烤饼摊.别人吃得,我们也吃得.”
贞娘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狠亲了几口.“人家错了不行吗,就饶了人家吧!”
恨得刘锦屏连忙把她自身上给拨了下来.“就你这孩儿样,还说做娘了,我看日后女儿还比你有出息些.”
却不知慈宁宫里的寿姑想着贞娘.
环肥燕瘦的美人说的就是她吧.
瘦的时候婉约,而今胖的时候也绰约.
最要紧的是那一身的仪度.
无论太后如何夸赞,她依旧不骄不燥.
又遇着那喜怒无常的婆婆,她也仍然从容如初.
如果不是丈夫十分的宠爱,又如何能如此有底气的紧守本心.
只可惜自己没这等福气遇上王爷这般的良人.
永宁宫里,吴贵妃心里却憋着火,脸色又青又白,宫女们心里叫苦.
宝亲王进来时,脸上还挂着笑和希翼,吴贵妃初时也对头一个孙女不错,但是不经挑拨被德妃一句话,那态度便变了.
这是什么事哦,哪怕你再不待见王妃,但是那小郡主也流着王爷身上的血脉,你自己不痛又怨别人给你脸色看,宝亲王也就是亲儿子了,换了别人,早就甩脸走人了.
有宫女心想着,也得挽一挽才是正理,宝亲王是主子娘娘的亲儿子,便道.“小郡主长得可人疼.”话音未落就被吴贵妃横了一眼,宫女立时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吴贵妃想着儿子方才的模样,想得胃疼,撇撇嘴道:“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就为这给我摆脸色.”
宫人们都规规矩矩的站着,那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就是个个都不敢开口.
吴贵妃看了她们一眼后又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是想着,怎么着看在那丫头片子的份上,我的脸也该多笑些,也不看看规矩,子以母为贵,既然母亲出身那么卑微,难道还想我高看一眼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给本宫生孙子了.”
吓得宫人们苍白着脸连忙跪了一地.
贵妃娘娘这话可真诛心.
等到贵妃娘娘高傲的转身回屋里休息后,她们抹了把额头的汗后互相看了别人几眼后,大家心里便有了数,主子娘娘刚刚那话可不能传出去.
德妃在自己宫里也在呵呵笑着.
儿子聪明有啥用,有个这样的母亲拖后腿,大家谁胜谁负又如何知道,如今陛下正当壮年,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可惜了宝亲王的身世,只娶了这么一位做王妃.惹人厌不说,还带累了日后的儿女.”又不由哧笑道:“真不愧是宫女出身,给练出来了,无论主子什么样模样,都能忍得住.”
宫里的大家伙儿也想着德妃这位主子娘娘的底细.
她这是在笑话宝亲王妃呢还是笑话她自己.
她自己的家族也并不是十分显赫,也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却没有料到抱着送进宫做宫女的女儿能竟然飞上枝头做了金凤凰。
只可惜外戚无根基,也不受重用,如今家族上下都等着能乘十四皇子的青风来京城呢.
幸好,离这日子不远了.
刘锦珏骑马在街上奔驰,惊得路两边的小贩与行人不是躲避他的就是躲避后面的太监和带刀侍卫.
衙门的人倒是来了.
一见了他.
个个心惊.
这位爷不是跟着宝亲王在户部吗,怎么有空出来.
有知情者耳语.“他外家要进京了,现在满京城的找住的地.”
原本也不用一个皇子出马.
可是宝亲王身子不舒服,连日来都未坐镇户部,刘锦珏少年心性,又兼是皇子,性子比常人又多了几分高傲,十分不耐烦与户部的老臣子周旋,便找了借口出来看房子,横竖外家的人快要来京城了.
遇上那么位煞星,他们果断患了眼疾,匆匆改道去了另外一边的街.
却不知,刘锦屏与妻子下了马车,就在街头酒楼雅座里头坐着.
那雅座近着街.
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满街人仰马翻,一地的新鲜果子食物的渣子,来不及搬动的炭火炉子的火星子溅到处都是.
有些人走避不及,便被马匹冲撞,倒地痛呼不止,却也无人敢上前扶起.
楼上的贞娘眼睛就瞪大了,对着满桌的精致点心和小菜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把窗子关上吧。”刘锦屏轻轻拍了下妻子的手背后难得冰冷的道:“我们管不了.”
贞娘喃喃地道.“可是那些人.......”
刘锦屏看她,沉重地道.“我真管了,这事儿就没完没了.倒是要边累他们连善后也不能.”
贞娘不明白.
刘锦屏往椅子后面一靠,淡淡地道.“明白的人说我是偶遇了,不明白的人便说我是蓄意纵容十四弟.”
那牵起的就不是什么十四皇子纵马在街市狂奔的事,而是亲王与幼弟之间的牵扯.当中涉及的事和人物也更多,甚至有可能演化成腥风血雨.
贞娘瞬间明白了。
要寻一个人的错处,并不是要他犯错才寻得到.
等十四皇子一行人走后,衙门的人才重新过来善后,没多久,街道重新热闹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