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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二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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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心里难得慌乱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脸上还犹有稚气的儿子,再想想刘锦屏脸上凉薄的笑意时,她的心中有些发寒,不知道怎么的,她像是看到了刘锦屏眼中厌烦一般。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吴贵妃脾气暴燥,自己性子又一直和顺,后宫之事大部分被自己执掌.
说起来,儿子是被被众星捧月般长大的.
也是被建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
半大的少年被人们宠坏了,从小没有吃过苦头,长大后见父皇看重四哥,便上赶着得罪他.
刘锦屏有那样的母亲在,自己再不壮气,就要成了包子,任人拿捏.
所以有时候被十四弟惹了,也明里暗里的反击.
不过建文帝骂四儿子的多,倒不在意幼子成不成材,关于这层实则德妃心中也明了,丈夫宠儿子,不过是一种暗中的补偿罢了.
能在后宫活得长长久久的人都是人精,她哪里不知道丈夫的意思.
她忍了忍心里的妒意与恨意.
刘锦珏却是啐了四哥的背影一口,“什么玩意,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不能好好孝顺!”
说罢握了一下德妃的手.“母妃,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他虽然有心思,但到底年纪还小,脸上的表情不能隐藏得住.
德妃有些烦燥.
刚刚刘锦屏虽然也不耐烦,却不曾把礼数拉下.
倒是自己和儿子,刚刚只顾着看戏,也忘了礼数.
特别是儿子,在四哥来到跟前的一刹那,德妃甚至感觉到了儿子的慌张.
想到这些,她有些乱了分寸.
其实刘锦屏看着他们母子俩,是隔了一世,并没有前世那般的在意和厌恶.
刘锦屏冷冷地在心里想着上一世的德妃那幅作派,面甜心苦,不知在他嘴里得了多少好处,只当着自己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觉着心里有些儿亏欠了,不得不补偿些,到后来她回报自己,却是差点让十四弟搬了国库去.
说什么不懂事儿,比不得他这个四哥,说什么,要自己大量,实则是个憨面刁,教唆着人往坑里跳.
前一世便够了.
这世更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
面上能过得去就行了.不过...........
他的眼中是露出诮讥之意来.
德妃别看比母亲高明,那也是得要建文帝宠她才有那样的姿态,可在某些方面,她与母妃的性格还真是像,以为别人都是棒槌,自己才是英明的那位.
实际上,那是男人不与她们计较,如果真计较起来,下场都不会好.
可惜她们不像他,知了前世的事,要不然就知道得罪了男人的下场可不好.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放慢了.后面的贞娘被人慢慢地扶了上前.
刘锦屏等着她上来后,拿食指在她手背上抚了抚后亲手扶着她上了车.
贞娘有些害羞.“大白天的,不好看吧!”
“我心疼我媳妇不行啊!”刘锦屏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上了车,车里早就备好了炉子.
贞娘上去后,落在面上的雪便化上了,刘锦屏看着她,像是一朵鲜花沾了露珠那样鲜嫩.
可惜她的脸上异乎寻常的苍白,看得他脸上一紧.不由分说就来搬她的脚,“脚上冷,身上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所以贞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脱了她的鞋子后把她的脚搂进怀里.
刘锦屏抬头看她一眼.“别的地方呆会再抱暖.”
贞娘红着脸别过头.
刘锦屏一手抱着她的脚,一手拿起车上备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热气渐渐地从足底升了起来,可是膝盖处痛的也更明显.
轻轻地一抬脚就能引得她吸冷气.
刘锦屏对着外面跟车的人道.“先一步回府吧,要备好滚滚的姜水.”女人可是畏寒,又是这样的天气,阳光再明媚,底下也是冰天雪地.
贞娘不想罗嗦便道.“很不必了,我这会子已经暖起来了.”
刘锦屏已经上手卷起了她的裤子,上面己是一片青青紫紫,连带着肉都肿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吓人。
看得他拿手重重一捶桌子.
贞娘咧着牙齿说,“回去弄弄就化开了,没那么娇贵!”
刘锦屏把手炉拢在她的怀里后,又拿起温水喂她喝完后又弄了块糕撕碎了喂她.“吃完后,迷瞪一会儿对伤会好些。”
贞娘听话的闭起了眼睛,她本身又累,不久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半梦半醒间,耳朵里响起了刘锦屏与人的细细碎语.“如月是不必留了,看笑话的如春想法子撵出去.我舅舅家也不必留情,须得打压.”言语里有些冷。
“爷,那可是你的舅舅.”说来这事儿只是儿子与母亲的事,如果牵累到舅舅家,可是有些刻薄及人的寡恩.
“呸!不打压他们,母亲就不用挂心,这人心一旦空闲下来,就喜欢找事儿做.”吴贵妃的福气是有一个好儿子,前世为免她为俗世担心,儿子一惯把舅舅家照顾得好好的,该擦屁/股的帮他们擦屁/股,没官的就让他们做官,没钱的就帮钱,没主意的就出主意让他们做生意.
但是舅舅们都把这些好事儿都归结在姐姐上,哪怕出了什么事儿被收拾了,过后还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得不到,就直接找姐姐哭着去做.
这会儿正好,让他们继续找姐姐就最好.
可惜他们的姐姐能不能再次帮他们,却是个未知数.
一个深宫的妇人真以为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除了操心,实际行动一点也做不得,还得找儿子去做.
那时候,如果母亲敢动他的媳妇,刘锦屏肯定撂担子不干.
别以为一个孝字能压死人.
那也得看你值不值得孝,能不能让人顺.
在屏风后的贞娘听的瞠目。
主子,不,丈夫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那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来.
她转身又里面挪了挪,继续睡觉。
倒是刘锦屏听到响动后转过身来,碰到了碰她的额头,骇了一跳,想问问她是不是染了风寒?
贞娘却又睡得死死的,喊也喊不醒。
刘锦屏的眼泪止不住,簌簌落在她的面上.
忽然想到魏省还在外面,他从袖子里抽出手绢抹了泪后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后急忙走了出去唤人叫太医过来给贞娘瞧病.
外面的魏省看见主子出来后就叫人,心里突突直跳。
刘锦屏回神,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贞娘有些儿不好.”眼神又是一黯。
平日里那么从容镇定的主子,此刻整个人看起来都要坍塌了。
魏省也安慰主子。心里却叹了口气,原本对付舅老爷们只想做个明晃儿就行了,这会子看来,不动真格就不行了.
过一会儿,大医和医婆都来了.
诊过后,却是受了寒.
贞娘昏迷着,不便用药。
刘锦屏灌了下去。
那时候天都黑下来了,但是满府的人没人敢用膳,也不敢对他提.
被灌完药的贞娘发了汗,竹雨喜形于色,正要扶她起来换衣裳.
刘锦屏却不许.“你的手不够暖,冰着她倒不好!”
说完后拿双捂热后,亲手给她换了衣裳.
贞娘也有意识,看着他笑了一下.
刘锦屏怕妻子饿了,叫竹雨先去厨房,煮了一份粥给她先用。
贞娘大半日滴水未进。
她的胃里也空得难受。
看着粥进来后,笑了笑,刘锦屏喂她喝.
贞娘被他喂着喝完大半碗后,发现竹雨的眼光若有似无的看着自己的碗.
心思一动,忙问丈夫.“你可用过膳了.”
刘锦屏放下碗却笑了笑反手扣住她的手.“正想吃呢!你别睡,等我吃完后再一处说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竹雨心里翻了翻白眼,主子是能把肉麻当饭吃的,怪不得不用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