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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金不怕火烈(修) ...

  •   荣府不算太奢华,却很雅致,一草一木都是有特别标准的,多了碍眼,少了没情趣,府内的布局,摆设都是由京城最出名的风水大师细瞧过。

      下人们见到荣浩千领着一个女子进府里,都似有些惊讶,特别是她还戴着一大帷帽,纱幔一直及弟她的膝盖,微微欠身之后便上下打量起夏紫苏,又在老远的地方指指点点小声碎碎。

      夏紫苏这会子想起当日想瞧瞧他的新娘子,这眼下估计可以如愿以偿了,关键那位夫人该如何的瞧她。她眼下的身份很是尴尬。

      荣浩千今日脚力够好,一直带着夏紫苏到了靠东最里头的地方。

      这处角落很有情趣,像个世外之地,院内全是高耸的青竹,风一吹,便可听到叶子涩涩碰撞的声音,清清淡淡的竹香侵入鼻尖。

      青石铺的小路一直延伸到里头,两层的阁楼藏在竹林之间,在往右面一瞧,从假山处流下一条小溪,渐渐汇成一个小池塘,里头金鲤嬉戏,另有六角凉亭立于之上,如诗如画。

      “你可喜欢?”荣浩千眼神迷离,似是染起一层薄雾,往四面围顾一番,脸色黯然。

      他许久未来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怕是此生都不愿再来此地,以免触景伤情。

      “不喜欢。”夏紫苏直言相告,清冷的很。

      “哦?”荣浩千似是有些不信,侧身细瞧起夏紫苏的脸庞,微微垂眸,轻笑,“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菜地。”夏紫苏眨眸,连鼻尖都似有些泛红,顿了一顿,又言,“还有海棠。”
      不知,明年那株海棠还会开花否?

      “海棠?”荣浩千诧异,转念又觉着自己为何总要以夏紫苏的标准去瞧她,她不是,她只是酥酥,虽有相同的样貌,却是一个与她有云泥之别的女人。

      这是她曾经喜欢的地方,竹深似海,她说会给她带来宁静,萧声递云,琴声绕竹,曾经的情义绵绵,而今阴阳相隔。

      斯人己逝,往事如烟,何须再忆呢。

      荣浩千收起眸底的黯然,只轻言一个“走”字,便径直往里头去,白衫翩翩带起一阵风,映着这绿色,恰似要往天上宫阙去。

      夏紫苏轻叹,又往四处张望一番,很是失望,连一颗菜都未有,都是竹,全是竹,她不爱。她要改造,将屋子边上那块空地都种上小中大白菜,在养几只鸡,还有一盆海棠。

      她落了一只杯盏,己然心痛不己。

      当下就暗忖着要同荣浩千谈条件,尾随他进了里屋。

      屋内陈设一新,不难看出主人是何其儒雅高贵之人,与夏紫苏全然不是一个身份,而她却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住人的地方。

      荣浩千拿着纸扇撩起一边纱幔,微眯双眸细瞧起里头墙上挂着的美人图。

      图下边摆着一个香案,未有香,未有白烛,只有一对成双的挂佩静躺在那处,是块鲤鱼戏莲的订情玉佩,绿色的长长流苏点饰,玉温润和,价值不菲。

      夏紫苏立在荣浩千的身边,才知这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画中人似她,

      她似画中人。

      那女子嘴角轻扬,浅笑潋滟,薄烟纱的长裙似随风轻扬,腕纱垂地,尤如高高在上的出尘仙子,连仰望她的人都觉是亵渎了她的金尊玉贵。

      她与她又是这般的不同,形像却神不似。

      “她是谁?”夏紫苏不自禁脱口而出,深深觉得自己是何其卑微。

      荣浩千只仔细瞧那副画像,许久,才淡淡出言,听不出是何情绪:“她死了。”

      “你挂个死人像在这处,让我怎么能安心睡觉?”夏紫苏当下就恼了,心底升起一种自己己然是
      鬼魂的错觉,虽然她知晓自己比不及她。

      更是有这样的落差,令她终于有点懂了,或许姬尚君不喜欢自己,便是这个原因了。
      世间哪个男子不爱仙子,又怎会对一个平凡无其的贫家女青睐呢,何况她在他的眼里又是这般的不可教也。

      荣浩千不动声色移开纸扇,转了个身子往桌边就坐,打趣道:“你当她是你,便好。”

      纱幔落下,挡住夏紫苏的视线,里头的画像朦胧起来,但那眼神却尤如刀割一般的刻进她的脑海中,她突然很想立誓,再不想做一块泥,也想同她一般样!

      “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夏紫苏突然好奇的紧,转身走近荣浩千的身边相问。

      “你想跟她一样嘛?”荣浩千轻声问,指尖撩拔着纸扇,言语的漫不经心,却透着阵阵诱惑。
      夏紫苏思虑了半晌,终于点头:“我有希望嘛?”

      荣浩千微微抬眸,纸扇挑起夏紫苏光洁的下巴,浅笑:“你不说话的时候,光瞧瞧背影,大有希望。”

      夏紫苏原本想乐的,却又觉着不对,当即就不悦了,黑着一张脸:“这地方住不了,我胆子小的很。”

      “也好,你回去万花楼里头住吧,那里人多,想必你一定不会害怕的。”荣浩千一面说一面起身佯装要往屋子外头去。

      “别……别走。”夏紫苏立在原地,低着头轻唤。

      荣浩千的耳朵尖锐的很,她这般细小的声音自然未能逃过,却未停下脚步,嘴角微扬,轻摇纸扇,继续要往屋子外头走。

      夏紫苏见荣浩千一副未要留步的形容,涨红一张脸连忙高唤:“我不去万花楼!”

      荣浩千“啪”一声收起纸扇,未有转身,只淡淡言:“除了这处,想不出有何地方让你落脚的,也不为难酥酥姑娘,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我就住这里好了,我不挑。”夏紫苏有些愠意,却又只能低声下气。

      为何她总似个受气包呢,在此刻她立志再不愿做一只包子。

      “这画像不能撤。”荣浩千缓缓转过身子,眉眼轻挑,淡然的语气中却透着不容你拒绝的强硬。

      “那外头要种菜。”夏紫苏微蹙眉头,终于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就要在此刻奋起。

      荣浩千答非所问,只悠悠提醒,语气甚有些冰冷:“案上的玉佩不能丢,若是坏了,掉了,就要你的命来赔。”

      “还要养两只鸡。”夏紫苏不为所动,什么破玉佩,她不稀罕,不及两只鸡可爱。

      “乖乖呆在此处,哪里都不能去,若是踏出这地方半步,就砍断你的脚。”荣浩千声音犀利,略带些恐吓。

      夏紫苏不知他何时站到自己的面前,声音自头顶传来,令她的身子一怔,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荣浩千扯住手臂,她更是一惊,刚想逃,却被他紧紧搂住腰际,贴着她耳根出言:“我让你做她,一个可以颠倒众生的女人。”

      夏紫苏原是想说先前那几位老师都说她俨然可以迷惑天下,不需要他在教。

      但他的拥抱却紧到差点让她窒息,她缄默了,在心里头暗念这个男人该是爱那个女人的吧,这忧伤气息虽薄却深刻,藏也藏不住。

      被紧搂的小身板终有些吃不消,荣浩千渐渐觉得不对头,赶紧松手,却发现夏紫苏己然在翻白眼了,犹豫了一下,刚想着要不要替她渡些气,她却己恢复了知觉,大叫一声,连跳三下,躲在花架那处:“你真是无耻下流卑鄙,竟然想非礼我!”

      “你晕过去了。”荣浩千微蹙眉,甚觉尴尬。

      “那也是你掐晕过去的。”夏紫苏甚有警觉的抱起花瓶,其中意思相当明了。

      “那又如何,我存心的又如何?”荣浩千方才又试了一把她是否真的没有武功,却是个弱女子无疑,此刻才放下心来。

      “你……”夏紫苏己然无语,她是斗不过这个男人的,脸皮比她厚,模样生的比她好,她比不及,所幸不去瞧他。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荣浩千浅笑,瞬间又觉着自己占了上风,稍有些小小得意,又一本正经道,“这里没有丫头可以伺候你,什么都要你自己来。”

      “种菜,养鸡呢?”夏紫苏急急出言。

      “把你手上的花瓶先放下来。”荣浩千轻指了指,觉着她那般架式真是市井呐,若当真砸下来,便是一个泼妇。

      “你若对我不轨,又如何?”夏紫苏不肯,紧紧将花瓶抱在怀里,她必须要有所警觉。

      “那你抱好了,若说是摔坏了,怕你赔不起。”荣浩千自然不是吓唬她,这屋子里头的所有东西都不便宜,全是夏紫苏曾经的最爱。

      夏紫苏晓得自己是个穷光蛋,稍加思量,最终还是小心翼翼放下,离它三步远,她不着他的道,若说真碎了,又该拿要求来拿住自己。

      荣浩千又言:“这里一切都是新的,连里头那幅画也是新作的,好生看管。”言毕便大步离去。

      突而又传来一句:“这里一寸一草你若敢动半分,就拿你去万花楼抵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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