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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准你提个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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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兰坐立不安,她以为夏紫苏必死无疑,谁知竟这般命大,她虽说早已将那条毒帕烧了,却依旧惊慌失措,若说此事被她说出是自己所为,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不出更妥当的办法,便想赌一赌,直往容夫人的屋子里头去,却见她正在榻上饮茶,一下跪倒在地,言:“夫人,奴婢有一事要禀。”
容夫人斜眸望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热茶浅抿一口,淡淡言:“说吧。”
晓兰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出言:“请夫人救晓兰一命,晓兰也不是故意要害的酥酥,只以为是个小玩笑罢了,却不知会害的她至今昏迷不醒。”
容夫人只以为自己听差了,侧着脸凝望住晓兰,眼神里都是疑惑,皱着眉头问:“你方才说什么?”
“是……是奴婢把酥酥锁在西面那间屋子里的。”晓兰战战兢兢的禀报,又急急为自己开脱起来,“但奴婢未想过要闹出人命,以为关上个一夜就会没事的,不过就是小小惩戒她一下而已。”
“你还真是胆大胞天了,你是这院子里头的主子嘛,竟自作主张惩罚起奴婢来了!”容夫人冷哼一声,后又言,“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酥酥与我住同一间屋子,平日里就对我趾高气扬的,又吩咐我要拿她当个主子看,我一时气恼便出了下策,不过就为小教训一下,不想却闹的这般严重。”晓兰颠倒是非,先发制人替自己寻了借口,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容夫人冷冷盯着晓兰瞧了半天,却未有再出言。
晓兰以为容夫人不肯饶了自己,又替自己告白起来:“奴婢也是为夫人着想,想她是柳昭仪那里来的人,只怕她会对夫人不忠,便想时刻盯着她,谁知道晓兰却不如她懂世故,总被她欺负,实在是无法忍受才会做出这样的愚蠢之事,还请夫人救晓兰一命,往后再也不敢了。”
容夫人看着声泪俱下的晓兰,便觉着她可比沐琴好了千万倍,至少她所做之事很是钟自己的意,便淡淡出言:“行了,起来吧。”
晓兰的身子先是一怔,而后抬头去看容夫人的脸色,试探性问:“夫人是不治奴婢的罪了?”
“只要你全心全意为了本夫人,往后还会有赏赐。”容夫人的眼眸里尽是狡诘,又吩咐道,“去给本夫人倒杯茶来。”
晓兰破泣而笑,连忙从地上起来退出去烧茶。
立在外头的沐琴看着晓兰从里面出来便觉着这事只怕是要不了了之了,此刻又担心起夏紫苏的安危。
夏紫苏的身子骨也忒弱了,昏迷甚久,一直高烧不退,愁煞几位太医。
王太医翻了翻夏紫苏的眼皮,终于又给她下了几道针灸,望她能早日醒过来,又命医士给她灌汤药。
医士是个才过十七的年轻男子,见着夏紫苏便觉不好意思,何况她根本不张嘴,怎么喂都是洒了她一下巴,干脆就将碗放下了走出屋子。
对月望天暗叹,只能瞧她的造化了,难不成还要让自己亲口喂她饮药?念想到此处便红着脸大步离开了,他不是不愿意,只是胆子还未发育。
这处院子僻静,几个太医诊好脉便立即离开,毕竟她是个女子,停留此处太久只会惹来是非。
屋门被轻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直往床榻边去,扶起了夏紫苏,端起边上的药先是喝了一口就吻住夏紫苏的唇,翘开她的贝齿将药送进去。
一口又一口,碗很快就见了底,姬尚君将最后一口药送进夏紫苏嘴里时却未有立即离开,他留恋,亦有不舍,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夏紫苏微皱着眉,只觉着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努力睁开双眸,却见是个银色面具。
姬尚君心里一慌,刚要离开夏紫苏的唇,却被她双手死死揽住脖间,被她反攻,纠缠起来,似是那么想要索取,温柔里又透着隐隐的怨恨,这让他不知所措,却好似被她所引导,竟也变的不肯放开。
夏紫苏忽而又离开了姬尚君的唇,沙哑着喉咙指控他:“你眼下已对我轻薄了,从此我便是你的娘子,你就是我的夫君,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姬尚君一言不发,他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即便他的心似在方才有了松动,但他很快又恢复了理智。
“你不愿意?”夏紫苏开始蛮不讲理,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我原是在喂你药,而你却趁机轻薄我,孰是孰非啊?”姬尚君不咸不淡出言,而后便要走。
夏紫苏一把扯住姬尚君的衣袖,信誓旦旦:“那我娶你!”
姬尚君一边嘴角轻扬,似有些抽搐:“大可不必。”便不再理会夏紫苏,径自翻窗离开。
“真是个口是心非之人。”夏紫苏一手撑着床榻一手轻抚起自己的唇畔,她方才明明感觉到他未必不愿意。
“我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想太多只会让你痛苦。”姬尚君的声音又悠悠飘进夏紫苏的耳朵里。
夏紫苏探头往窗户那里瞧一眼,恨不得此刻就将碗砸过去,但想想还是算了,又躺下躲进被窝里,她懂他的害羞就好了,何必戳穿他。
另一面的安阳允礼暗念她该不会抗不过去了吧,那还有什么可玩的。
王公公见安阳允礼看奏折都未有什么心思,便言:“皇上还请歇歇吧,都这样晚了,该就寝了。”
“她还未有醒过来?”安阳允礼皱着眉头问。
“眼下不知,奴才这就派人过去瞧瞧。”王公公福着身子实话实说。
安阳允礼将手上的奏折放置桌上,便立即起了身,边走边言:“朕亲自过去瞧瞧她,若说无用了便扔出宫去。”
王公公深知皇上不过嘴上硬气,这一日都在担忧,只跟在他身后,随着安阳允礼一道去了太医院的偏院。
雪已停,月色倾落在皑皑白雪之上,宁静的叫人心生安静。
安阳允礼停在院落中许久,他突然觉着够了,别在折磨她,万一不小心折腾死了,便只能变成怀念,原先他以为荣浩千会把夏紫苏奉献到自己的手中,谁知他竟杀了她。
可叹可悲,她是他的一个梦,而此刻有人能圆他这个梦,又何必自毁。
王公公立在安阳允礼的身后不明所以,不知这位皇上又生出了怎样的心思,却又不敢言。
安阳允礼深吸一口气,终于提步进了屋子里去,又命王公公只是在外头守着,王公公福身应诺,盯着院中的假山石头发呆。
夏紫苏睡的浅,但听到有动静也不愿睁眼,依旧在装睡。
安阳允礼一步步靠近,掀袍在榻沿边坐下,伸手去捋夏紫苏的青丝,恍如隔世,他似是又见到夏紫苏往日那淡然浅笑,指尖又摩挲起眼前人的脸颊,却见那眼珠子竟在打转,便威慑出言:“既已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夏紫苏这才睁开双眸,又起身要下床榻,却被安阳允礼给拦住了:“行了,不必多礼。”
“不知是皇上来了。”夏紫苏替自己辩解道。
“你眼下可有话要对朕讲的?”安阳允礼问。
夏紫苏抬眸凝望安阳允礼的眼眸,终究不愿去求他,更不想太快用到那两包药,便又低下头言:“奴婢无话可说,皇上可否有交待的?”
“你猜。”安阳允礼似笑非笑,他想听她的告白,她为何还不来求自己成全她。
“恕奴婢愚钝,猜不着。”夏紫苏实话实说。
“你是有够蠢的。”安阳允礼略显愠色,气她眼下的胆子怎比那日小了一半。
夏紫苏只以为安阳允礼骂自己生存无能,便言:“奴婢谢皇上救命之恩,若没有皇上,奴婢活不到今日。”
“朕以为你不知。”安阳允礼轻嗤一声。
夏紫苏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安阳允礼的目光,她觉着有些怪,但究竟怪在哪里却想不明白,总之眼下的皇上已不在是那日的皇上了。
“这几日你且住在这里,将身上的伤都瞧好了再回容夫人那院去。”安阳允礼吩咐道。
“是。”夏紫苏点头。
安阳允礼突然伸出手抬起夏紫苏的下巴,命她看着自己,只见她的眼神惊慌失措,透着胆怯,似
有些不悦,轻哼一声:“你就这样怕朕?”
夏紫苏心里确实慌张,突然起身下了床榻,跪倒在安阳允礼的面前,哆嗦出言:“皇上,酥酥不想去宁城,也不想离开皇宫,酥酥就死在这里了。”
“这又是为何?”安阳允礼微微挑眉,他很是欢喜她的表现,顿时觉着这游戏又有趣起来,便将她一把拉起按到榻沿边,静望她一会,终忍不住紧紧拥住她,幻想她是夏紫苏,想她死之前是不是也会这般的对他求饶,可他都没等到这样的机会,因再见她时,她已不能再言语一句了。
他恨,荣浩千这个杀千刀的。
他怨,他竟留不住她。
夏紫苏目光淡然,紧抿红唇,终于也伸出双手拥住安阳允礼的后背,只是一个浅浅的拥抱,却给了安阳允礼莫大的温暖。
但安阳允礼又是理智的,他很清楚酥酥不是夏紫苏,她们不过容貌像罢了,便放开了手,看着她赤着脚,竟有些心疼,轻声言:“到榻上去躺着。”
夏紫苏也觉着两只脚冰凉,很是不客气的又钻进了被窝。
安阳允礼微垂眼眸,淡然道:“你可以向朕要件东西,是什么都能给你。”
“皇上是不是说真的?”夏紫苏扑闪着明眸问,她似有些不信,他何曾这般大方,何况他眼下又是什么心思。
“君无戏言。”安阳允礼暗想自己这般退让,她总该晓得吧。
夏紫苏小心翼翼言:“那皇上能不能让他们再端个炉子过来,酥酥怕冷。”
安阳允礼暗想她何至于这般蠢钝呢,又提醒她一句:“朕给你几日的时间,你且好好想想要跟朕要何物。”言毕便大步离开了。
而夏紫苏看着安阳允礼的背影却微皱了皱眉,暗想她要的,就算你是皇上也未必给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