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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拉扯皇上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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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允礼听柳絮蓉罗罗嗦嗦一大堆,又是鼻泣又是眼泪就很心烦,虽说她是来报酥酥的情况,可多少还是觉着做作,突而打住她的声音:“行了,后宫之事自由贵妃在主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柳絮蓉泪眼汪汪的看着安阳允礼,最后又跪倒在地:“我与酥酥情同姐妹,一直为她担心,听闻她受人欺负便觉心中难受,容夫人一向不问闲事,只怕是手底下的人故意为难。”
“不必多言,退下吧。”安阳允礼已不愿在听,脸色也变的极为不佳,他不想容夫人为人依旧刻薄,故而赵美人疯了之后,也不愿在见她。
柳絮蓉也觉着自己或许出言不逊了,抹了一把泪,提着裙子离开了上书房,暗想自己怎就这样命苦,怎样都招不到皇上喜欢。
王公公被安阳允礼召了进去,吩咐他去寻温玉舒,让她去瞧瞧此事是真是假,再来就是好好管管滥用私刑的事端。
原本还在悠闲的温玉舒一听王公公的来意之后就有些郁结,暗念不过一个宫女也要这样兴师动重,何况容夫人就是个刺,但她又不得不替皇上办事,便言:“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就去容夫人那处瞧瞧。”
“谢娘娘,那奴才这就回去禀报皇上。”王公公刚要走,却又被温玉舒给唤了回来,“公公请留步。”
王公公转过身子问:“娘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的?”
温玉舒终于试探性的问着:“依王公公的见解,本宫要不要将那位酥酥姑娘好好的伺候着?”
这话甚太严重,贵妃娘娘好说是后宫之首,王公公连忙福身作答:“她不过是位宫女,往后确实难说,但娘娘依旧是后宫之主,谁人都不可僭越。”
婉言听着这话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就怕酥酥要抢了温玉舒的恩宠。
温玉舒忍不住轻笑起来,又叹一口气:“王公公可真会说话。”
“奴才也是实话实说。”王公公小心翼翼,不敢言语上得罪,后又言,“若说娘娘没有其它的吩咐,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婉言送王公公出去。”温玉舒边言边由人扶着起了软榻,她倒真不急,先是往梳妆台那处挽发髻打扮起来。
婉言送走了王公公又折回来伺候温玉舒更衣,轻声问:“娘娘真要去管那档子的闲事。”
“那就要看本宫是否有脚力走的到那处了。”温玉舒不是傻子,当日故意将人推给容夫人,只不过就是想借刀杀人,料定了她的脾气,终是容不下那宫女的。
而今她在大刑伺候,自己便想慢慢吞吞,悠悠然然的过去,真真好走到门口就断了气,遂了大家的心愿。
夏紫苏还真是倒霉,那日被藤条抽着,这次换成用针扎,细细长长,就扎她的手,稍有点力就能刺到她的手骨,疼痛难忍。
容夫人坐在榻上看着夏紫苏额头上冒豆大的汗就觉着爽快,轻笑着说:“看看你热的一头汗,要不要本夫人给你浇桶冷水,去去热呀。”
幸而方才给夏紫苏扎针的那两个丫头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毕竟年轻,不敢太下狠手,何况动作又快,扎进立即拔出,不随太过折磨人。
而晓兰在一边见着不太有趣,厉声责备起她们道:“你们是没吃饱,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夏紫苏有点慌,她就怕晓兰亲自上阵,那她就算是十条命也不够让她玩的。
果不其然,晓兰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根木棍子,吩咐两个宫女让夏紫苏趴在地上,紧紧握住她两只手腕,她要狠狠的打她两只手。
夏紫苏觉着自己再不出杀手锏是要残废了,便急急出言道:“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怎么,你现在也知道怕了?”晓兰居高临下对着夏紫苏冷笑,扬了扬手上的棍子,“东西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也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有一院子的奴婢下人做证,眼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亦或是你想通了要告发那个栽脏嫁祸给你的人了?”
夏紫苏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晓兰手上的棍子看,又权衡利弊一番,终于言:“那枝金簪是皇上让我拿的。”
“胡说八道!”容夫人一下就恼了,将手中的茶盏都推翻在地上,“你竟敢污蔑皇上,给本夫人往死里打!”
“奴婢并没有说谎,奴婢句句属实……”夏紫苏话从口出,就不会再想着有回头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开始满天扯起谎来,“是皇上说让奴婢悄悄的拿这枝簪给他,说是要打造成一支一模一样的送及夫人,是为过年的礼物。”
容夫人往晓兰那里望了一眼,突然尖声讪笑起来:“你这是可是欺君之罪呐,果然是活的不奈耐了吧。”
“若说夫人不信便让皇上过来与奴婢对质,看看奴婢此言是实是虚。”夏紫苏不想被打手,心想自己活活被他们打死,不如让皇帝过来一刀砍掉自己的脑袋为好。
何况他救了自己那么多次,再多一次也是无妨的吧。
立在外头的沐琴心急如焚,看到梦儿回来了,便拉着她问:“王公公如何说?”
“在半路遇到了柳昭仪,她说要替奴婢去禀报皇上了,不知是真是假。”梦儿小声的对沐琴出言。
沐琴的身子一怔,不知是喜是悲,又探着脑袋往屋子里头的夏紫苏望过去,不死也残废才是最可怕的。
晓兰也未想到夏紫苏的口气竟这么大,拉着皇上出来替自己当垫被的,就对容夫人言:“那就命人去问皇上,若说不是,就治她个忤逆之罪……”顿了一言,又往地下趴着的人儿看了一眼,“砍头是肯定的了。”
夏紫苏此刻已不在怕被砍头,她果然觉得来一刀比较爽快,这么个折磨人法是不能的。
而温玉舒也踏进了院子里,众人都称:“参见贵妃娘娘。”
容夫人在屋子里就听到了外头有大架式,就让晓兰扶着自己往院子里头去,却见温玉舒装扮华贵的立在自己跟前,极不情愿的欠了欠身子:“臣妾参加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免了吧。”温玉舒和颜悦色,扫一遍院子里头宫女们的脸色问道,“听说有个宫女犯了大错,是真是假?”
“姐姐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我院子里头的人也了解的这般仔细。”容夫人略带讽刺,脸色也不太友善。
温玉舒也不与她顶嘴,只笑道:“本宫也是责无旁贷,既然后宫之事由本宫在操心,就由不得费这个心了。”
晓兰在一边搭腔:“娘娘来的正好,那宫女将偷簪之事污蔑到皇上头上,是不是该重罚?”
“哦?”温玉舒蹙了蹙眉,“她真有这样的大胆?”
“绝无虚言,还请娘娘作主。”晓兰福身出言。
容夫人冷刮一眼温玉舒,暗想由她来主持也好,免得皇上还要将此事怪罪到她的头上去,便说了句:“请贵妃娘娘进屋里说话。”后又吩咐底下宫女去泡茶。
夏紫苏此刻已经跪倒在地上,抬眸一瞧却见是温玉舒,她既不喊冤枉也不喊救命,冷冷静静的呆在那处。
温玉舒坐到软榻之上,问:“你方才说偷金簪之事是皇上让你这么做的?”
“是。”夏紫苏觉得自己手疼,上头密密麻麻的扎眼看着好糟心。
“本宫却是不信了。”温玉舒直截了当,她而今也觉得这事有趣,以她对安阳允礼的了解,想来这位酥酥八九不离十会又要进大狱了。
“奴婢愿意与皇上对质。”夏紫苏言辞灼灼,笃定的很。
“那本宫就代人请皇上来,若说无此事,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温玉舒轻柔说话,端起茶盏浅抿,而后皱了皱眉。
这一小动作看在容夫人的眼里却是那么恼恨,她竟敢嫌弃自己宫里头的茶。
此事由晓兰去上书房寻的安阳允礼,将事情的原委都与皇上说清楚,就静等他的示下。
王公公似有些不信夏紫苏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平日里怕死怕的要命,而今却故意拿自己项上人头开玩笑,莫不是对人生彻底失望,活腻味了。
而安阳允礼却勾起了一抹浅笑,对晓兰言:“是朕的意思。”
晓兰瞪大双目,似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在那处呆滞了半天,而后又福身回应:“是,奴婢这就回去禀报。”
王公公见晓兰走了出去,便问安阳允礼:“这酥酥姑娘未免太过大胆吧,皇上何曾下过这样的旨意?”
安阳允礼往窗户外头望去,轻声言:“她终于知道求朕了,这宫里只有朕可以救她,她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要拉着朕下水,朕很喜欢。”
王公公的额头落下一颗豆大的冷汗,暗忖着这皇上是何逻辑啊,是何格调啊。
但安阳允礼就是一个怪人,或者他比荣浩千更扭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