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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似懂非懂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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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君落轻叹一声:“你走吧,我料你也未必真欢喜后宫的日子。”
“不,我很欢喜。”夏紫苏答的口是心非,她眼下还未有这资格说欢不欢喜,她是身不由己,进
退两难,她虽生性清心寡欲,但夏氏因她而亡,怎能袖手旁观。
“你要回去对他宽衣解带,只为做那凤位?再者等候时机伺机报复,助你哥哥坐上帝位?”安阳君落早已将其中意思看的透彻。
可他不愿意夏紫苏再回去,他竟如锅上的蚂蚁般心焦如焚,心事已彰显在脸上。
夏紫苏瞧了眼安阳君落,淡淡言:“你一早就知道,何故眼下倒急了。”
“我只觉着不值。”安阳君落深知安阳允礼这人的阴暗沉府,只怕人被他占了,最后这仇也未必报的了。
“父母之血海深仇,责无旁贷,而夏紫苏也不再为自己活着,只为复仇而活。”夏紫苏当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虽不肯委身于自己不爱的人,但她不得不这样做,绝无第二条路可行。
安阳君落似是在喃喃自语:“做酥酥不好嘛,为何要做夏紫苏。”
“往日你一直提醒我是夏紫苏,却不是酥酥,眼下怎就变了心意?”夏紫苏似有些隐隐感触,却又不敢细想,又言,“安阳允礼誓是要夺了王府及荣浩千手上的兵权,你与我哥哥合作也是自保。”
“他眼下只能先收了荣浩千的权,却还不敢动我府上。”安阳君落低沉出言。
“我哥哥那五万精兵也可抵十万良将了,小王爷何须多虑。”夏紫苏步步相逼,她要安阳君落应诺自己的要求,可他却偏偏不答言,又见他要上岸,便急的又伸出手拉住他,“你是要怎样才肯帮我?”
安阳君落回转身子,盯着夏紫苏细瞧,终于出言:“你走,走的越远越好,你的仇让我替你报。”
他已没了往日的初衷,这段日子见她在宫中受苦,越发觉得自己残忍,明明知道她是为何受的伤,又是如何的被安阳允礼及荣浩千两人算计,却还要将她往他们怀里送。
说什么助她报仇,亦不过就是让自己多一颗可用的棋子罢了。
若说她亦也骗了自己,那这罪倒也可轻一些,却依旧无法释然。
他这是怎么了,他也不知。
“为何要你来报我的父仇?”夏紫苏对着安阳君落挑眉,言语之中有些不解,“何况你当日说只有我进宫才可有办法对付安阳允礼,而今又让我离宫,那谁去迷惑他?”
“我自有办法。”安阳君落不言太多,一心一意要让夏紫苏走。
“我倒不曾晓得你姬尚君也是这样任性之人。”夏紫苏忍不住讪笑起来,她一直以为他铁石心肠,怎也这般的儿女柔情了,又说道,“我当日冒着生死危险焚了太医院的偏院才让安阳允礼心生不舍之情,对我迷陷爱怜之中,你眼下就让我走?那之前吃的一切苦不都白费心机了,何况我眼下进宫,不定就是皇后了,再要安插眼线进宫亦也不是难事。”
“原来这场战争就不该牵扯进女人,当日也是我私心太重了。”安阳君落终于道出自己的愧疚之意,把夏紫苏放在安阳允礼的身边实在是危险。
夏紫苏轻笑,也不对他再有隐瞒:“你倒不必如此,进宫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是我一味设法想绑住你的心,为我己用,才是枉费了心机。”
安阳君落的心里一怔,后又劝道:“离开这里吧,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安生的过日子。”
“带着诸多的怨恨独自终老嘛?”夏紫苏反问道。
安阳君落不语,只淡淡劝慰道:“你的仇早晚会报,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是不会走的,你劝我亦是无用。”夏紫苏不肯,她都走到了这一步,再无回头的可能,“此事不必在言,我定是要回宫里去的。”
安阳君落未料到夏紫苏竟固执如此,显然也失了淡然的性子:“你躲的远远的,安阳允礼我替你杀,荣浩千我替你剐,你一边看戏即可,何必还要自己动手。”
“君大人这是要做我手中的棋子嘛?”夏紫苏忍不住笑了,又提醒他一句,“你我一开始都设了一个局,不过就是大家打了个平手,而今又要相依相附,您又何必自愧呢。”
安阳君落低头垂眸,觉着她方才此言似又不是个重点,他到底为何不愿让她回宫呢。
“我与荣浩千之间的恩怨要亲手了结,无须旁人插手。”夏紫苏说的极为冷漠,她总是要问问他的,他是怎么下去手的,之后又挂自己的画像在墙上日日看,又是何种心态。
这深情厚意实在让人受用不起。
“你还对他有情?”安阳君落几乎是脱口而出。
夏紫苏皱着眉头,嘲讪一句:“这世上谁会去爱一个将自己推入地狱的人?这不是作贱嘛。”
安阳君落似是松了一口气,后又跳上了岸,将自己的外面衣裳褪去挂在架子上头,摸了下夏紫苏的衣裳,就说:“你的衣裳干了。”
“给我吧,我换上,你下来躲着。”夏紫苏一面言一面走出温池,拿过那两件衣服,背着安阳君落躲在一颗树后面先将外衣换上,之后又自己烘烤起里面的衣裳,示意安阳君落去温池里躲着,又帮他把衣裳挂到架子上去。
安阳君落靠在池沿边闭目养神,他细想想就觉着头痛,突然又觉着似是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瞧,便睁开了双眸,却见是夏紫苏正凝视自己,问道:“你做甚?”
“今日你我算是定下了盟约,日后我回去宫里自然有事便与你相商,断然不会自我主张。”夏紫苏言毕就起身去牵马,“你且在这处好生洗洗,我就先回宫去了。”
“夏紫苏!”安阳君落气恼了,他这性子要将他气到实数不易,顺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夏紫苏的后肩打去,将她直直的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安阳君落你想如何?”夏紫苏不料安阳君落当真要阻止自己进宫。
安阳君落不理会夏紫苏,只是靠在池沿边静思,他到底要将她送去哪里才妥当,之后出了温池又慢悠悠换上衣裳,才绕到夏紫苏的面前:“你若说不回宫,我便与你哥哥交易,助他为帝,如何?”
夏紫苏不觉着安阳君落是玩笑的,但她不能一个人而逃,只答:“我哥哥只信我一人,我们原本就是相商了宫里宫外联手的,我如何走?何况眼下宫中又是如何形势?你若说是寻不到我,你不就要死在我的前头了……”后又加了句,“还如何与我哥哥携手?”
安阳君落凝语,只是静静看着夏紫苏,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我们都该认命的。”夏紫苏黯然出言,微一低眼眸,“我已是认命了。”
这一句话当初温玉芸也说过,在临死之前,她说:“我已是认命了,小王爷忘了我吧,终有更好的女子陪你,只是到了那日别在负了她,亦是不负我。”
夏紫苏见安阳君落连眼眶都泛起了红,很是不解。
“安阳允礼还不会在眼下对我动手,不过就是定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此事我会周旋,你必须走!”安阳君落也不容夏紫苏多言,直接就将她抱上马而去。
“我不懂你为何如此。”夏紫苏轻声问,她真的不懂,可她听不到答案,只有风声阵阵,其实安阳君落也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