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甲和乙乙的故事》岚山落雪三千

14、014 一别经年

　　乙乙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已是一位年逾七旬、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此时的他已然不是御用杀手，却依旧留在皇宫里，似是同样年老了的皇帝的随从一般。他们主仆二人白日里会一起讨论讨论政事，晚来也会相伴在御花园喝酒聊天，日子虽然清闲一些，倒也过得惬意。

　　可是，在这样一段梦里，偶尔出现来蹭蹭酒的甲甲却依旧一如初见，仿佛永远也不会老一般，温润如玉又锋芒毕露，一身玄衣、一把古剑，往往是眨眼间，他嘴角一勾、云袖一拂，瞬息便没了踪影——

　　乙乙醒来的瞬间，只记得梦到最后甲甲那双黯色深沉的眸子，隐含笑意而且超然世外，好像永远抓不住、触不到。

　　等到今天晚上，甲甲不知从哪里晃荡进皇宫找乙乙玩儿时，见到的就是心事重重的乙乙。多番追问原因无果之后，甲甲也不乐意了，懒懒地往御花园的石桌上一趴，闭着眼假寐了一会儿，居然唱起歌儿来：“溯水上，途遇美人，神魂而颠倒，心向往之，唯恐不得见，愿抛身外事，但求今宵共醉……”

　　乙乙在一旁花间，本正自悲秋伤春，突然就被甲甲那不伦不类的歌声打乱了思绪，顿时什么气氛都没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坐到甲甲身边：“够了，别唱了……”

　　甲甲睁开一只眼斜斜地看着乙乙：“可是没人理会我，这等清宵，不唱歌还能做什么呢？”

　　乙乙叹了口气，也趴到石桌上，抬头望天：“我只是在想，我们还能这样多久……”

　　甲甲疑惑地看过去。

　　乙乙笑笑，却依旧维持着45°角望天的姿势：“你好像一阵风，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不会改变，可是我不一样——”乙乙回头看着甲甲，“——我会生老病死，哪天你一个招呼不打就跑得没影儿了，也许一别经年，我们已经是生死相隔……”

　　甲甲瞪大眼睛看着乙乙，半天没有回应。

　　乙乙有些惨淡地垂下头，沉默了好半响，凑过头去，轻轻地吻上了甲甲的颊：“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