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甲和乙乙的故事》岚山落雪三千

16、016 初雪

　　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早。前夜还只是秋风萧瑟、落叶满地，明晨已是银装素裹，恁的一阵刺骨的寒。

　　年少英明的皇帝难得一天夜间睡不安稳，起了个大早，却还只是丑时过些儿，就连随身伺候的太监都还在打瞌睡。随意地批上件狐皮大氅，也不穿袜不穿鞋，皇帝就这么下了九龙阶，静静地坐在寝宫外的雪地上，轻轻叹息了一声，赏起这难见的雪景来。

　　雪是景，屋是景，林是景，人——自然也是景，睡不着的从来不会只有年少英明的皇帝一个人。紫禁之巅，乙乙一身黑衣，正闲闲地抱了坛酒仰躺在屋顶上，只是，他究竟是一夜没睡，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喝酒，那就不得而知了。

　　年少英明的皇帝抬首见着乙乙，呶呶嘴，却没有招呼他，自顾自地捧着脸吟起诗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寤寐求之，辗转反侧……”

　　乙乙本自心中苦闷，哪里听得来这等酸诗？没得奈何，只得一言不发地纵身跃下，向着宫外而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皇帝见乙乙走远，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刚醒来的小太监的尖叫，只是慢慢站起身，走进寝宫，抖落一身残雪：“这初雪来得也恁的是早，妄自催发了一番莫须有的离愁别绪。”

　　边上有识眼色的老太监连忙上前伺候着年少英明的皇帝宽衣：“皇上，方才那个不是……”

　　“不是、不是，”皇帝抢白了几句，突然开怀笑将起来，“这初雪一过，最难熬的冬日也将过去，本就是莫须有的那些别情，自然也就不是了。”

　　老太监想了想，虽然没明白，却也没再说什么。

　　皇帝心情大好地整好衣冠，兀自对着那场大雪挥了挥手，上朝去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