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帝国]紫气东来》洛凝

4、第三章

　　鬼市仍是老样子，裴东来甚至看出替他们摆渡的船家都和两年之前的一模一样。

　　与他的凝重不同，第一次来鬼市的宫紫全身上下都透露出“兴奋”二字。

　　“……你不害怕？”见她一直在好奇张望，裴东来终是忍不住低声问到。

　　“害怕什么，我早就久仰鬼市之名了！”宫紫笑嘻嘻地扭头看他，眼里的光让裴东来的神色更为凝重了，“听说这里有许多离奇新颖的玩意儿，可爹爹从来不让我来——这次难得来办案，嘿……嘿嘿……”

　　“停下！”裴东来猛然吼到。

　　“怎……怎么了？”宫紫立时被吓了一跳。

　　“宫紫，记住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裴东来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哦……”宫紫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随即便不说话了。

　　船不多时便驶到了岸边，不待船停稳裴东来便纵身一跃跳下了船，但让他没料到的是宫紫亦紧随其后跳了下来。

　　“大人，怎么了？”对上裴东来惊诧的目光，宫紫不解地问。

　　“你会武功？”裴东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阵，问。

　　“哎？大人你不知道吗？”宫紫于是也惊诧了。

　　裴东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直接迈脚就走。

　　宫紫见状连忙也快步跟上，这次她学乖了，一路上都没再多半句嘴。

　　汪驴看着时隔两年又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发鬼探，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

　　“你又来找我干什么？”他抽了下嘴角，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完全皱在一起。

　　两年前他与狄仁杰一起来找自己时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不，何止记忆犹新，简直是想起来就痛不欲生。

　　“办事。”裴东来言简意赅。

　　“我和你没事可办！”汪驴摆明不想理他。

　　“请问阁下就是神医汪驴吗？”就在裴东来想要直接动手之际，宫紫突然抢着上前自顾自地坐到了汪驴面前。

　　“你是谁？”看着面前一身公服但神色着实不像公门中人的女子，汪驴满脸狐疑。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知道汪老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两年前狄仁杰还凭借汪老您的易容术推测出了——”说到这里宫紫猛然住嘴，顿了一下她才继续道，“总之，我十分崇拜您的易容术！”

　　“……拍马屁也没用！”汪驴冷哼了一声，但脸色却已然缓和许多。

　　“不是啊，我认真的！”宫紫神色一整，语气真挚。

　　裴东来在旁边冷眼看着宫紫与汪驴你来我往，突然有些明白宫紫的作用在哪里了。

　　——她跟狄仁杰一样擅长插诨打科套近乎，而且似乎比之狄仁杰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及此处，裴东来又想起了刚才宫紫突然顿住的那段话。

　　她刚才要说的显然就是上官静儿，但却在话要出口时戛然而止；她绝不会是忘记了静儿的名字，那么她会突然停住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在顾及自己的感情。

　　裴东来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自己一直将其视作累赘废物的女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有用得多，也缜密得多。

　　“既然如此，汪老你不介意现在就给晚辈露一手吧？”聊到兴起处，宫紫禁不住提议。

　　“好！”汪驴欣然应允，随即便开始动起手来。

　　裴东来抽了下嘴角，决定自己还是先到门口去看看四周的情形。

　　鬼市灯火昏暗几不可见，但习惯了暗中视物的裴东来打量起四周却毫不费力。

　　这里的结构与两年前并无太大变化，他甚至还能依稀分辨出当年他与狄仁杰、静儿联手对峙假国师的地方。

　　只是此景如旧，人，却早已不在了。

　　静儿……

　　裴东来微微皱眉，浅色眸子里的颜色晦暗不明。

　　“大人！”宫紫的声音突然响起，裴东来猛然回神。

　　“怎么？”他回头看向急匆匆冲出来的女下属。

　　“刚刚我跟汪驴聊天的时候问到了，他说最近的确有外面的人携带东西入了鬼市。”宫紫兴奋地道。

　　“人在哪里？”裴东来紧接着问。

　　“不知道。”宫紫紧接着答。

　　“……”裴东来看了她半晌，还是决定进去找汪驴。

　　“哎大人！”宫紫连忙抓住他的衣袖，然后在他回头瞪自己之前急忙松手。

　　“干什么？”裴东来冷声问。

　　“你去找他也没用啊，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宫紫吞了口口水，接着说，“不过他建议我们去找一个人，因为从外面流入鬼市的东西最初都会汇集到那个人手里。”

　　“谁？”裴东来完全转过了身来。

　　“——柯泽亚，鬼市督市柯泽亚。”宫紫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