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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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紫气势十足地一脚踹开房门，赶在裴东来发作之前率先开了口。
“大人，我已逐一问询过长安城内所有五品官员的宅邸了，他们家这几个月来都未曾出现过丢失官服的情形！”她神色严肃语气凛然，正好噎得裴东来一腔怒火卡在喉间无法得出。
“噗！”坐在一旁的狄仁杰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被猛然回头的裴东来硬生生瞪成了咳嗽。
裴东来深吸一口气，呼出，再深吸一口气，随即重新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下属。
“……你去问过了？”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冷静。
“是的大人。”宫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脑袋是架在脖子上好看的吗？”裴东来抽了下嘴角。
“哎？”宫紫思考过裴东来可能会说的种种话语，却独独没有料到这一句。
“遗失官服之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堂堂大理寺少卿亲自登门查问此事，即便有人遗失官服也决计不会如实上报——敢问宫少卿，你一身官服大喇喇地往别人面前一站谁敢说实话？”裴东来说完这番话后甚至开始感叹自己这些年来的脾气果然已是收敛许多，换做以前，他肯定已经将宫紫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然，此时裴东来已然完全忘记了前几天他被气得已经准备拔剑将对方直接砍出大理寺的可怕阵势。
“可是——”宫紫刚要反驳说他去的话不也是身着官服直接开口问，裴东来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打断了她的话。
“对方有没有说谎我一看便知，哪像你，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极其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裴东来迈开步子就越过她大步朝外走去。
“我——”宫紫转身还待再说，狄仁杰却起身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东来的性格，你与他相处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吗？”笑着叹了口气，狄仁杰用温和的口吻安慰她到，“与其解释不如做事，想让他好好听你说话就必须让他先认可你的能力哪。”
“狄章事，恕我直言，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沉默半晌，宫紫不着痕迹地闪开肩膀，“当年你与大人搭档，他只是疑你忠诚却并不疑你能力；而今他携我查案，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信过我有能力——这样的情形之下想要得到他的认可，简直天方夜谭。”
“这么说，宫少卿是打算破罐破摔了？”狄仁杰眼中笑意更浓。
“狄章事，你觉得我若是将盗笛人直接缉拿至大人面前，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宫紫回头看他。
“莫非宫少卿已有了头绪？”狄仁杰闻言，不由来了兴致。
“不，只是一时感慨而已。”长吁一口气，宫紫亦迈开步子追向那个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的身影。
裴东来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着，宫紫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跟着。
但跟着跟着，宫紫却发现裴东来要去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她预想中的目的地。
“大人，你不是要去……问询诸五品官员吗？”又跟了半柱香的时间，宫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已打草惊蛇，我再去第二次又有什么用。”裴东来冷冷道。
宫紫噎住，知道自己此时是多说多错，索性继续沉默紧跟其后。
没走多久，裴东来猛然停步，宫紫一下便装到了他的后背。
“抱歉大人！”不等裴东来转身，宫紫便急退三丈与他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诚惶诚恐地大声道歉。
裴东来看着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片刻之后竟皱着眉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叫宫紫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见了奈何桥对面的彼岸之花正远远地朝她摇曳生姿。
“你去见了谁？”下一刻，裴东来低沉出声。
“……啊？”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显然宫紫没有反应过来。
“你回长安城后，第一时间去见了谁？”裴东来这次没有生气，而是再次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大人，我率先去——”宫紫眨了眨眼，正待回话却被裴东来出声打断了这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长安城内五品官员全部居于玄武门一侧，你即便逐一敲门问询三遍都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宫紫，你与狄仁杰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裴东来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泛出的煞气让宫紫浑身一冷，她拼命咬牙才克制住了发抖的冲动。
“大人，我的确是去处理了些私事。”深吸一口气，宫紫勉力扯出一个微笑，“不过……既然是私事，想来我就没必要向大人您仔细说道了吧。”
“是吗？”裴东来眸中的煞气更重，宫紫被看得心底发毛简直就要当场哭出来。
“——大人我对不起你！”与他对视良久，宫紫终于低了头。
“哦？”裴东来继续看她。
“我去见了……见了……”宫紫一咬牙，猛然抬头看他，“我去见了若水！”
裴东来愣住。
随后，他的脸色就由白变红，由红变黑，最后又由黑变白——宫紫发誓，她来大理寺这么久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大理寺卿的脸上出现过这么丰富的颜色。
然后，她猛然发现裴东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
“大人！查案如救火，我们着实不该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啊！”宫紫顿时心念急转，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便蓦地大喊到。
裴东来又是一愣，紧接着身上杀气便霎时暴涨。
就在宫紫觉得对方下一刻一定会拔剑砍来之际，他却突然转了身。
“宫少卿，待到此案终结我再同你慢、慢、算、账！”裴东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宫紫又是一个激灵。
——现在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等到他知道真相的那天我是不是……真的会死啊？
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差点跳出胸腔的心脏，宫紫长吁一口气之余不禁有些暗自神伤。
但没过多久她却又释然了。
——毕竟传奇小说是静儿姐姐写的，以他对静儿姐姐的感情怎么着他也该爱屋及乌不是？他肯定不会砍死静儿姐姐，那么我也就肯定死不了啦。
如是想着的宫紫，禁不住勾着嘴角追上了前面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