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语》晓**风

5、第五章 措手不及的求爱（修改版）

　　转眼间，距离那次莫名其妙的“夺宝事件”已经一个多月了。如我所料并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可见魔导会跟我还是蛮有默契的，不论是他们还是我，都没有什么自找麻烦的愿望。
　　看起来我想要混吃混喝到毕业的打算没有夭折的迹象，那我也就放心地将这件事抛诸脑后。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年级毕业的日子也来到了。

　　摩秀真的毕业弄得弱水最近的心情相当差。情窦初开的少女，怎能忍受从此跟心上人相隔两地呢？作为她的好友，我千年的知识和经验在这里却派不上用场，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在她伤心低落的时候，提供一个休憩的怀抱和安静的倾诉之处。

　　晚上，好不容易安抚了情绪激动的弱水，用一个高阶的光明精神魔法让她沉沉入睡，我才回到自己的房子。

　　坐在灯下，想着人世间的爱怨情仇，我不由感叹“情”之一字的巨大魔力。千万年来，我看尽人间是非，沧海桑田，但自始至终唯有这“情”之一字，让多少人神迷智昏，肝肠寸断，却仍愿为了它而前赴后继，“春蚕到死丝方尽，蜡俱成灰泪始干。”

　　那我呢？今世的我会不会有“情”？我笑！

　　活过了千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进驻我的心中。

　　亲情么？我爱我的家人，为了她们我愿意尽力去保得他们一生平安，然而仅此而已。我并不是神，如果在付出努力之后仍然无法让他们平安康泰，那……也只好如此了。生老病死、旦夕祸福，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友情？朋友自有自己的人生，我无权也无意干涉别人的世界。我能为他们做的，尽量去做，却没有过多干涉的意愿，毕竟爱恨离合是人生的必然，没有这些，一辈子会是多么贫乏和无聊？而个人的心情想法各异，我凭什么认定我所作的必然是他们需要的？生活，毕竟是要自己过的。

　　爱情？多么虚无缥缈的名词！爱人的经验只在最初的两三百年间，体会过浓蜜的爱恋，也经历过心碎的神伤，那就够了。并不排斥爱人和为人所爱，但历经沧桑使我很难有那种动情的冲动，而把心交给别人掌握的感觉并不舒适，对在人世间反复翻滚的我来说是太沉重的负担，我不会主动去招惹它！

　　这样的我，算是有情，还是无情？

　　我在这个世上究竟算是什么？没有野心，没有梦想，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冷眼旁观周围的世界走马观花，这能算是真正的人生么？有时候，连我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世间。天地间，唯有我一人在轮回中起起伏伏，我，究竟算是什么？

　　不甘和沮丧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淡然和无味。消极面对世界，怠惰享受人生，所以我为自己定下了“米虫”的“伟大”志愿，只愿今生无风无波，平凡度过，于心足以！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妨碍我发现外界的异样——这栋房子的保护结界出现波动。按照原来学校的设计，防护范围在二百昂比之内，有人进入时就会示警，但经过我的改造，将其进化为以水系魔法的最高阶防御结界“波影障壁”为底，经过光元素升华后与“圣光结界”相似的元素气质，监测范围扩大到将近四百昂比（约五百平方米），而且极为隐蔽，即使魔导师也无法察觉这个结界的改变。

　　光明正大从门口走来，显然不是宵小之辈。但，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

　　叩门声响起，伴随着温和悦耳的男声。

　　“丝兰小姐，我可以打扰一下吗？”

　　是菲利斯王子。

　　“请进。”虽然诧异他的突然来访，我还是请他进来，并尊敬地亲自为他开门。

　　贵族的学生宿舍就是一座小型别墅，一应设施应有尽有。我带他到客厅落座，并亲自奉上冰茶。

　　菲利斯的气质还是那么高贵优雅，本该高高在上的他却很出奇地没有贵族骄奢的神态，当然很遗憾地也没有身为王者那种睥睨高傲的气势。如果真要给他的气质定位的话，不如说他像一个俊美翩然的儒雅学者。

　　此刻，他啜饮着红茶，却明显心思不在这上面，优雅淡然的气质头一次出现局促的混乱，让我好不奇怪。

　　眼看眼前神色怪异的太子殿下似乎准备恪守“沉默是金”的格言，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我只好主动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菲利斯震了一下，面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云，略显慌张地说：“啊，这个，我这么晚来打搅，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对不起……”简直是语无伦次了。

　　我叹了口气，如果照这样让他说下去，明年也不一定说得出个结果来，只好温声说道：“太子殿下是不是碰到什么难题了？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不过还是愿意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的！”

　　仿佛是发现自己太过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勉强镇静下来，但面色却不由自主更红了一些。

　　“这……丝兰小姐，你知道……我就快毕业了。”他讷讷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圣蓝亚国内不知道这件事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来，怎么了？

　　我满腹疑窦。

　　“……毕业后，我就要满十八岁了……”他面容有些羞涩，但清亮的眼神稍瞬不瞬地看着我，无比认真。

　　我一下子明白了！

　　根据圣蓝亚帝国的规矩，皇族王子到了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就必须确定自己的正妃人选。再加上此刻菲利斯的表情，我还能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吗？

　　他轻轻拉起我的双手，似乎鼓足了出生以来所有的勇气，无比认真凝重地看着我，声音中的一丝颤抖泄漏了他紧张的心情：“丝兰，你……愿意成为我的正妃吗？”

　　“这……”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啊！从古至今，我的反应都只有一个——语塞。

　　菲利斯能否成为成功的王者还很难说，而他的身份必定无法让我逍遥度世，本来我就对跟他的姻缘不是很感兴趣。而我更没有想到，离我成年还有两年，他此刻就向我提出这件事。

　　他真的不笨，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他理解得很透彻，然而如果他治国也能有这种手段，我也不用操这么多心啊！

　　怎么吧？未来的发展很难说清楚，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现在要定下来，实在是太过仓促了些。这跟我谋定而后动的习惯不符。

　　“你……你不愿意吗？”菲利斯看着我犹豫的表情，脸色由通红慢慢转为苍白，声音中的颤抖变得明显。

　　我心里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无法掩饰内心的波动，不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人认定他能管理好这庞大的帝国，在这风雨欲来的多事之秋，他的命运会是如何？

　　很难得的，我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惜之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我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是的，太子殿下。实在是……”我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实在是丝兰年纪还小，而且这婚姻的事，也要父母做主……”

　　我叹为观止地看着菲利斯的脸色由万念俱灰般的一片死白迅速变成如奉神谕般的神采飞扬，不由感叹人心的自我恢复能力，不愧是万物之灵啊！

　　“那……我们先订婚怎么样？”他热切地看着我，“我必须在十八岁以前决定正妃的人选，而且只是订婚，也没有年龄的限制。”

　　我抿嘴一笑，柔声说道：“多谢太子的厚爱。不过终生大事，还是要争的父亲母亲的同意才行的。”将这个包袱轻轻松松就丢给父母，在现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身处帝国权力中心的哈托克家族也等于身处乱流中心，像这种与皇室联姻的大事又怎会轻易决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父亲会采取的手段——拖！反正我还有两年才成年，借口多的是！

　　也许我会嫁他，但那必须是确定我不会做亡国的皇族之后的事了。

　　麻烦的事自然有“老”狐狸去处理，我这只“小”狐狸怎么敢抢了父亲的风头呢？

　　我还小，好吃好喝等长大就是全部的“责任了”！

　　呵呵……

　　* * * *

　　送走心满意足的菲利斯，正想休息一下却发现了空气中的异动，我心里今晚第三次叹气——为什么都凑到一起来？还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也不征求一下我这主人的意见。

　　唉，这个人啊……

　　我无奈地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俊伟男子——瑟兰恩•孟菲斯。

　　“瑟兰恩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有什么事吗？”我淡淡地问。

　　瑟兰恩的脸上一片阴霾，似乎心情相当不好。

　　“你答应了？你居然答应他了？！”他的目光诡谲难测，怒火一点点积聚在双瞳，不自觉中散发出摄人的威严，以及诡异致命的吸引力。

　　“呃，这……”我该说什么好？在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时刻。

　　“你是真心的吗？”他步步逼近我。

　　我叹了口气：“殿下，我今年才十四岁，说什么都言之尚早！”

　　他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得莫测高深：“原来如此……”

　　“我也是一国太子，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他的脚步再次动起来，“而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例如？”我不动声色，看着他靠近。

　　“这个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低语，神色平常，分明狂傲的话却说得那么肯定自然。

　　我笑了，笑他太不了解我。我要这个世界干嘛？这个包袱太过沉重，我甩开都来不及了，送我我都不要！也笑他失了平常心，竟然在最不合宜的时候、最不合宜的地点说出最不该说出的话。他应该知道身为邪罗王国太子，这番话会给他、给他的国家造成怎样的影响！

　　毕竟还是年少，毕竟，他是一个真正的“人”！

　　也许我有些失礼了，笑容引发了他的诧异和不满：“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不。”我笑得太过投入，以致一个闪神，便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紧抱着我的双臂传递着恼怒的气息，我愣了一下：“你……”

　　更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懒惰闲散惯了的我仍然没有什么防范意识，被他突袭得手。

　　“记住，你是我的！”毫无预警，他的唇霸道、坚定地覆在我的唇上，不容分辩的独占气息将我笼罩在他怀抱的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