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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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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大概有三秒是寂静无声的。
沉稳淡定如宋毅差点没把眼镜摔了。不说别的,光是这少女到没到法定婚龄还是个问题呢。可是白师却明明白白地说了,这是“夫人”。
宋毅被吓了一跳,迅速稳定了一下心情说道:“师母好。”
那少女似乎完全不领情,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有些疲惫地低下了头。长发遮住那张苍白的面孔,让人觉得阴沉不祥。
白端容即便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也显得游刃有余,他淡笑着给两人沏茶:“我夫人身体不好,受不了市区喧嚷,倒是难为你们跑一趟这荒郊野外。”
听见白端容接话,秦双也感觉稍微自在了些,她连忙说道:“怎么会麻烦,这里风景优美的……很不错啊。”
她是纯理科生,四个字的成语拽不出几个,只能硬着头皮随便说。
那少女还是冷冷地沉默着,一言不发。这让本来就不善交际的秦双更说不出话。
“谢谢,这里确实景致不错。不过主要还是图南喜欢安静。”白端容朝秦双安抚地笑了笑。
然后他转身从保温柜里拿了一杯热好的牛奶给沈图南。沈图南低着头没有伸手接。白端容轻叹着把牛奶递到她唇边:“图南,来……”
这边宋毅快看傻了。他接触白端容一直是在学术范畴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居家的一面。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师母脾气古怪,可是白端容对她的容忍度却高得不可思议。喂牛奶这个动作更是温柔得要溢出来。
沈图南怔了一下,黑发遮盖的耳尖微微发红。即便是在七年前白端容也从未这么高调地表示过他对自己的宠溺。七年后,她变成这幅鬼样子的如今,这个人终于想起要将这一切补偿给她。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再好的补偿说到底也只是补偿,改变不了曾经。
沈图南凑过去轻轻地抿了一口牛奶,香醇的味道溢散开来,她看着白端容按在瓶口附近的白皙手指舔了舔嘴唇。
她抬眼,对白端容笑了一下。自沈图南回来后,白端容几乎从未见过她微笑的样子。沈图南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下来,浅浅的梨涡可爱得很。即便这个笑容里带着明显的恶意,他也不愿意挪开视线。
可是下一秒白端容就有些僵硬了。
挨着瓶口的手指上传来了舔舐的触感。温暖而柔软的舌尖一点点在他手指上摩擦,每一条纹路都沾上了她的气息。这就像是某种占有欲强的小动物在急切地确认自己对他的所有权。
借着磨砂玻璃杯和长发的遮挡,沈图南肆无忌惮地当着他学生的面拨撩他。
白端容眸色柔和,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他低头躬身,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沈图南的头发,凑到她耳边温柔地问道:“图南,感觉还好吗?”
沈图南就是见不得他这幅圣母的样子,抬头就在他眉心吻了一下,愉快地笑道:“嗯哼。”
白端容又无奈地僵住了。连带宋毅他们也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
白端容终于放弃和沈图南比谁更能粘粘糊糊,开始和他的研究生谈出国发展的问题。沈图南多少得了些甜头,起床气一过去也不再为难他。
这样的谈话在宋毅选择这条路时已经不知道和他聊过多少次。这次也仅仅是一些补充和鼓励。同时作为导师的白端容也有必要为宋毅提供一定的人脉。
“你在比较文学上的造诣应该远远不止于此。”白端容语气平和,“希望你在那边能走得更远,也希望你保持这种对待学术的本心。”
“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宋毅起身向白端容鞠躬,眼眶微微发红。
秦双见了也连忙向白端容躬身道谢:“感谢白师指点,今天实在是叨扰了。”
“没关系,职责所在罢了。”白端容依旧是那幅温文平和的样子,很自然地接受了他们的感谢。
“我送他们出去。”白端容这话是对沈图南说的。
蜷在沙发上的少女勉强点头:“三分钟。”
白端容走之前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宋毅两人带到了玄关。
“图南身体不好,她的话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白端容有些歉意地向宋毅他们解释道。
宋毅完全没想到白师会为这种事道歉。一想反正马上出国不如问问看有什么自己能帮到忙:“白教授多虑了。那个,师母的病……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秦双是药学院毕业的,认识不少专家。”
“不用了,是精神上的问题。”况且她根本不能去看病。
甚至,身体的羸弱不堪也好,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也好,被固化的年龄也好,这些根本不是病。
是代价。
真正的生病的那颗心已经没办法被治愈了。白端容只能竭尽所能不让她受更多的伤。
听见白师委婉拒绝,宋毅也不再坚持。只是有些奇怪,师母看上去不到法定婚龄,而且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结婚的。
宋毅不是个喜欢探究别人私生活的人,很快把乱七八糟的问题撇开。拉开了大门。
可是在他的手碰到大门的一瞬间,门就自己打开了。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