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世纪处刑 ...
-
世界为此静默。——《海圆历近代伟人传记》
身穿雪白刑服的纳达依旧站姿笔直，无可挑剔。
仿佛她穿着的不是代表囚犯的耻辱制服，而是身披海军统一服饰般。
她一步一步，在层层押送之下，走向位于海军本部的邢台。
五老星终究是不敢选择像当初对哥尔.D.罗杰一样公开处刑，而是让海军在本部直播行刑。
整座岛屿的戒严被提高到了可怕的程度，防守严密得连只多余的蚊虫都无法飞入。
为了避免大事件那日海军立场模糊，甚至倒戈的事态重演，能够在当日出现的海军被层层筛选。要考察他们与红发死神之间的派系关系，之前有无过交流往来，甚至被要求除衣检查罂粟纹身。
谁也不知道谁会来救红发死神。
革命军？海军？民众？
好像谁都有可能，好像谁都没有可能。
一时之间，海军本部内人心浮动，草木皆兵。
建立于漆黑礁石之上的海军本部，裹着挥散不去的肃杀之意。
海风呼啸，吹拂起身侧海军中将雪白长袍，正义两字在空中挥扬。
她也曾是他们之中一员，背负着正义二字，义无反顾地前行。
冷冽海风吹过，纳达有些不适地低头闷声咳嗽起来。
双手被沉重锁链在背后铐起，让她无法掩住嘴，只能强行将口腔之中的血腥咽下去。
眼前眩晕发黑，她努力平稳呼吸节奏和身形，试图不露出倪端。
身体……要到达极限了。
大事件那日，她终究是受了重伤。
黑胡子以命相博，萨卡斯基毫不留情的全力一击……
尽管事先移出了心脏，但其余五脏六腑受到的伤害仍是致命的。
那天麻醉剂的效果过去，她昏昏沉沉地睁眼，正好看见罗把满是血污的橡胶手套扔到一旁。饶是素日清冷稳重，在长时间进行高强度的手术后，脸色苍白青年的也面露疲色，靠着墙滑坐下去，额上全是汗。
两人的目光对上，纳达勉力开口，声音沙哑，简单的一句谢谢牵动了腹脏伤处，痛得让人皱眉。身体受伤太重，在好好静养的前提下最多还能有四年可活。这是特拉法尔加.罗的原话。
身体的全面溃败，即使是服下了手术果实的特拉法尔加.罗也无可奈何。
五老星那边接到了海军本部德高望重的主治医生出示的体检证明，终于迫不得已，咬牙匆匆宣布处刑。再拖延下去，恐怕纳达.米勒等不到行刑日就一命呜呼了。
如同火拳艾斯行刑那日般高高筑起的邢台，底下声势浩大，满满当当地站着队列整齐的海军精锐，一派鸦雀无声。
纳达在邢台上被押着跪了下来，即使如此，脊梁也没有弯曲半点。
那头红发在灿烂日光之下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分外醒目。
直播已经开始，世界各地都可以接收信号，屏息而待。
时间一点一滴很快过去，指针慢吞吞地挪动，终是指向那一刻。
她的身后并没有伫立行刑官。
直到此刻。
走到她身侧的，是时任海军元帅，萨卡斯基。
被惯常戴着的棒球帽遮掩，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但棱角分明的下颚，紧抿的嘴唇赫然可见。
萨卡斯基极为难得地拿着柄长筒手枪，金属在日光下折射出森冷光芒。服用了恶魔果实的能力者极少使用别的武器，他们的能力就是最强劲的倚仗。其中自然系能力者更是如此，熟练运用果实能力之后轻易可以毁天灭地。
他站在了她身侧，将枪口抵上她的太阳穴，姿势稳稳当当的，没有半分犹豫颤抖。
冰冷的枪管贴着皮肤的感觉并不好受，抵着额角的金属仿佛又将她拉回那一日。
让她整个人生轨迹翻天覆地的那一日，她也是如此，被用枪支紧紧抵着太阳穴。
海贼的狞笑，母亲的哀求哭喊，人间炼狱。
那时她被人生巨变冲击得失魂落魄，此刻却心情平静，毫无波澜。
纳达闭上了眼。
脸上吹拂而过的风似乎染上了些许温度，像南海家乡那里的暖风一样和煦温柔。
眼前浮现出的是那条通往修道院，走了无数次的曲折小径。
夏虫欢快鸣叫，鸟雀叽叽喳喳。
她加快脚步，转过最后一道弯。
小家伙坐在门槛上，看见她，眼睛亮了起来，露出笑容。
加入海军。
叛出海军。
推动革命。
她从未后悔。
但要是时间可以停止在那一刻……
在直播之中，人们看到红发死神明明死期将至，却闭着眼微笑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神色都透出难得的温和。
碰！
粘稠的液体顺着颊侧缓缓流下。
她却没有倒下，依旧跪在那里。
脸上的微笑没有散去。
身旁监刑的海军被溅了一身猩红，在雪白的制服上格外触目惊心。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她颈侧脉搏。
尽管一言不发，嘴唇紧抿，但他眼里不受抑制流出泪水已说明一切。
红发死神，死亡。
现场一片死寂。
仿佛连空气也凝固。
世界各处同步收到消息，沉默下来。
确实有人来救红发死神，但来人谁也没想到。
不是革命军，不是海军，不是起义军。
是个凶名远扬的海贼。
杀进层层重围，攀上邢台的尤斯塔斯.基德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他来到邢台上，来到世界最高战力萨卡斯基元帅身旁，却没有作出任何攻击或者抵御的姿势。
他只顾着跪下去，恍若无人地小心将纳达.米勒抱起。动作小心翼翼，恍若捧起稀世宝藏。尽管自己的整个后背被暴露给萨卡斯基，尽管双手染上滚烫鲜血，他的动作依旧稳稳当当。
直播的镜头还在忠诚传送信号。
尤斯塔斯.基德表情平静，双手抱着红发死神站起。
片刻之前杀出血路从进来时展现出的愤怒，狂躁，疯狂，悲伤，被尽数收敛在那副人类躯壳内。
他抱着纳达，沿着层层台阶，走了下来。
无人上前阻止。就算是向来行事严苛的萨卡斯基元帅，也没有阻止。
七成相似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沿途走出，明明应该阻止他的海军却缄默不言。有的低头视而不见，有的蠢蠢欲动，更多的用目光追随他怀里的那个人。
满身鲜血。
却微笑着。
一个海军眼里含着泪，立得笔直，在静默之中行了军礼。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铛铛铛——
沉闷的钟声不知被谁敲响，回荡着。
新世纪的钟声被敲响。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世纪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