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污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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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夜,被晨曦出巢的海鸟的鸣叫声吵醒,艾斯从床上直起身,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你醒了？”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的缝隙钻入了屋内,随后愈发得刺眼起来,艾斯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听闻熟悉的脚步声,艾斯眯了眯眸子适应了炽热的光线,才抬首去看站在床前的少女。
“没想到他们灌了你那么多酒。”Convallaria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蜂蜜水递给了仍旧揉着额角的艾斯“我刚调的,蜂蜜醒酒。”
“谢了。”伸手接过女孩递来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后,才发觉Convallaria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唇角,擦拭去了残留在嘴角边的水珠。
“我醉了之后他们没有再去灌你吧？”起先是因为女孩子的动作一顿,随即艾斯便恢复了正常,开口轻声询问道。
“多亏了你,你醉了之后他们也都倒下了。”垂着头无奈地低叹了口气, Convallaria嘟起嘴略带着歉意地望向面前的男子“对不起啊,艾斯。”
“没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酒量。”面前女孩子满脸歉意却还夹杂着点无辜和委屈的表情,艾斯蓦地勾起唇角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Convallaria的发顶。
Convallaria低垂着头坐在床边也不再言语,任由男人没轻没重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不经意抬眸见望见对面眼眸中满载着令自己沉浸其中的宠溺和温柔,女孩子慌张地移开了视线,一把夺过了艾斯手中的空杯,用力拍在床边的矮桌上,整套动作都生硬得不自然。
“你这是怎么了？”疑惑地望着莫名其妙慌张起来的少女,艾斯不解地高挑起英气的眉宇。
“没事,我好得很,我先出去了。”极力掩饰着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慌张, Convallaria故作镇定地撇了撇薄唇,从床边站起身打算离开,却因心虚和慌乱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凳子,冷不防地被绊了一跤向前栽去。
“诶!”因脚踝处蔓延开的疼痛不禁轻叫一声,随即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女孩纤细的腰,阻止了Convallaria向前倾去的身子,将她带入宽敞的怀中。
“笨死了你,每次都那么不小心。”一手圈着Convallaria的腰肢,另一手抓了抓支在脑顶凌乱的乌黑发丝,艾斯垂下双眸瞟了眼跌坐在自己怀中一言不发的女孩子。
“你是在鄙视我吗？谁知道你床边还放了个凳子啊,我没看到。”整个身子陷在男人宽阔健朗的怀中, Convallaria突兀感觉到空气变得轻微燥热起来,倚靠在艾斯胸前,女孩子感受着男人胸腔中有力而平稳的心跳,试图平息有些慌乱的情绪,深呼了一口气打算起身。
“喂, Convallaria,艾斯那家伙还在睡吗？” Convallaria欲想起身的动作定格在萨奇出现在房门口的一瞬,女孩子诧异地瞪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抽搐了下唇角。
“哟,打扰了,你们继续。”在女孩子意料之中,萨奇调侃地吹了声口哨,对着屋内的两人一阵不怀好意地挤眉弄眼后,蓦地关上门离去。
“搞什么啊那家伙。”艾斯松开环着Convallaria腰身的手臂,随后女孩从男人怀中一跃而起,跑到门口企图去追萨奇,而拨弄了门把手片刻后, Convallaria哭丧着脸转过头去,满腔的委屈和抱怨。
“艾斯,萨奇那混蛋把门从外面反锁了。不然你把门轰了吧”
“可以,不过马尔科责怪的话,你出修理费？”
“为什么是我出门是你轰的!”
“是你让我轰的啊!”
“算了。”
……
往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而Convallaria此时的心境却不如海面那般风平浪静。
Convallaria曾一直关注着二队中一个叫Akavla的不起眼的女孩。
那是前不久在一次任务中归途中,艾斯从一艘遇难船上救出的女孩。
随即那女孩请求他们留她在船上,先前Convallaria观察她时,单纯地以为Akavla只是一个性格内向,安静,不善于交谈的普通女孩,而后在白胡子海贼团的那些活宝的带动下逐渐开朗起来。
而在听闻Akavla时常向船员打听关于艾斯的事情后,比起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们, Convallaria则对Akavla警觉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艾斯的那份在乎,而是Convallaria愈发觉得Akavla这个人的出现太过戏剧性。
“你好像经常刻意去观察Akavla啊？”某天闲聊时,马尔科慵懒地倚靠在船舷上对身旁的Convallaria道“怎么她经常打听艾斯的事情你吃醋了？”
“吃醋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乱吃醋好吗？”轻托着下巴随口敷衍了几句, Convallaria继而陷入了沉思。
“可我看你对Akavla相当不满啊。是不是怕她喜欢上艾斯你就有情敌了？”陡然从身后冒出的萨奇也加入了两人的交谈中,打乱了Convallaria的思绪。
“如果仅是喜欢艾斯那么简单就好了。”讥讽地挑起一边唇角冷笑一声, Convallaria不再理会八卦的两人,转身向自己的屋内走去。
“她怎么了？”听闻Convallaria似乎泄气般用力关上房门,萨奇将疑惑的目光投掷在马尔科身上。
“不知道,总感觉她好像隐瞒了什么事。”轻耸着肩膀,马尔科也对Convallaria突如其来的怪异表现毫不知情。
屋内, Convallaria无力地倚靠在门板上,抬首眯起一双湖蓝色水眸,失神地注视着铺满了尘埃,昏暗的天花板,紧攥起拳头,细嫩的指尖不自觉刺入了肌肤,滞留下一丝轻微的痛楚。
“如果仅是喜欢他那么简单就好了……”女孩倏地低叹一口气,垂下双眸暗自低语。
起先听说Akavla在打听关于艾斯的消息,她也只是纯粹在感慨又是一个单纯小女生喜欢上了对她英雄救美的男人,而后女孩却发现AKavla在打听艾斯之际,却并无做出任何亲近讨好他的举动。
Akavla望向他的眼神读不出丝毫爱慕和渴望的情愫,毫无一丝感情可言,而是欲盖弥彰的探究目光。
在白胡子海贼团的众多船员中,身为船上稀有的女性,Convallaria心思细腻,观察敏锐,最善于从人的双眸中读出当事人的情绪和思想,这是船上那些粗疏的男人无法做到的。
也许是对有关艾斯的事情都过于敏感, Convallaria开始在暗中细细观察起这个突兀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女孩。随后女孩子发现,Akavla更热衷于向原黑桃海贼团的那些船员打听关于艾斯的事,而比起艾斯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似乎对艾斯何时出海以及他小时候的生活更感兴趣。
即使原黑桃海贼团的船员,也对艾斯年少时的生活并不了解,而听到此时,Akavla原本充斥了期待的双眸瞬时黯淡了些许。
Convallaria双手环胸懒散地倚靠在船舱木质的墙壁旁,望着不远处正在和Aqua,Joe交谈的Akavla,女孩子动作利落地甩开耷落在脸颊边的樱色碎发,唇角边勾勒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笑得轻挑而讽刺。
‘你的目的暴露得太明显了,间谍小姐。’
那晚,在船员们都在兴致盎然开着宴会狂欢,不少人喝得顶天烂醉直接睡倒在了甲板上, 而Akavla也在解释自己不胜酒力后早早地回房了, Convallaria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隐藏起气息走向Akavla暂时居住的屋子。
站在门前,女孩子轻呼了口气,弯下身透过窄小的门缝,兢兢业业地向屋内望去。瞟见了屋内的女子正伏在桌前歇息,依仗着良好的视力, Convallaria的视线扫过Akavla的手腕时那偶然间的匆匆一瞟,却令女孩触电般怔在了原地,全身仿若沉浸在了寒冷刺骨的海水中。
Akavla手腕间的那刺青, Convallaria再熟悉不过, Simon曾给她看过自己腕上一模一样的刺青,并解释说如果在训练基地达到了考官的要求,便可在右手腕上刺上此图案,以表成为正式的政府谍报人员。
Simon在离开之际还曾对女孩子说“嘛, Convallaria也好好努力吧,如果你活下来了,这是一条不错的求生道路。”
在确信没被发现后, Convallaria谨慎地挪动着脚步离开,如此,她便已确定了Akavla这一谍报人员的身份。跟随着艾斯救助Akavla时,女孩就已然注意到她的右手腕伤得面目全非,满是刀痕和发炎感染的伤口,回到船上医治后,Akavla的右手腕便一直缠着绷带。
方才的一瞟,在女子伤口愈合的肌肤上,即使被刀痕覆盖,Convallaria还是认出了那刺青。
回到房间后,Convallaria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继而思索着,脑海中条理逐渐清晰。
艾斯的身世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和自己说起,她便一概不提。而如今Akavla的出现让Convallaria意识到,在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火拳艾斯的名声响彻在了这片新世界的海洋,且愈发响亮,世人皆知。
这让海军本部也愈发开始注意艾斯的动向并且察觉到他的身世。
这也就难怪Akavla只对艾斯从前的生活感兴趣了,虽然轻而易举便被自己发现了真实身份,但有胆量混进白胡子海贼团的人,也一定实力不俗,想必也发现了自己察觉到了异样。看来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揭穿她,不然恐怕自己就难保性命了。
Convallaria翻了个身,伸手抽出挂在腰侧的匕首横在眼前,明镜般的刀面映出女孩子深沉却弥漫了杀气的眸子。
她Convallaria最恨的就是企图伤害波特卡斯·D·艾斯的人。
……
「这世界太过污浊,我分不清光与暗。」
「但我明白,那些伤害你的人,便是我的敌人。」
——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