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同人]门阀私生女和人私奔了》黛薇眉上笑

21、第二十一章 公子多情（五）

　　之后的几日，我一直缠绵于病榻之上。侯希白自然为我遍请了多情山庄附近的有名的大夫，但是皆说是由忧思所致，牵动内伤。李秀宁与玉致来探望我，见我久病不愈，玉致只差没有捋袖子上前抽那样絮絮叨叨的大夫的胡子了。大夫倚老卖老，只摇头叹了四个字，心病难医。玉致还在和顽怮的大夫吹胡子瞪眼睛，却只有李秀宁知道，我在忧愁什么。
　　后来，我遍整个人浑浑噩噩起来，连开始如浮斯的薄弱的意识也没有了，就只是没日没夜的睡着，不知世事。
　　奇的便是，一觉睡得格外安稳，连梦也不曾有过。
　　我浑然不知道，在我昏睡那几日，寇仲徐子陵平安归来，李秀宁也得偿所愿，与李密的瓦岗军接下了互不侵犯的协定；而侯希白也将《长生诀》完璧归赵。醒来的之后，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落寞，似乎不管我在与不在，事情总会按照特有的规律走下去一般。
　　既然，难题迎刃而解了。如此一来，我需要面对的只剩下一件事情。

　　“咿呀。”门一下子被打开，久违的阳光挤入阴凉沉静的屋内。
　　“莫……兰致，我们回来了。”入门的是疏朗磊落的徐子陵，颀长的身躯挡住了屋外耀眼的阳光。还有另一道孔武的身影，只见那身影畏畏缩缩起来。
　　“子陵大哥，”不管怎样，我还是乐滋滋的叫住了那在门外踌躇不定的另一个人。“寇仲大哥。”
　　“那个……”寇仲眼见也躲不过，进门就眼睛东瞟西瞧的，一个心虚的转移话题。
　　“仲少。”徐子陵的声音不高兴的一低，寇仲无奈地挺直了背板。我还是第一次见寇仲对徐子陵如此听之从之。不由得笑出声来，岂料胸闷喉咙一甜，就咳嗽起来，心口刺痛。
　　“兰致~”徐子陵先向前一步，扶稳了我坐在床沿的身子。
　　“兰致。”寇仲紧蹙着川字的眉头，蹲在我面前，抬头一面的难辞其咎。
　　“寇仲，我没事。”那一刻，我竟有些痴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在他那明朗的眸子里只看见单纯的印记着我的样子了。
　　“兰致。”可惜，留在他眼里的倒影只有一霎，寇仲很快就转变了微微的不在意的笑意。“没事就好了。”
　　“仲少。”徐子陵用眼神严肃的示意着。
　　“我们来，是说和你讲一声对不起的。那天我见李密的军帐外，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外面，以为他们会对了你们不利，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扰乱了你们的谈判。对不起。”寇仲内疚的低声下气。
　　“仲少啊，麻烦你说话说重点好不好。”貌似，这和他们事先商量的有冲突。
　　“对不起。”寇仲的声音，有着意料之外的沉重，“我没有在千军万马中先救下你。”
　　久久的，我没有言语，寇仲的头举得很低，我没能看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徐子陵敛眉抿唇，亦是不敢直视于我。我回想起，那日李阀水榭之中，我拥住寇仲声泪俱下的重逢。那时，徐子陵曾说：“我们不会再放下你啦。”
　　寇仲于我，凭着的原是对当日信誓旦旦的承诺失守之后，男子血性的耿正和歉意。
　　原来，仅此而已。

　　“你们知道吗？兰致现在很开心。”外面的阳光真的好漂亮，我遥望着几步之外门口的明媚之色。
　　“兰致……”寇仲言而欲止，他知道兰致是强颜欢笑，想让每个人都有易解的台阶。但是他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安慰她，而徐子陵也顺着她缥缈的目光，抬向外面。寇仲只觉得，那日的选择终会是他们三人之间最无法跨越的心坎。
　　“有你们陪在兰致身边，固然是好。但是兰致总要自己走过那些坎坷，那些艰难，兰致才能成长的。是不是，子陵大哥？”徐子陵的神色顿了顿，黑兮兮的眸子犹豫的流转，然后闭目，仿佛违心的点头。
　　“兰致，你永远是我所珍惜的妹妹。”寇仲只懂得弥补，却不知道他的话语无意的将一颗少女最纯真而坚定的心，一刀一刀的划碎，割裂。
　　话已至此，宋兰致你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我在心里哂笑自己。
　　徐子陵懊恼而不舍的偏过去，我仍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点点的把那苦涩的泪光硬吞回去。寇仲的眼睛真的很美，可惜里面不可能再住下另一个人的身影。我慢慢从他深邃似海的眼里拔出自己的视线，付之最后的嫣然一笑，“寇仲大哥，你亦是兰致永远所珍视的人。”
　　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我暗藏在心里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意葬送在了这寥寥数语间，于我，它终是太平盛世的一道最大的儿女情长的障碍。于寇仲，亦是成就盖世英雄一种不必要的麻烦。它似未开的花蕾，在春最好的时节就被残忍的捻下了枝头，零落成泥碾作尘。
　　它没有错，只是太过孤弱，禁不起疾风骤雨的无情。不爱，不是一种错。
　　寇仲听罢，稍稍懵滞了一阵，便而拉开了宛如平素里最熟悉的笑脸。可我明白，他会心的欣喜和愉悦只会留给他心中挚爱的女子。我还是，一个人，从未走进谁的世界。

　　“兰致，凌少。讲好了，一世人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寇仲笑逐颜开，用手挥回了徐子陵的别开的脸，持我二人之手叠合一起，再将自己厚实的手掌搭与最上。
　　徐子陵不语，瞅着我像是说，“你决定要这样吗？”
　　我只是笑，“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好。兰致，仲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生死，都是不变的好兄妹。”徐子陵手心负于我之上，我可以明显感觉他心里两种思绪矛盾抗争的燥热体温。一种兄弟之间的无话不说的坦诚，一种是对我保守秘密的承诺。其中可能还有怜悯，或者是自己的原则，又或者是以大局为重的无奈。也是因为这些，我相信他不会对寇仲说起。
　　子陵，我没有利用谁，要怨就怨，我太了解你。你的优点恰恰是你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