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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季 背叛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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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求……求求你,不是……真的不、不是我!”
“嗯,我知道。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好,既然有人非要你顶缸,只好算你倒霉。”
“不、不要!求你……放、放过我……求……”
砰。
“……”
“喂、喂喂,真的死了吗?吓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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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乱放东西我就把你的东西都扔出去。”
白玉堂(又)抓狂了,虽然一马平川刚急冻过似的语气不像。
他一米九二的高大身体制造出一片阴影,笼罩着身前盘膝坐在沙发上的人。夕阳从他身后的窗子照射进来,给他勾上了一道美丽的金边。
简直英俊得不像人间生物。
他的皮肤是很健康的浅金色,宽肩窄臀黄金比例的身材,衬衫休闲裤下隐约可见有力而线条优美的肌肉;他的脸部轮廓像经典的雕塑作品,如裁的剑眉下一双内双的桃花眼,鼻梁很高,嘴唇很薄,唇角挑着似乎总是在笑。
可惜了,一般人绝不敢看第二眼,因为第一眼先会被他帅呆,随后就被他冻住——这位爷的确总是在笑,冷笑。
这就是个移动冰柜。
不是一般人的这个认真欣赏、感叹完,“唰”地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仰着脸正面迎击桃花眼居高临下的冰冻视线,温和地一笑:“好的。”
好你个头!白玉堂身上散发的冷气上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可以冻死企鹅。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过去二十五年清净的随心所欲的日子都浮云了,他堂堂陷空岛五当家的正在向老妈子的方向不可逆地堕落。
原因之一,他,白玉堂,是一个秩序狂。当然他认为自己只是“拥有良好的生活习惯”。
原因之二,沙发上那个,展昭,白玉堂“目前的”、“暂时的”室友,很懒。
当然并不是说展昭脏乱——这么一个美好的(雾)仿佛天使一样的(大雾)男人的确有和他的外观相匹配的生活作风——他只是没有“秩序”。
他甚至把在毫无规律堆积如山的房间中寻找东西当做乐趣!
白玉堂很想把刚才的威胁立即付诸行动,可就算你明知道他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你能把一个面对他各种冷硬要求都一律笑着说“好”的人怎么办?
他妈的谁能扛得住展昭一笑我白玉堂立刻拜他为师!——这位爷的内心OS充分证明他的室友根本已经荣升为他的天敌。
这不怪他。展昭的确是个不分一般二般的通杀型的人物。他也长得很好看,双眼皮大眼睛高鼻子小嘴,肉嘟嘟的嘴唇两角也是挑着的——真正暖如春风的微笑。不像白玉堂英俊得那么有杀气,展昭的好看属于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小孩儿见了抱腿老太太见了摸头那种,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点也不像响当当的万事屋“LEVERAGE”的老板。
LEVERAGE,专门替人和“道上”打交道的委托机构,不分事情大小,只要老板接受了委托,就一定会完成任务。
也就是说,LEVERAGE的老板,展昭,可能很美好(可能哦),但绝不可能跟天使一样——那一早就被道上的兄弟沉湖了好么?
这就是红果果的欺诈!白玉堂第一万次后悔两个月前一看展昭跟在自己四哥身后慢悠悠抬起头冲自己一笑,自己就头脑发热同意跟他合住的行为。
四哥那死病夫跟展昭打赌输了要给他找室友,凭什么倒霉的是我呢?再说凭LEVERAGE的招牌,他展昭需要人分担房租水电?扯吧就!
白玉堂郁卒地回身扫视号称两人共用但已被展昭各种各样杂七杂八还有些完全不应该进入客厅的东西掩埋的……客厅,觉得更郁卒了,回头又冻……瞪展昭:“你现在不应该跟我一起收拾么?你找的是分担房租的室友而不是佣人吧?”
在看德文版《资本论》的展昭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哦”了一声爬起来,居然比白玉堂矮不了几公分,白T恤裹着细腰和腹肌,低腰牛仔裹着两条大长腿。
白玉堂在他身后,看着他慢悠悠晃去地上一摞医学杂志前弯腰——冷峻少语偶尔暴躁实则很有心眼的白五爷摸摸下巴:自己好像不太对劲……
咚咚。
门被很有教养地敲响了。展昭作猛省状握拳:“啊,我都忘了我约了人来!”
你是故意忘的吧?你就是不愿意收拾屋子对吧?白玉堂抱臂斜睨着展昭,展昭只好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频频回头解释:“真的,就是昨天王太太张先生宋太太一起来委托的背叛者的案子,我约了一个当事人和一个专家。”
哦?白玉堂觉得有点意思。“背叛者”是道上对一个人的称呼。据说此人专干替人打入敌方内部传递情报瓦解组织的工作,要不是他所属的家族内斗爆了很多内幕出来,江湖上很多人包括被他搞散的组织到现在都不会知道此人的身份和背叛行为。即便如此,人们知道的也只有一个大概的画像和无数个化名。
“背叛者”五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几个月前道上却风传他回来了,格调却变了——低劣得多。不但相继漏了马脚,还刻意把嫌疑都转移到无关人员身上。昨天来委托的太太先生们,就是那些替罪羊的家属。
虽然在道上混的难免不得好死,可各组织对待叛徒都是最残忍的。那些人被无辜虐杀,他们的家人还会继续受被追究,这才不得不求助于LEVERAGE,要求找出真正的背叛者,让留下的人不再被骚扰。
好心人展昭一口答应了接受委托。不过……他请了个当事人?应该是哪个组织的头目吧,说不定自己认识呢;还有个专家?这种事的专家……白玉堂心念一动。
展昭已经从玄关把客人领进来了。白玉堂冷眼打量展昭身后认真绕过障碍物走进客厅的两个男人。
都是高个子。略靠前的一个三十多岁娃娃脸大眼睛还有酒涡,好像还真有点眼熟;后面那个年轻些,一头卷卷绕绕的长发,斯文漂亮得像个公子哥,只是鹰眼含霜、艳中带煞。
“唔……”娃娃脸看见白玉堂了,犹豫了一下,“莫非是陷空岛的白五爷?”
白玉堂也想起他是谁了,微微挑唇:“戚大当家的。”连云集团的总瓢把子戚少商。
展昭笑笑:“白五爷现在跟我是室友。呐,这位是顾惜朝,请坐。”说着和顾惜朝对视一眼……安静,然后两人突然同时微微一笑。
靠!白玉堂牙酸:这就叫一见如故吧?
四人落座。白玉堂在过去两个月旁观了一两件展昭的工作……嗯,很有趣。反正他被从岛上踢出来就是因为太过百无聊赖,难得有感兴趣的事(和人)怎么能不搀和?
戚少商笑眯眯抢先跟展昭说:“我那里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看你想问什么吧。”
什么事情?白玉堂瞥展昭,展昭只好先解释:“这回的背叛者神马的不是一个人搞出来的,根据他们的业务类型业务规模来看应该有三到五个人。老戚那边也出了事,不过他找到了真内鬼,正养着用来顺藤摸瓜。”
那事情好办多了。白玉堂点头,展昭于是扭头问……顾惜朝:“你觉得内鬼的目的是什么?纯粹受雇佣的吗?”
淡淡点头,顾惜朝的声音清清亮透心凉:“他们的运作模式完全是过去真正背叛者家族运作模式的复刻。当然,业务水平和职业操守差太多了。”
“那么里面有当年的人?”
“很可能,而且应该是不管具体业务的高层,当初就不怎么得志,现在想重操旧业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狗。”
戚少商微笑,展昭点头,白玉堂……白玉堂在揉脑门儿:他作为一个受过精英教育的从事传统家族事业的人,有点接受不了在座的几位跟开股东会似的遣词用字。
“逼问行不通?”白玉堂向来很直接。戚少商摇头:“都是单线联络,内鬼除了直接联系人谁也不知道。想抓到幕后那个,假扮委托人比较快。”
“好主意!”展昭笑眯眯,扭头信任地看白玉堂。
喂……爷只是来看热闹的展昭你差不多一点?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不行。“委托费有我一半。我出一个企业做陷阱。这猫扮委托人。”
戚少商:“陷空的产业?”
顾惜朝:“把咨询费先扣出来。”
展昭:“猫?什么猫?”
这些人关注的重点实在是……白玉堂挑眉起身:“就这么定了。”
等白玉堂再从楼上卧室下来,客人已经走了,展昭窝在沙发里哀怨地冲他仰起头:“为什么是猫?”
不理。白玉堂自顾自开始收拾客厅,却问:“顾惜朝就是背叛者?”
“……嗯。”
“那他们怎么自己不查?”
展昭笑的贼兮兮的,白玉堂甚至眼尖地发现他的耳朵轻轻抽动了两下——真的很像猫啊——小声说:“他们已经定好了要去旅行。其实旅行是幌子,戚少商处心积虑想趁机拐顾惜朝去结婚,要不是那些人非要冒充背叛者他才没工夫理这些小事。”
“哦?”白玉堂抱起一大摞封面色彩诡异的书扔进展昭怀里,“我们也算帮他们的忙,那什么顾问费……”
展昭肚子上顶着一摞书,握拳:“当然是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