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26、九、女生喜欢玩神秘（2）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的灯汇成一股光河，流向四面八方。这就是北京啊，灯红酒绿，尘土飞扬，麦子扬和包一一无意识的走着，包一一突然停下脚步，“嗯，部长，我想回家了，改天再出来和你喝酒吧。”
　　“我送你吧。”“不用。”
　　“我送你好了。”“不用。”
　　“还是我去送你吧。”“那，好吧。”
　　麦子扬坚持要送的理由没有别的，就是想趁热打铁的问个问题：“一一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很帅的哦。”“不用，呵呵，部长你还是解决你的个人问题吧。”包一一一口回绝了。是有地下男朋友还是有意中人呢？“一一，你是不是有合适的对象了？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麦子扬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包一一抬了一下眉毛：“Totally 没有~，你有什么企图？”麦子扬没作声，心里暗自揣测那个Durex是什么时候用的，或许，是五年前用过的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有一点开心，突然又想到她锁骨那边的红肿，心情又不好起来，包一一在旁边看着他一会皱眉头，一会微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出租车到了楼下，包一一下车，说再见，麦子扬赶紧抬腿下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等一会，我上去一下，一会就下来。”
　　不由分说就送包一一上楼，包一一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想干吗，麦子扬心里的确也没想什么，只是想来一个突然袭击，看看包一一家里是不是有个男人。很幸运，家里黑乎乎的，没有什么男人，麦子扬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个微笑，释然的下楼去了。留在家里的包一一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个麦子扬，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麦子扬进入出租车，一溜烟的走了，心里稍微有点淡淡的感激。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家里，弥漫着一股孤单的味道，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麦子扬说的对，张迪都27岁了，凭什么不让他结婚，坐下来翻看着相册，看着年轻的自己，年轻的张迪，如果一直能停留在学生时代就好了，不像后来，一个人工作，一个人读书，渐渐的，两人的话题不再一样，渐渐的，聚少离多，渐渐的，电话也少了，短信也少了，剩下的，只有离别。
　　这个晚上，麦子扬也有点失眠。算算自己，好像很花心……追过那么多人，虽然都保持了纯洁的□□关系，比如Chris，比如恩珠，比如小濑香，比如王如焱，比如张扬，还有当年的小萝卜，可是虽然这么花心，自己却是被挑剩下的，好难过啊……他认真的反思了一下对包一一的感觉，是纯粹男人出于生理上的喜欢，还是真的是爱呢？
　　麦妈起夜看见儿子屋子里面透出丝丝光亮，于是起身去查个究竟，麦子扬陡然看见一个蓬发女子站在房间门口，吓了一阵，然后有点嘶哑的说：“妈，你怎么不敲门？”麦妈哼了一声：“我进自己儿子的房间还要敲门？有这个道理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也没加班啊。”麦子扬坐起身来：“没事，咖啡喝多了，有点睡不着，妈你赶紧去睡觉吧，睡眠不足是女人美容的天敌，小心明天起床黑眼袋更大了！”麦妈哼唧了两声返回房间，把正在熟睡的麦爸连叫带打的喊醒：“你儿子失眠你还有心情睡觉？！”
　　早上麦爸没起床，说晚上没睡好，要补觉，让麦子扬自己走。麦子扬在国内的驾照早就过期了，而且，他开车的技术也实在很烂，只好自己去坐地铁。麦子扬不是没坐过地铁，只是之前坐地铁的时候，都不在上班时间。这次他领略了所谓的上班高峰，波涛汹涌人潮滚滚，万千男人女人踏着坚定的步伐带着呆滞的面容奔向同一个目标，何其壮观。
　　门开了，周围的人呼的一下涌上去，好像这站没有人下一样，麦子扬稍微迟疑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他尝试着踏上一个脚，身子立即紧紧的贴上了前面的一个女生，他有点尴尬，决定等下一辆，于是绅士的退了出来，没想到另外一个男的看见他退下来，立即抢身贴了上去，还把身子使劲拱了几下，才把另外一个脚放上去。那个被贴的女生自始至终连头都没回一下，看来，她已经习惯了。
　　下班列车开来的时候，麦子扬决定抛弃他的素质，一定要成功上车，于是他和众人一样奋力挤了进去，然后贴在别人背后，也被别人贴着，真难受，以后再也不能做地铁了，还是打车吧，这种滋味，体验一次就可以了。
　　背后被一个很硬的东西顶着，如果麦子扬是女人，他一定会认为遭到了性骚扰，这会，难道被同性恋骚扰？他很困难的从腋下看到后面是一个女人的坚硬的皮包，硌着腰，真的很难受，他提醒了一下身边的人：“对不起”，然后开始换姿势，从贴着前面的人稍微扭动了一下身体，让包戳向空气。
　　这样一个侧身，他看到一个年轻时髦女性的脸，脸上几粒小雀斑，虽然化妆了然而仍然可以看清，蛮可爱的女生，不过眼角也有小细纹了，不知道包一一化妆后什么样子。那个女生大概觉察到有人在打量她，也不禁抬头望了几眼，然后她就死死的盯着麦子扬，好像在辨认罪犯一样，吓得麦子扬的目光溜向远方，做眺望状。
　　“啊！请问你是不是叫做麦……嗯，麦……”那个女生突然说话。
　　麦子扬赶紧接话：“我叫麦子扬。”
　　“啊！麦小总！！”女生狂热的眼光吓了麦子扬一跳。
　　“啊？请问，您是？”麦子扬实在不记得跟眼前的女生认识过。
　　“我是杨柳啊？还记得么？以前在企业做广告，你还跟我们一起吃饭来着，那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总之就那次，想起来了么？”
　　广告部的女生……麦子扬模模糊糊的觉得是有这么个事情，可是，是不是叫杨柳，就不记得了。
　　“麦小总，好久不见啊，自从我跳槽后，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看不到你这个帅哥了。”杨柳这句话一出，周围人的眼光都过来了，想看看所谓的帅哥到底有多帅。然后，一部分眼光继续打量麦子扬，一部分眼光失望的收了回去，这让麦子扬很郁闷，感觉自己跟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是啊，没想到你们都辞职了……”只好没话找话。
　　“对了，包经理，啊，包一一，还没跳槽吗？”
　　“没有，还在呢，现在和我是同事。”
　　“真的哦，对了，你回去问问她，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用了没，嘿嘿。”
　　“什么生日礼物啊？”
　　“你自己去问吧，再不用可就过期了。”
　　这是什么礼物啊？还能过期？食品？
　　麦子扬有点迷茫，这个时候，地铁到站了，只见杨柳迅速的抽出一张名片塞给麦子扬：“给我电话啊！”就呼啸着和人流涌了下去。看了一下名片，斯妆企业人力资源总监：杨柳。这个名字，真奇怪，不记得老妈用过什么化妆品叫做斯妆，或许，自己落伍了。
　　麦子扬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企业门前，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这是经过何等的磨炼才到来的啊……下次再也不能做地铁了。他整理一下挤的皱巴巴的衣服，快步挤入电梯。
　　包一一她们竟然都到了，大家看了一眼迟到的麦子扬，都没说话——头迟到了肯定是公务繁忙——麦子扬抬头看时，竟然已经过了九点。他讪讪的笑了一下：“路上遇到熟人了……对了，你们猜我遇到谁了？”大家自然是猜不出来，麦子扬于是宣布：“我遇到，杨柳了！”杨柳？丁昱文和刘泓她们都做了一个不知道的表情，包一一倒是欢呼了一下：“杨柳？天哪，你还能记得杨柳？”
　　麦子扬欣慰的点点头：“是啊，我不记得她了，可是她还记得我，对了，她让我问你一下，她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用完了吗？”包一一脸突然红了一下，然后咕哝着说：“这个问题我自己回答她好了。”大家的兴趣于是上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什么生日礼物啊，这么神秘？”包一一笑而不答，被大家问的烦了，把脸一板：“少儿不宜！快去做事吧。”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是什么？麦子扬坐在座位上，看着她的身影，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么？想起昨晚和包一一的对话，麦子扬不禁热血澎湃起来，管她有没有男朋友，追定了；管她跟人家上床不上床，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干吗非要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呢？看看人家Nike的广告做的多好，简直就是对自己说的：“Just Do It。”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心情大好，开始翻阅几天前老爹转发过来的信件。
　　外面进来一个女子，有点点丰满，烫着时髦的头发，虽然已经秋天了，依然果敢的穿着短袖的衣服，显得胳膊愈发的粗壮。包一一迎过去，麦子扬也站了起来，观看情况。听了一会，对方是关于企业入职新员工的培训场地问题前来进行确认的，怕电话说不明白，于是亲自前来。两人热情的交谈起来，其他几个人站在后面，竟然放下手中的活，凑起热闹来。
　　包一一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笑着，先是刘泓跟李雅咬耳朵，然后是丁昱文，最后连麦子扬都在挤眉弄眼。包一一有点郁闷，不过依旧送这位女士客气的走了出去。
　　送走了胖女士，包一一冲过来，好奇的问：“你们刚才看什么？人家不就胖了一点么？这要搁唐朝不是贵妃也是皇后啦。”丁昱文马上笑着说：“师姐啊，你没看见她腋下唉……没修理干净，那么胖还穿短袖的，肉撑的和无袖的一样了，还露那么黑的一坨，很有喜剧效果。”
　　刘泓和李雅也拼命点头，包一一愣了一下，不太赞同的说：“你们啊，真是，她修没修是态度问题，修的好不好是技术问题，你们未免太无聊了一些。就跟你们男人修胡子一样，丁昱文，你保证你每天都刮？”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盯着丁昱文的下巴，麦子扬第一个叫起来：“啊呀！有胡渣！”丁昱文也开始盯着麦子扬看，突然很高兴的说：“啊呀，脸没洗干净！”
　　大家的眼光又齐刷刷的看着麦子扬，麦子扬紧张的开始满桌子找镜子，刘泓赶紧递上小镜子，麦子扬对着镜子研究半天，自己还是很干净的，没什么不对劲，丁昱文终于忍不住了，用手点着麦子扬的脸给大家看：“呶，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没洗干净？”
　　众人沉默了下来，麦子扬拿着镜子继续研究，包一一终于忍不住的小声说：“我难道没跟你说过，部长原先脸上有个疤么……”
　　大家于是哈哈笑了几声，就算作罢，麦子扬有点郁闷的摸了一下，哥伦比亚的耻辱啊，双节棍的恶果啊，说来，似乎自己该健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