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塔矢亮知道一切「系列」》朱晓苒

3、 网吧里的「Sai」（下·完结）

　　本来跟塔矢亮对弈完后，进藤光有些担心身份泄漏想要早点回家的。
　　但是，某千年棋痴以这是暑假最后一天为由，意犹未尽地拖着进藤光要战个精疲力竭，不能错过这可以疯狂的最后时间！
　　于是乎，在塔矢亮如风卷残云般进了网吧时，本来警觉性很高的藤原佐为和警惕性几乎为零的初中生因为战得正酣而忽略了周围的骚动。

　　等他们注意到那强烈的目光，转头发现一边的塔矢亮时，对方已经不知道在身后看了多久了。

　　真的是[Sai]。
　　五雷轰顶，万念俱灰，羞愤不已等等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塔矢亮此刻的心情了。
　　为了堵住其他可能，他甚至在进藤光身后悄悄站着，看了小半局棋。对手的棋力不弱，但依旧没有给Sai造成多大的困扰，就像他自己一样。

　　[进藤光就是Sai。]
　　这一次，再也无可辩驳。

　　[对方认输了。]

　　良久，电脑提示音终于将两人一鬼的思绪拉回。

　　[小光！快逃走啊！]藤原佐为捂脸大叫。
　　进藤光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围棋页面关掉，结巴地解释道：“那那、那个，塔、塔矢，你怎么来了，呃，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哦，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就这样，再见！”
　　黑着脸的塔矢亮一把拉住准备一溜烟逃走的进藤光，随即身体向前，双拳握紧重重地敲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将对方禁锢在桌子和自己之间，紧咬着唇，额头青筋跳动，死死地盯着进藤光。

　　进藤光吞了吞口水，[完了，塔矢气疯了！QAQ怎么办？好可怕！佐为都怪你！早点回去不就没事了？]

　　[唔，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能不能说真正的Sai刚刚走了？]藤原佐为侥幸道。

　　闻言，进藤光右手握拳一拍手掌，兴奋道：[好主意！]

　　他悄悄瞥了眼怒气中塔矢亮，陪笑道：“塔矢，你好啊。额、那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想说的是，额，刚才这里有个中年大叔的，不过他赶时间先走了，拜托我帮他等到对方认输。”进藤光一脸真诚，说到后来越来越顺溜，差点连他自己的信了。

　　藤原佐为一脸崇拜地竖起了大拇指。

　　塔矢亮的眼神依旧可怕，他死死地盯住进藤光好一会，勉强压下怒气，环视四周，见这边的动静已经影响到周围人，良好的教养让他迅速作出决定。
　　“结账，跟我出去谈谈。”
　　在塔矢亮不容拒绝的强势下，五分钟后，进藤光小媳妇一样夹着尾巴跟着他出了网吧，来到了附近一个安静的咖啡厅。

　　迅速点单后，塔矢亮一字一句道：“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你就是Sai。”
　　[欸——！]尽管已经有了猜测，但进藤光和藤原佐为还是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一脸“卧槽怎么办”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棋艺？你明明只有12岁吧？”仿佛想起什么不堪的事，顿了顿，塔矢亮继续道：“明明拥有那么高的棋艺，你为什么要……输给我？还是你想摆脱我所以故意放水的？你说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服务生小姐尴尬地留下两杯饮品后迅速飘走，一边走一边想：这么小的孩子气势就这么足，真不得了，看上去明明很斯文的说。
　　见对方久久不答话，塔矢亮泄愤地抓起桌上的……奶茶，咕噜咕噜一口灌了下去。

　　砰的一声，空杯子被用力放回桌上。
　　“说！”塔矢亮杀气腾腾地喊。

　　藤原佐为见实在瞒不住，叹了口气，对进藤光道：[小光，告诉他吧。]
　　进藤光兀自游移不定：[不、不好吧？我会不会被抓起来当实验对象研究？我不想被关起来啊啊啊！]
　　藤原佐为：[相信塔矢吧，他会帮忙保守秘密的……吧。]
　　两人在脑内嘀咕了好一会，终于在塔矢亮耐心耗尽前，进藤光清了清嗓子，开口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在我爷爷家的阁楼里发现了一个染了血迹的棋盘……”

　　伴随着少年清亮的嗓音，夕阳西下，路上行人渐多。

　　“……事情就是这样。”把匪夷所思的故事讲完，进藤光心中竟然也生出如释重负之感，他不敢看对面的塔矢亮，默默地拿起另一杯奶茶就着吸管喝了起来。

　　良久，塔矢亮终于消化完这个故事，联系那些曾经的细节，心里给它的真实性做出了评估。

　　“……你的意思是，本因坊秀策……”塔矢亮吞了吞口水，艰难道：“化成鬼魂跟在你身边？”

　　进藤光死猪不怕开水烫，点了点头。

　　塔矢亮眼神游移地扫他了一圈，问：“他现在在哪里？”
　　进藤光伸手一指旁边，藤原佐为笑嘻嘻地朝他挥了挥手，当然后者塔矢亮是看不到的。

　　塔矢亮眼神发直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旁边”，身体开始发抖。
　　[完了！]进藤光在心中大叫，[他不会被鬼吓出毛病吧！]
　　藤原佐为闻言用宽大的袖袍掩面而泣，[嘤嘤嘤，我明明是只好鬼。]

　　嘭！
　　塔矢亮拍案而立，顿时把对面的一人一鬼吓住，屏息等待他的反应。

　　只见塔矢亮脸色涨红，激动得语无伦次：“下棋！不不，我请求与本因坊秀策先生对弈！啊，虽然我已经与您对弈过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是您。父亲和我都很崇拜您！额，反正，希望我能获得再次与您对弈的机会！”说到最后，塔矢亮深鞠一躬。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进藤光和藤原佐为措手不及，看着眼前激动的少年，两人渐渐放下了心。藤原佐为一脸欣慰，吵着进藤光快点答应他，找个地方再杀几局，而进藤光却不免生出些嫉妒之情，既是对佐为的，也是对塔矢亮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依言跟着塔矢亮去了他家的棋社，一直杀到晚饭时间。

　　那天之后，两个少年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也因此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冤家好友。

　　两人之间对话如下——

　　塔矢亮：“太可惜了，如果秀策大人附身在我身上，不说我，就是我父亲和认识的棋手们一定能更好地陪秀策大人磨练棋艺。”
　　进藤光：“哼！佐为选择我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就羡慕去吧。等着，我一定把你赢到回家找爸爸！佐为，这局我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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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亮：“要不你以后都让秀策大人下棋吧，让围棋界见识一下秀策现代定式的威力。”
　　进藤光：“才不要！有你这个天才已经够了。要是再出现一个千年老妖一样的围棋高手，实在太反常了。我可不想被人怀疑或者打乱生活。”
　　塔矢亮：“那太可惜了。”
　　进藤光：“总有一天我要凭自己的力量当上职业棋手，当上‘本因坊’！”
　　塔矢亮：“就你？你个末位院生？幸好大家不知道你是秀策大人的弟子，不然他威名扫地了！”
　　进藤光：“你等着吧，下个月我的排名一定升上去！”
　　塔矢亮：“哦？是吗？不过我马上就要升段位了，你加油追赶吧，我可不会停下来等你。”
　　进藤光：“谁要你等了！两个月后的若狮子战就是我们决一胜负的日子！”
　　塔矢亮：“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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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亮：“你以后多上网下棋吧，让秀策大人也有发挥的空间，只跟你我下的话我怕他会腻。”
　　进藤光问藤原佐为：[你真的会腻吗？]
　　藤原佐为对手指：[虽然有棋下很开心，不过如果能跟更多对手下棋当然更加过瘾啦。]
　　进藤光：[这样啊……]
　　过几天，进藤光的房间多了一台电脑，某鬼魂兴奋地上蹿下跳。

　　网络围棋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柳、仓田、绪方、森下、塔矢行洋等都慕名而来，甚至连一只脚迈入棺材的桑原先生都逼自己学会了使用电脑。

　　但是，公认已经拥有世界顶尖棋力的[Sai]的真实身份依旧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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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一天，在进藤光考上职业棋手后不久，藤原佐为消失了。

　　塔矢亮追着崩溃的进藤光来到虎次郎的故乡，两个少年在虎次郎的墓前相拥而泣。

　　很长一段时间，执拗的进藤光不愿再碰围棋。塔矢亮几乎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来找他，挑衅他，都没用。
　　终于有一天，在塔矢亮的逼迫下，进藤光再次拿起了围棋与他下了一局。

　　就在这一局，两个少年都领悟到了再见佐为的方法。

　　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更多更多的围棋，拥有更高更高的棋艺，才能越来越接近藤原佐为。

　　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为了追逐“神之一手”，都是一群为了让棋神不再孤单而奋斗终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