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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想要捆绑一个人,而他又并不是出于自愿,那最好的借口就是承诺将来会给他自由。”陈默坐在床上,冷冰冰地对着空气说话,“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回家,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变成了鬼。”面前的空气慢慢浓缩凝聚成一团雾状气体,朝陈默飘来,陈默不理,雾气将他的脑袋团团围住,像蛇一样在他脸部呈丝缕状游走,突然,从雾气中裂开一只血盆大口,一口朝陈默的面部咬去。血水从口中锋利的牙齿缝隙中流出,滴在了陈默的身上。他的手拍拍血迹,然后把那张嘴推到一边,脱下了表层的衣服。肌肉组织开始重生,简直可以看见血红色的东西在跳动生长,然后皮肤慢慢长拢。最后结成一个小伤疤,他用手触碰了一下,伤疤也消失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喂饱你吗?”他冷声道,“恶鬼要在阴间的路上走很久,我怕你会饿,而且…在路旁的鬼最受不了这种新鲜血肉的味道了,你会被开膛破肚,连你胃肠里粘连的血迹也不放过,舔舐得干干净净。”

      在雾中漂浮着的大口一下子下坠,摔到地面成了一个女人。她有些惊恐地望着陈默,看起来还有几分我见犹怜。她嘟囔着摇头,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是故意…爱他。”血从她嘴角混着唾液往下流。

      “爱他等于让他死?”

      “他本来就该命绝于此,一伙抢劫的早就盯上他了,我把他放在结界里,但是挡不住因果循环,他在生死簿上规定的日期就自然断气了,我每次都想,在他写完正字之后,我就跟他说明,可是刻完一个,我又害怕,只能让他不停地刻。”

      陈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根引鬼香,点燃之后,女鬼的魂像一缕香一样,被吸了进去。把香平放在床头,床头的一根银线被分解,陈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他面对着墙壁,在给一个正字添上最后一笔。那个女鬼告诉他,写完一个正字就放他走,他已经写了十个年头,整个墙壁已经坑坑洼洼,而他看不到,他永远都会认为他在写第一个正字。

      真是想不通,女鬼会愿意对着一个不停在写正字的背影十年。那个男人转过了身,看见陈默有些惊讶,他疑惑地问:“她去哪儿了,我已经写完正字了。”

      “她先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他对着陈默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去哪儿了,其实刚才在刻字的时候我就在想,等这个字刻完之后一定要向她要电话号码。”

      陈默把香给他,“这里有两扇门,走白色那扇,那条路没什么人,我想你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男人表示过感谢之后激动地推开了白色的门…

      待那人走了之后,一个人从黑色的门里走了出来,“陈默,你又日行一善地放水了?抓恶鬼去黑门才有奖金啊,你这小子。”

      第三十一章完
      ――――――――――――――――――

      我把这章发给了编辑,他在线。不到一会儿他就发来信息:“怎么这章这么少啊。”我还没来得及打字他又问道:“吴笙,我想问问你,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我说。

      “前几天你没有更文,我打你留的手机发现是空号,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而且你最近的文风真的变了,短篇也就由着你性子来,可这个长篇抓鬼系列最起码也得保持前后风格一致啊,以前你绝对不会发生这种问题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也说我以前的文章太压抑了,尝试下轻松的反而更好。”

      “这不是轻松,这是矫情。也许你觉得我说话难听,我当你这么多年编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这样说的,再说读者的反馈也不是很好。”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本来一直都不好,然而最后,这章还是被打回重写,编辑将我拖稿的理由向读者解释为生病了,我把我父母的电话给他,又跟他纠缠了很久他才肯放过我。

      我已经不想写文章了。那种将灵感从脑子里拿出来再修改完善的过程真的特别难熬,还很虚空。灵感就像刹那的烟火,而整理文章就像把烟火燃尽后的残渣聚集起来,再规规矩矩地码成一片。

      我把这章给陈青看,他也不太喜欢,“感觉上次的短篇和这个差不多,都有点两情相悦却互相不清楚的感觉。”说完他又添了一碗饭,在我背后吃着看着我改文章。“改完之后记得洗碗哈。”他把碗放下,就准备去睡觉了。

      “我以前的文章究竟带给人什么感觉啊?”我问他。

      “不知道。”

      “那你以前还说喜欢。”

      “骗你的呗。”他打开铺盖,舒服地躺了进去。

      我甚至已经忘了,陈青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者说是恢复了本性。原来他给我的印象是拘谨,沉默,有礼貌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现在呢?一副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我想起有句话,别人对你的态度和你容忍的尺度有很大关系,当你向他展示了一副无论他怎样犯错你也会原谅他的姿态时,他就敢对你肆无忌惮。

      距离我父母走后,已经一周了,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冬天已经开始侵蚀秋季的筋骨了,不算铺在下面的棉絮,我只有两床被子。晚上,我和陈青挤在一起,开始的时候,他很排斥,一人一床被子分开睡,把棉被压得很紧,裹住全身。睡到半夜的时候,他还是冷得来抢我的被子。我让我的头和他睡在一侧,让另一个脑袋朝向床边,我摸了下那个脑袋的脖颈,颈动脉温热地跳动着。每次做了错事,他就会沉睡很久。

      陈青有些担心地问我:“他还会不会突然操控你的身体来打我?”

      我说我怎么知道,我不清楚那个脑袋在想什么。陈青带着些笑意地说:“也许他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完就翻身睡觉了,带走了大半部分的棉被。

      我不敢睡了,我怕我一睡过去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那样你又怎么可能活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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