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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合约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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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真的忙于攻求名利了吗?所有的都要比,工作要比,情人更要比。
情人?情人究竟是什么概念?意味着什么,又代表什么?
女人是否真需要男人呢?在街头徘徊的时候,看着双双对对在街上散步的年轻的男女们,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感觉。也许我是在想我是否也要有一个呢?但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从未想过要去真正的谈次恋爱,真正找个男朋友。因为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恋爱,为什么要结婚,仅是因为无聊吗?我不想让别人为我付出感情,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感情可以和他相交换。
一天又一天重复着昨日的内容,毫无新意,毫无乐趣,就像是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农民。不知道是这日子的简单,还是我对单独生活原来美好的憧憬完全落空,或是我年纪大了。我觉得我生活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聊状态,我的内心世界也似乎极度空虚起来。幸好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叫网络东西。
网络究竟有多大,是否大得真可以填补人们心中的空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一些陌生的不知面目的人在网上聊天,用些夸张的话吓唬他们,我喜欢这种说话的方式,因为我可以无所顾及地和别人谈我想说的任何话题,而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我发觉我越来越复杂,复杂得连自己也有些难懂。终日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晚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很无聊的男人,在肯定我是个女人后便别毫无忌讳地问我愿不愿意作他的小小老婆。他八层是个疯子,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他说,他有两个老婆,大老婆和小老婆。我回答他说,我对不专一的男人一向没兴趣。
他却笑着说,男人专不专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会疼女人。也许吧,我没有兴致地向他说88。他说,明天我等你。
也许你不会再看到我了。我说。明天我等你。他仍旧是那句。那一晚,我竟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在想象那个无聊的男人究竟会长什么样,或许明天他会在街上与我擦肩而过吧。
第二天晚上,我真的又去了那个聊天室。
在还没点击他的名字之前,他就对我说,我知道你会来的。对我昨天的建议考虑如何?相信你会说YES。
不如你作我的合约情人吧。我提出了一个很怪异的想法。他没有应答,一定是被我吓到了。我浅浅地笑了,移动鼠标想退出。
好的,当然可以。不过总要让我和你见个面吧。他居然答应我了,的确是个无聊的男人。
好的,只要你不被我吓倒了。我说。
难道你是恐龙吗?:):):):)他真是在笑吗?然后我约他在我每日必经过的地铁站里见面。在这之后,我们没说任何话就互告88。他能找到我吗?开玩笑,人海茫茫没有什么鲜明的标志,他又知道我是谁。这就是世人的无聊——往往高估自己。
行人匆匆,在天是蓝的时候,我又成了一个忙碌的所谓的白领小姐,抱着一大堆的文件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以青春作为条件来和那些有钱的老板交换薪水。我的确不是个会去争取的人,我又一次的被弃于地铁车门外,其实我也没有必要和那些要赶回去做饭的妇人,和那些要去接孩子的父亲争些什么。反正我只有一个人,不用为别人担心,也不会有人惦记我。坐在地铁站的椅子上,我索性开始了我工作——为老板拟定几天后要签署的合同。现在的生意人精得要死,条条款款一张又一张生怕自己吃了亏,可苦了我们这些打工的。条件项目是越来越多,可也不见我们薪水随之而涨。整天都是要求,利益,头都大了。有时候好想换个工作,可惜又没有勇气,现在的都市人都越来越脆弱了。
真是的怎么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很不经意地我看到了一对在纠缠的男女,八层是对吵架的情侣。我很莫名地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我的工作。忽然有人挡在了我的面前遮住了光线。我很随意地抬起头,竟看到了一张微笑的脸。是刚才和那女子纠缠的男人。
“是‘WHO AM I ’吧?”那个男人说。口吻很肯定。
“你是?”我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网名:“你是MR!”我忽然意识到了。
“为什么这么惊讶,不是你约我的吗?”他仍然笑着,这是他在网上惯用的表情。
“想不到你可以找到我。”我回答。他的确像他所说的是个挺帅的青年男子,也许有两个女人喜欢或是有两个老婆并不是谎言。
“找你并不很难,我担心的是你不承认。”他说着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如果你不帅,那我或许也就不会承认了。”我开玩笑地说。
“你的确是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他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是无所顾及的男人,无聊透顶!”我回敬道。
“怎么,这回不骂我是疯子了?”他依然在笑。
“原来你是拟定合同的,怪不得会有怪想法,怎么样我们的合约定好了吗?我什么时候签字?”他看看我膝上的文件夹,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签合约?”我不解地问。
“不是你要求我作你的合约情人吗?既然这样不是要签张合同吗?明确权利与义务。”他似乎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真的有兴趣吗?但在我看来如果你和我定下合同,你根本就无利益可言。”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处,现在的人都精得要命,谁会愿意吃亏。你可以先回去按你的意思拟定一个合同,然后拿来给我签。当然我也会做些修改。”他的口吻就像个老板。
我答应他,然后向他告别。他也向我摆摆手,说过几天会来签合同。
地铁门在我们之间合上了,车迅速启动,很快我便看不清他的样子。对我来说,他完全是个陌生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任何事情,甚至他的名字也不清楚,就像他根本不了解我一样,而我们却走到了一起。这到底算什么?是否真是现在的都市人有过分的好奇心,总希望可以去探求一个未知的X。
从未想过我真的会去拟定一张合同为我的合约情人。我定下了许多条款,其实只为明确一点就是我们只是精神上的情人,只有精神上的慰籍没有感情上的交换。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承认我们是情人,其它的时候我们只是陌生人。我握着这份我有史以来最怪异的合同,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几天后,在地铁站里,他真得出现了。我把合同拿给他看,他居然什么话也没说便在末尾签上了他的名字,此时我才终于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楚飞扬。等我的名字在纸上写完之后,我与他的带有浓重商业利益的情人身份就这样开始了。
我的生活终于有东西开始填充,不会再向以前那样空虚。我可以带他去参加同事朋友的PARTY以避免落入尴尬的窘境;也可以在无聊的时候约他去逛街运动;更可以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三更半夜躲在被窝里打电话向他倾诉。虽然在合同里我们并没有提到任何的利益关系,但我还是会请他吃吃饭,送他些东西,做人不该小气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不影响到他与两个情人正常交往的情况下进行的,因此每逢节日,我都是不会去打搅他的,因为佳人必定会有约的。我们的交谈一向是无所顾及的,所以什么无聊的话都讲。他会和我谈他两个老婆的趣事,也会在不快的时候向我倾吐些不愿对他情人所说得话。
我曾经问过他,他的两个女朋友是否知道彼此。当然,他笑着回答,而且她们相处得还可以。我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女人可以心平气和地与另一个女子来分享同一个男子的感情。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他问。我说,没兴趣。
你有过男朋友吧。他又问。我对他笑笑:“我们有合同的,规定不可以追问个人隐私。”
“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他耸耸肩,无奈地笑着,乖乖地闭嘴。
那天他请我吃西餐,他的情绪似乎很低落,要了一瓶酒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一杯一杯大口大口地喝。我没有去阻止他只是静静地吃着我盘里的东西。瓶子里酒越来越少,而他的话却越来越多。他说,他有一份好的工作,有两个关心他的女朋友,但却仍开心不起来,总觉得生活就像是在打仗,没有可以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嘀嘀咕咕含糊不清地说个不停。而我只是在吃我这份难吃的要命又贵的要死的牛排。我知道他不需要我的任何安慰。他只需要把酒喝光,把话说完,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等明天他又会是原来那个商场,情场都得意的高手,因为他的伤感只是浮云,而不是棵根深蒂固的枯木。酒喝光的时候,他的话也结束了。于是他便趴在桌子上睡了。我要了份甜点,边吃边等他醒过来。睡多久都没关系,只是希望他可以在餐厅打烊前醒过来,因为我拖不动他。
桌上放满另外各种式样的漂亮玻璃盛器,因为我几乎吃尽了这里所有的甜点。幸运的是他终于在凌晨三点餐厅打烊那一刻抬起了头。
我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我说。他点点头。
走出餐厅,他便将那些昂贵的酒和食物一股脑的儿地全都吐了出来,站在街边我默默地等他吐完,其间没有安慰也没有埋怨,只是在他不再想吐的时候递给他一张纸巾。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我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最不唠叨的女人。因为我对你只有责任,没有任何感情。我回答。那一刻他仿佛被什么给触到了。
我也搞不清我们究竟算哪类人,我们又算是什么关系。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是情侣,不需要的时候我们却会是一对擦肩而过的陌路人。也许在时代变得让人不懂的同时,人也开始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现在气候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早晨出门的时候温度还可以想不到入夜时分天气竟冷得要命。为了人情不得不帮人加班两个多小时,因为别人都要过情人节嘛,而我却不需要。
公司离地铁口有一段距离,此刻已没有小巴士,而在这鬼天气里竟连出租车也不见了踪影,所以我不得不步行了。裹紧外衣努力在风雨中向前冲。气温还停留在冬季的寒冷,混着寒风迎面扑来的还有凉得刺骨的雪花。我裹紧身上的外套努力向前走却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路边餐厅里的柔和温暖的灯光透过明亮的大玻璃映在干硬冰凉的水泥路上。应该进去坐坐吧,即使是喝杯热茶,也会是种温暖。但我还是迟疑了,因为我看到了餐厅的招牌,也看到了里面一对对正在谈笑风声的情侣。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并不该去破坏里面原本很美好的气氛。
我还是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久我的步子开始慢了下来,因为在街头我竟看到了他,他双手插在薄薄的外套的口袋里,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看样子他一定在风雨中站了好久,因为雨水已浸湿了他的头发并正一滴一滴往下淌。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落魄而无奈。他猛一回头也看到了我,于是便努力对我扬了扬嘴角。忽然他向我快步走了过来并问我是否可以收留他一晚。我看着他,也许是他的样子激起了我心中唯一的一丝怜悯,我居然点了点头。
我也许是有些疯,竟然把一个半陌生的男人带回独居的家。晚饭很简单,一人一碗方便面,没有选择只有接受。他很乖,没有任何言语地把面吃完之后笑着说这面很好吃。晚饭后我找了一条被子给他让他随便找个地方睡,只要不影响我就可以了。
“你没有什么要求吗?”他很好奇地问。
“我当你是君子才把你带回来的。”我说。
“你的确没看错人,我也没看错。”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晚上他睡在了客厅里。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我便在家里打扫,他很乐意地帮了忙。中午我吃了他煮得饭菜,味道还不错。下午他说要出去买东西晚上吃火锅,看着他很兴奋地样子我也只得随他去了。
下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小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那是在她有男朋友之前,在她有了男朋友之后我们就疏远了许多。她是哭着进来的,那样子一定是为了男人。我不禁皱皱眉。果然是这样。她气不成声地向我哭诉着,说他的男朋友又有了别的女人。
“他和你说分手?”我问。她摇了摇头。
“那你和他分手啊!还等什么!”我提高了声音。
“不,我离不开他。”小丽已泪如雨下,“我一直就装作不知情,希望他可以和以前那样待我。可昨天我等了他一天,找了他一天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明知道他对你不专一,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呢?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生气了,不明白好好的女人为什么要作贱自己。我的大声地指责她。
“你不明白的,我真的离不开他了,真的离不开啊!”小丽哭得更厉害了。我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不明白。我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安抚她,这也许就是女人生来的不幸吧。忽然门被推开了,他买东西回来了。我看着他许久也没将目光移开,仿佛间我听到了另两个女子的凄婉的哭泣声,我的心颤动了。
晚饭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围坐小桌子前,桌上的火锅冒出缕缕的蒸汽,在这寒冷的冬季显得特别温暖。我们喝酒畅谈有说有笑,仿佛忘却了一切的烦恼,回到了那只有友情的年岁,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可惜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们的世界不再简单的只有友情了。我垂下眼帘,默默地喝着碗里的汤,竟发觉喉咙被什么卡住了,什么也喝不下去了。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又加上心情不好,小丽胡说八道了一番疯话后便睡着了。我和他把她扶到床上,然后回到客厅收拾餐具拿到厨房去洗,我和他并肩站在两个水龙头前分工洗碗筷。许久我们都没说话,似乎各若有所思。忽然他开口说话:“其实洗洗碗也挺有趣的。”
“等你把手洗粗了就不会再说这有趣了。”我回应道,“女人只会心爱的人洗碗的。”
“什么意思?”他问。
“就是你该回去了,你也看到了小丽的样子了,难道你没想过你的女朋友?你说过男人可以不专一,重要是会疼女人。”我说,“所以你不该让她们伤心。”
“你是否太会为别人想了?可是别人并不一定会领情。”他一脸的严肃。
“或许吧。”我无奈地笑笑,无力言辩,因为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他要走了,我很自然地送他出去。
“你是不是很想骂我一顿?骂我为什么要造成两个女人的痛苦,骂我为什么不痛快做出选择。”忽然他很莫名地自言自语起来,“其实我真的无意走到这一步,只是……只是”他竟有些哽咽,“有时候,选择的伤害会是更大的。我……”
“好了,够了,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我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这是我第一次安慰他吧。他看了看我,许久也没说话。
快分手的时候,他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今天我们是不是像对过小日子的小夫妻?挺有趣的是吧!我对他笑了起来说,你长大了,小孩子的家家酒游戏你不该再玩了。
我曾以为不会有这一天的。可是我却错了。
茶坊里的一张小方桌前各自一边地坐着四个人,三女一男。两个情人一个合约情人,也许这场游戏真的玩得过火了。他的两个女朋友真的很漂亮。我们都默默地坐着无人开口。
“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一个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轻柔而缓慢,但透出的是一股极哀惋极无奈的情怀。同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水雾。
我真的无法遁形了。“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一时兴起,想不到却给你们带来了这么深的伤害,实在是对不起。”我将那份维系着我与他关系的合同拿了出来,当着他们的面用力撕得粉碎。我不敢看他们,那一刻我竟害怕了。怕他们在我的眼里看到些什么吗?我起身离开了。推开门,外面真的好冷啊!
“让我送送你吧,只到车站。”他从茶坊里追了出来,对我说。我无法拒绝,只得让他跟从。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默默地走。
“你知道我情人节那晚为什么要站在哪儿?那时我已经决定最先遇到的人就是我的选择,结果我看到是你。”他站在我身后,似乎很认真地说。但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我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已到了一个站头。虽然我知道这里车根本不可能把我送回家,但我知道我应该和他分手了。因为我已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一些善良的女人。
“你的选择里本就没有我。上帝总喜欢和人开玩笑的。”我努力地笑了起来,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显得轻松些。后半句我说得特别大声,似乎不止是对他说,同时也为清楚地告戒自己。
公共汽车在慢慢靠站。我和他握手告别,不知是否是带手套的原故,我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但我确实希望他有双温暖的手。
“我会想你的。”他说,“那…那你呢?”他犹豫着又说了一句。
“好了,不说了,车来了我也该走了。”我对他笑了笑,说,“再见了,我的合约情人。”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上了车,若大的车相里 ,除了我和司机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影。这是辆陌生的车,我知道它不可能把我带回家,而只会送我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那里远不远。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站在车站上的他。他的样子在渐渐变小,而且越来越模糊。也许,我们只算是所谓的情人,因为毕竟我们连手也没有牵过。
陌生的车把我带向终点,可那并不是我所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必须努力回到起点,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开始一切。回到起初的位置我下了车,那一刻我竟好想再看到他,可惜那原先他站的地方,还在晃动的只有树影。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吧。我突然想到即使是在同一个城市,我们也不太有可能再一次的遇到了。此刻我才发觉分手的时候的那句再见真是很多余,因为我们不会再有再见的那一天了。
后来由于房东的缘故我不得不搬走,而他的手机号码也成了该号码不存在。从此我们真的再也没有见面。即使他曾知道我的住址,即使我曾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若干年之后的一个深秋,那是很美的傍晚。映着夕阳之色的落叶在空中旋旋转转地随风荡漾,我站在车站伫足看着这番我一向倾慕的美景。曾经感叹过世态的变迁,后来才发现真正有巨大改变的其实只有自己。这两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多少,但唯一确定的则是我仍然是个小职员,仍然每天挤公车上班。
我的目光很习惯性地无目的徘徊,忽然落到了一个少妇的身上。她挺着隆起的肚子受着身旁年轻丈夫的搀扶而缓缓地向前迈着步子。深秋的傍晚,一对恩爱夫妇在美丽的街头悠闲地散步漫游,的确很让人羡慕。忽然我想到了自己,不知是否会有这么一天也与深爱的人并肩漫游。
年轻丈夫的侧面在我的眼前晃过,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因为我发觉他竟是…竟是——楚飞扬。他渐渐往前走,只留给了我背影。然后我似乎是失去了控制,什么也没有想便向前跑,过了马路赶到了那对夫妇的前面,站在街头看着他们慢慢靠近,然后在我的面前走过。温馨而幸福的笑容在那少妇的脸上久久绽开。在这段短暂而有漫长的时间里,我很清晰分明地感到我的心在下滑,渐渐滑落到原本深而黑的世界,滑落到它一直静默的位置。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情,因为他的脸上虽也挂着很英俊的笑容,但他不是MR。我没有伤感,因为他不是MR;我也没有欣喜,因为我仍然没有再见到他。
我踱步回到了原本等车的站头。夕阳西下,秋末的风显出了它的凌冽,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多希望可以握住一双温暖的手啊!
“我会想你的,你呢?”…………
“我也会想你的。”我喃喃自语着。一滴有温度的液体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它的味道应该是咸的,也应该是苦的。
上帝万能却不宽容。这也许是创世纪的不幸,也是人类沉痛的万苦之源。他可以允许自己把两个完全平行的人由于过失而连接到一点,却不会宽容些让他们再有相遇的那一天。也许是我们相遇的太早,早得还不懂把握上帝的失误。但也许这就是上帝的万能——不会让自己的错误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