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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妹子带着一对禽兽准备出发踏上寻找男神的征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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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完成瑾娘的吩咐,把辟尘的注意力从厨艺方面转移,谢偃开始教她法术。其实他更想教偃术,不过一来他手脚不便无法很好地进行示范,二来辟尘这丫头跟多动症似得整个一人来疯,完全安静不下来更别提跟一堆冷冰冰的木头们相亲相爱一坐就是一整天。
谢偃的法术有些是谢衣和沈夜教的,有些是瞳传授的,更多的则是他冒充谢衣上班打卡去生灭厅整理书籍的时候翻看到的。顺提,当初谢衣在流月城时最讨厌的就是每天早上去生灭厅打卡报到,在他看来这纯粹是浪费时间。经常不在的后果就是久而久之他的副手也会时不时地对他甩脸色。好在谢衣脾气不错,从来不会为此生气。
去除了一些烈山部特有的标志性的或者敏感度比较高的法术,谢偃教了些简单的内容,辟尘本来基础不错,不过几个月之间便已经学的有模有样,在幻术方面的天赋尤其高,已经可以用一些小幻术为瑾娘楼中的歌舞表演增光添彩了。
空闲的时候,小狐狸坐在谢偃的身边,问东问西。谢偃为了满足辟尘和瑾娘两个人的好奇心加上方便瑾娘找人,曾经有一次用水镜之术给她们投影了谢衣的影像……从此她就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了。尤其喜欢打听谢衣的消息。比如谢衣性格是怎样的?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衣裳?用什么样的熏香?
瑾娘的青楼名叫花满楼。每日花满楼中央的舞台之上都会有从白天到黑夜从不间断的演出。小狐狸抱着谢偃坐在台下,看着台上那花旦扮演的狐妖,咿咿呀呀地唱着对仅有一面之缘的书生暗藏的倾慕之心,忽然开口:“肥鸡,其实我觉得,偃师比书生好看多了,还很有用。你看,舞台中央的那盏灯,就是谢大师改造的。可以随意控制明暗,而且能用上很久也不会灭。那个女人真是没眼光,丢净了我们狐族的脸。”
谢偃怔了怔,他知道谢衣一向很有女人缘。流月城中的女子,多多少少都会对他有些倾慕之心。不过还没面对面地见过一次,这小萝莉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梦中之人,未免愈发地不靠谱了。
“阿偃,谢大师的每一件作品都能卖出天价来,他一定很有钱吧。”小丫头捧着脸说道,“如果我能给他管钱,到时候每天想吃几只鸡就吃几只鸡。那该多好。”
谢衣他恐怕没有什么金钱观念。谢偃推测,左手赚了钱右手就拿去买了用来做偃甲的材料。依照他那样除了偃术和尊重生命的根本原则以外其他都能一笑了之的性格,要是他手头能留住钱,谢偃立马自己跳到辟尘碗里去——辟尘每次偷偷看着他流口水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谢偃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等等……为什么辟尘现在如此地有拜金倾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辟尘为何这样喜欢钱?”
“钱可以买鸡吃。”辟尘白了谢偃一眼,“你不是不许我去人家家里面偷拿么?瑾娘每天就给我这点钱零花,奴奴当然是要想办法吊一个金龟婿包养啦。”
谢偃跟瑾娘讨论少年儿童思想教育的话题,被瑾娘一句话驳回了:“现在不教她这些,难道要等她被哪个无良的书生将身心全骗了去后再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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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是上古伏羲部下的遗民,生来便拥有卜算吉凶,甚至观视未来的天赋。这日瑾娘通知谢偃,谢衣的下落有了线索的时候,谢偃心中雀跃了很久。对于瑾娘的异能也是羡慕不已。然而瑾娘却说,他们这一部虽然拥有强大的异能,寿数高于常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修习灵力或是内劲,毫无自保之力,因此曾遭遇灭顶之灾。瑾娘幼年时的遭遇也是极为凄惨的。幸而得遇贵人相助,方能化险为夷。
一世流离,亲缘淡薄,知交零落,这便是她所付出的代价。当日,直觉瑾娘心情低落的谢偃去做了侠义榜的任务,赚的钱买了材料,自己做了一支玉步摇赠给了瑾娘。女子多多少少都会喜欢那些胭脂水粉,衣服首饰。谢偃心中有些遗憾,可惜小曦的身体和心智永远停留在了进入矩木的那一夜,否则也该是到了爱美的年龄了。
谢偃收拾了行装打算离开洛阳一路远行前往纪山,本来只想独自一人离开,不过瑾娘强烈要求带上她。谢偃想想也同意了。近来洛阳城中的物价飞涨,总有股山雨欲来之势,瑾娘的卜算了数次,结果都是大凶之兆。于是非常果断地卖掉了所有家产,带着辟尘打算与谢偃一同离开。至于去哪儿反而是无所谓了。以她的说法,乱世之中她一个弱女子,哪怕家产再多,没有权势和力量的庇护,能有什么好下场?
花满楼是瑾娘这十余年的心血,说卖就卖,却也不是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楼中女子多来送别,谢偃独自飞到了楼顶最高的屋檐上,抬头看向空中那轮红月。红月之中隐隐约约有着一棵巨木的轮廓。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天又一年。”不知谢衣此刻是不是与他望着同样一轮明月,思念着相同的一些人,一些事,以及那个不知何时能够重返的——故乡。
苍穹之冕能够让人梦到最想见到人,最希望回顾的场景。心魔盘踞矩木,以之为质让大祭司不敢妄动。矩木一旦有失,整个流月城都会从这个世间消失。他知道,谢衣一直在追寻着那希望渺茫的解决之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能依靠苍穹之冕舒缓少许。
在梦中,他会看到什么?或许是流月城中的那些场景吧。
不知瞳是否会将苍穹之冕交给大祭司……而沈夜又会在梦境之中看到些什么。偃甲是不需要睡眠也不会做梦的。但是谢偃自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苍穹之冕。因为他一直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阿偃,你在想什么呢?”忽然间谢偃听到了带着些许稚嫩的童音。一只拥有雪白皮毛的狐狸坐在他的身旁,支着前腿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
“想家。”谢偃说道。
“为什么要想家啊,家里有什么好的,一群人整天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说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小狐狸没心没肺地说道,“风景看来看去就那么几样,腻味死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被人指着说什么规矩规矩规矩规矩。一点也不自由,哪里能像现在这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狐狸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真的想家,为什么不能偷偷回去呢?你也是和我一样被赶出来的么?不对,就算我被赶出来了,如果我真的死皮赖脸想回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我欺骗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他很生气。所以……不想再见到我了。”
“这样啊,那个人是你的亲人么?如果是亲人的话,无论你做了什么,身在何方,只要你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他都可以原谅你吧?”年幼的白狐歪了歪头,出了个馊主意。
谢偃沉默。沈夜对他来说是类似于亲人的存在。可是对于沈夜来说,他的存在只是一件比较精致的偃甲,连人都不是。
“人这一生本就不可能事事顺遂心意。有些东西,即使你耗尽心血,到头来依旧是求之不得。别贪心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把握好当下,才是应有的生存之道。”听得那成熟而妩媚的女子声音,谢偃闻声望去,吓了一跳:“瑾娘,你怎么爬上来了?”
“看你们俩在这里伤春悲秋,拎了坛酒上来。”瑾娘笑着拍了拍系在腰间的酒坛子。“怎样,喝不喝?”
“我要喝我要喝。”狐狸顿时开始摇起了尾巴。平日里她虽然学了酿酒,但是无论是瑾娘还是谢偃都以她年纪太小为由不允许她喝。如今她逮着了机会,自然要趁机解解馋。
谢偃注意到,瑾娘今日戴的正是自己赠与她的那柄玉步摇,白玉雕刻的花朵在法术的作用下如真正的花朵那般娇艳动人,却比鲜花更加地完美。与她那明媚中带着笑的面容相得益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看来对方是相当满意的。
瑾娘拍开酒坛的泥封,顿时一阵酒香飘了出来,与谢偃平日里教辟尘酿的果酒不同,这是花满楼的酒窖中最贵的藏酒,粮食酿造的酒,酒精浓度自然是远远高出果酒的。这种酒喝起来味道香醇,然而后劲却是极大地。是以名为“忘忧”
瑾娘不会武功,能到屋顶上是架着梯子爬上来的。结果喝多了以后的后果就是差点顺着屋顶滑溜着掉下去。还好被谢偃以风系蛊虫为媒介加持了仙风云体之术,安全着陆。
至于小狐狸,从五层楼那么高的地方噗通一声掉到地上,毫发无伤,翻了个身继续睡。
谢偃喝进去的酒自然是一滴不落全落在了那些虫子们的肚子里。虽然对于他来说,喝水跟喝酒没有任何区别,不过他很难得地觉得,自己似也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