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炮格至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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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国位于平逢山上，乃是嬴姓方国，亦是大费（伯益）后裔所建立的方国。
辞别了洛神与娥皇，小王子圣带领己羽与子穆到穀侯布的穀邑寄宿，年轻的穀布早已从公宫的榻上起身迎接三位贵宾。
至于穀国，到达菽室，三位贵宾享受了穀侯布殷勤的款待。
案几上摆放着新鲜的荸荠并美味的鹿肉，穀布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
穀侯布带着雄浑而沉稳的声音说道：“三位贵宾来此，我正要炮格鹿肉，这些美味的鹿肉可是孤亲手打获的猎物。”
子圣祝贺他道：“本王子祝贺阿布继位为公侯。”
“昔日，我和小王大人一齐在蓬皋边上追逐一群香獐，我和小王大人就碰到阿莜在狩猎。”穀布才刚即位，对于政务尚且还处于探索阶段，倒是非常怀念当公子布之时的闲暇舒适。
一听他提到狩猎香獐的事情，子圣就想起幼年之时碰巧遇到妇黄的事情。幼小的黄国公女嬴莜前往穀国狩猎，狩猎技巧变化多端，也是跟他们一样捕获了多头香獐，当时这一位黄国公女就使他爱慕万分，及至举行了加冠礼，他如愿以偿地迎取了黄国公女为主妇。
太阴从平逢山的西面升起，在黑暗的夜空中，慷慨地挥洒皎洁的月光。
在悬挂着丝制帷幔的菁室里，有一面雕花铜镜映照着窗外皓洁的太阴。
子穆注视着那一面铜镜所反射的光芒，铜镜里面的太阴真似一颗光盈室中的夜明珠。子穆在焦虑着周族意图谋反的事情，未曾入眠，只欲揽镜顾影。
一名女性小臣向她报告，小王大人至于菁室之外。
“快让小王大人进来。”子穆连忙往铜镜当中一照，观察到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玉珠生辉，便欢欣地去面见小王大人。
子圣悄无声息地脱下木屐，只穿丝韈进入菁室之内。至于室内，子圣垂顾地问道：“阿妹，都到亥时了，你还没歇息？”
“我哪里能够入睡？”子穆嘟着樱桃小嘴说道：“一想到周族意图谋反，我就觉得周昌俯首帖耳的模样甚为可恶。”
“等我们返回大邑商便立即将周方谋反的事情报告给父王。”子圣轻抚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天色已晚，阿妹你也别总是发怒呀，你快点入睡吧。”
“行。”子穆乖顺地说道：“阿兄你也要早睡。”
虹室之内多枝釭灯映照着富丽豪奢的摆设，彰显了在此间居住的宾客有着尊贵的身份。
接到父亲亚温苏简的来信，以双目浏览着父亲写在一排竹简上的话语，己羽决定返回温国一探究竟。
翌日，子圣与子穆乘坐着金制轩车返回大邑商，己羽则是乘坐着金制轩车独自返回温邑。
大邑商青瓦白墙的宫殿参差错落，在朦朦胧胧的细雨沐浴之下，显得更为典雅质补。
子圣与子穆兄妹二人此时各自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步入王宫的皋门，皋门两侧的男性士兵见到是王子与王女来临，俱是恭敬地行了拱手礼。
亚微子朱早已在王宫的皋门侧边等候多时，手握金钺，铠甲在身，神情特别板正，仿佛是他父亲的模样。
子圣瞄了他一眼，问：“阿朱，你这是在作什么？”
“小臣接到亭候来报，听闻公子旦在平逢山倒行逆施。”子朱愤慨地说道：“豳族意图得到天下共主的位置，而公子旦今日来大邑商赔礼道歉，因此小臣今日全副武装，以护卫我大邑商。”
子圣颔首说道：“阿朱，你倒是考虑得周全，你去通知公子旦，过三日后我再召见他。”
“唯。”子朱应承了一声。
子穆赞许地说道：“阿朱，你这一身铠甲真是金光闪亮。”
小微子朱高兴地说道：“当然，这一身铠甲是父启为我量身定做的铠甲。”
蓬藁的香味充盈在柏宫的菱室之中，妇黄嬴莜躺在榻上，轻轻地抚摸着稍微鼓起的腹部，跟腹中的孩子用呢喃细语交流着感情。
“阿莜，我回来了。”子圣一进菱室便兴高采烈地问道：“你这两个月在家里可过得安闲舒适？”
“夫君，我在家里是即安闲而又舒适，”嬴莜调侃道：“倒是夫君你到宫外风吹日晒，滋味如何？”
“阿莜，我遇到了帝尧之女。”子圣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她，述说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仔细聆听着一段奇闻异事，嬴莜便想知道上古陶湯帝子模样究竟如何？怎么会有这么空前绝后的美丽人儿？
翠松绿柏依山绕，桐宫一组龙鸟搏斗的金釭鑲嵌著四角顶梁玄柱。太阳灿烂的光芒照进桐宫的大室，大室之中有摆放一张长方形案几，供国王平时批阅文书使用。国王也在桐宫的东间刻辞占卜，以祈祷神灵庇佑大邑商。
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小王子圣向父王报告豳族一族意图谋反的事情。
商王授以右手轻捊长须，以左手抚案说道：“公子光有告诉过我，他的父亲周昌意图谋反。我已从亭候口中获知公子旦意图盗窃夏族的禹龙的事情，你去会晤公子旦的时候，要记得警告他，勿有不臣之心。”
“唯。”子圣恭敬地退席而出。
晶莹洁白的玉羊觥送至璧室，放在方正的宝格之内。
玉羊觥的造型生动地展现了公羊弯曲的巨角，子穆抚摸着有弧度的玉角，感受着白色真玉的温润。
进入她所居住的璧室，子圣悄无声息地脱下木屐，只带丝韈。
子穆正捧着玉羊觥欣赏着公羊富有张力的造型。
子圣见她看玉羊觥看得专心致志，便没去叫她，而是慢慢地靠近她。
再怎么动作轻微，眼前的意中人也会发觉。
瞧到兄长来临，子穆巧笑嫣然地说道：“阿圣，你送我的玉羊觥真像我前日所刻划的「羊」字呢。”
“当然，文字是由生活中的事物所幻化而来的。”子圣讲解道：“当初创造文字的时候，为了能够整合各地的语言，夏之先后将生活中的事物描摹在竹简上。契文大多由百姓来掌握，大方之家将契文刻写在甲骨上以用来愉悦神明。”
三日之后，小微子朱在陈宫会晤周侯之子季旦。
季旦一进入陈宫，便被陈宫里面闻所未闻的摆设所吸引。陈宫的宫室布置罗列着海外的奇珍异宝。尤其是宝格上放置着由汪漾里的贝壳堆砌而成的小船，仿佛是小船漂洋过海载满了宝物归来。季旦何曾耳闻目睹过如此奇异的宝物，一双乌黑的眼珠都快掉落在贝壳小船里面。
全副武装的小微子朱正坐在一张竹席之上，而在另外一张竹席之上放着一把金钺。
面对着他，季旦侍立一旁，拱手说道：“小臣旦前来大邑商向诸位大人请罪，因此小臣准备了五个金卣来向诸位大人赔礼道歉。”
子朱带着肃杀之气说道：“你们豳族承蒙我先王征伐逆反之臣才得以居住在周原，你们豳族假若生了反意，必会遭到鬼神责罚，遗害子孙无穷。”
季旦立即表明忠仆本色：“我小邦周必定会臣服于大邑商。”
子朱见状便板正地说道：“等会小王大人便会前来。”
“前几日是我在平逢山出言不逊，得罪了诸位大人。”季旦惶恐地说道：“希望小微大人念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替小臣旦多向小王大人美言几句。”
接过侍女递给他的一尊米酒，喝了一小口，子朱神情冷峻地呵斥道：“即使我和你是亲戚，你也别总一有事情就来求我。况且这一次是你们豳族盗窃夏族的龙蛋，据说盗窃龙蛋的意图是要反叛我大邑商，其罪当诛。”
小微子朱的母亲乃是周国公女妘笙，公子旦的母亲也是周国公女，公子旦的母亲是妘笙的阿姑。因此，公子旦经常找王子朱套近乎。
但是这一次事关谋反，于公于私都没有能够获得求情的机会。
季旦卑躬屈膝地说道：“小微大人言语可真是辞锋锐利，令小臣羞愧万分。”
一众侍女依照小微大人的吩咐，在陈宫庭院之内摆上一架炮格。
子朱收敛刚才的肃杀之气，恢复了往常温文尔雅的态度，说：“公子旦，请上座。我请你品尝炮格，炮格是我商族的佳肴。”
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季旦第一次见到炮格的做法，原来是将羊肉并牛肉放到金架上烧烤。
一名男性小臣通报道：“小王至。”
小王子圣今日一改平常轻松闲适的作派，腰挟金钺，戎装入席，犹似在沙场上四处征伐仇敌。
震慑于小王大人的威势，公子旦俯首帖耳，恭敬地说道：“小臣旦已经铭铸了五个金卣来向诸位大人赔礼道歉。”
“我知道了。”子圣以口舌作宝剑说道：“你们豳族盗窃夏族的龙蛋，冒犯商王室，既然懂得铭铸金卣来赔礼道歉，假若胆敢再犯，必会遭到鬼神责罚。”
“有请鬼神明鉴。”季旦卑躬屈膝地说道：“我小邦周必定臣服于大邑商。”
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小王子圣峻整地说道：“上帝无所不在，若违盟誓，鬼神降罚。”
“是的，假若我豳族是反叛之臣，上帝必会降祸于我周方。”季旦诚恳地起誓道，周族也同商族一般相信帝俊无所不在的超凡神力。
此时，金架上的羊肉和牛肉已然熟透了，三人离席起身至于陈宫庭院举行飨食之礼。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炮格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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