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拉郎作配 ...
-
子穆脸上飞红一片，再一次尴尬地望着她。
姜雍看在眼里却误会这一个小男孩子年纪尚幼，难免会心生害臊。
身为小女孩子，子穆比同龄的女生要高半尺，又是一名小胖墩，穿戴男儿的服饰愣是能把七尺丈夫唬住，难怪吕国公孙会误解呢。
子圣脸上依然洋溢着莞尔之意，说：“公孙大人，带我们去吕邑寻找你的父亲。”
“唯。”忐忑难安的姜雍便带领他们到达吕邑。
吕邑位于西边，近年来吕邑之内的城市逐渐增多，过往市侩经常光顾吕邑的酒巷，吕邑一时之间宝马雕车香满路。
带领五名贵宾前往吕邑，姜雍一路上粘着救命恩公，惹得子穆难以为情。姙婉与己羽则在旁边把阿穆当作小男孩子来打趣。子圣在心里对小妹的处境啼笑皆非，丰般则是傍在子穆身旁插科打诨。
吕国的百姓黎民乍一见到本来应该被奉献给赤神的姜雍突然回来，他们都瞪圆眼睛惊呼「魇魔来了」，闲杂人等的议论搞得心理脆弱的姜雍欲哭无泪。子穆向来是一名怜香惜玉的人物，呵斥了一帮闲杂人等。子穆温言软语地劝慰姜雍切勿灰心丧气，姜雍因此在心理上对这一位王子帝孙更为依赖。
越是走向吕国公宫的道路，姜雍心里越是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吕邑低矮的公宫俱是由杉树所建筑，一进入槛内，众人都嗅到紫檀香味，原来是有一公子跪坐于席正在手捧金炉，鼻吸香烟，手里所捧的金制香炉里面焚烧着小叶紫檀粉末。
姜雍低垂着脑袋叩见父亲，内心就像正在燃烧的木炭，已成一盆死灰。
男侍通报公孙已至，公子吕伋抬头凝视着这一个死里逃生的女儿，问：“你不是死在火堆里吗？怎么又回来了？”
姜雍依然低垂着脑袋说道：“是五王子将我救出来，他是我的救命恩公。”
“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如此说话？”子圣呵斥道：“你的孩子侥幸脱离了危险，你应该为她庆贺。”
“阿雍本来是要奉献给赤神作为牺牲，却突然回来，真是出乎我做父亲的意料。”发现在场的有两个王子，吕伋的口气变得缓和起来，说：“原来是两位王子驾临，本公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你们几位请上座。”
一众男侍端上桑葚并莓酒，五位贵宾俱是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
见男侍端上来的饮食并无有自己的份，姜雍尴尬地低垂着脑袋，只能静守在属于她的一方席子之内。
子穆在宫内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女，极其喜欢跟女性小臣玩耍，也喜欢为她们做事。见到吕国公孙没得到应有的饮食，她怒喝道：“公子作为父亲应该关怀自己的孩子，怎能让小臣怠慢公孙呢？小臣何在？！来，快为你们的公孙大人端上桑葚和莓酒。”
王子大人的命令仆役只能遵从，一名男性小臣恭敬地端上桑葚和莓酒。
姜雍感激地瞄了这一位王子大人一眼，少年郎君真是仪表端正。
吕伋轻拈着山羊式长须，看出了女儿喜欢这一位王子，应该是这一位王子搭救了他的女儿，假若这一位商王室的王子能够迎取他的女儿为主妇，日后这一位王子加冕为商王的同姓诸侯，他的女儿成为梓僮，他就有享之无尽的富贵。
子穆亦是瞄了吕国公孙一眼，正在思考怎么劝服吕国公孙的父亲。
吕伋认为这一位王子的前途光明，问：“敢问王子乃是商王室的近支还是直系？”
子穆流利地运用雅言答道：“吾乃今王之子。”
听闻王子的雅言，吕伋喜形于色，说：“我家小女朴拙，为父欲要为她谋求郎君，万望五王子能够迎取我家小女为主妇。”
子穆有些无所适从，一时之间面上有了飞红，她连忙喝着美味的莓酒稳定情绪，轻巧地说道：“我年纪尚幼，还未行加冠礼。”
“年纪不是问题，我家小女如今也有十四岁了，正是出阁的时候。”吕伋微眯着双眼，左手拈着一把山羊式长须，形容肖似真正的老山羊，他挂着一张钝皮老脸说道：“如若王子大人认为吕国公孙只能作为您的室外之妇，本公子也愿意将我家小女奉献给您。”
“不不不。”子穆面上便有了愠恚之色，感觉这一位吕国公子真是脑袋糊涂，她已经表明了推辞拒收的态度，吕国公子还是赶上来推销他的孩子，要让她迎取主妇，她一个小女孩子迎取主妇做什么？不过，要是她能够迎取主妇，必然要找一个善于翻阅对账的主妇。
仔细聆听王子的话语，姜雍哀怨地抚弄着衣裳上轻柔的丝带。
“我家小弟还未到迎取主妇的年纪，真是抱歉。”子圣出声替阿妹解围：“我家小弟尚未成年，我做兄长的也考虑过小弟的昏因。公子大人欲结交于我商王室，本王子我也乐于我家小弟迎取公孙大人。”
既然王子大人推辞昏因之事似乎是因为年纪尚幼？来日方长，等到五王子长大成年，他再把女儿送过去给五王子做梓僮，思谋至此，吕伋卑微地奉承说道：“小臣有意跟商王室结亲，万望王子大人能够允诺。”
“公子大人，等我小弟长大吧。”子圣高举着一角莓酒向他致意，说：“来日方长，等到我小弟行加冠礼毕，公子大人可以将公孙大人致送于我商王室为主妇。”
子穆也举起一角莓酒向他致意，把戏做足：“岳父大人，记得替我把娘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本王子可要过来讨妇为妻。”
姜雍听罢依然抚弄着轻柔的丝带，心内溢满了欢喜之意。
吕伋是一个势利人物，高举着一角莓酒向王子大人致意，说：“本公子万分期待着跟商王室的结亲。”
福室之中，杯觥交错的宴会上酒气果香充盈于其内，众人洋溢着欢喜之意俱是享用了琼巵嘉果。
宴会结束，吕国公子吕伋邀请子穆到达熊苑狩猎射箭。子穆向左右侍从讨要一盆牛肉吃食，补充能量，以便作战。
子穆在熊苑之内狩猎到三头黄貉，极其肥硕。
望着王子大人英勇的狩猎活动，公子吕伋捋须颔首，庆幸有如此佳壻在场。
子穆刚出生的时候，庇邑的一众小臣都说她的眸子犹似白猫的眼珠，一对眼珠明亮而有光彩，容貌长得也像小男孩子那般有勇猛之气。具有勇猛之气的她从小到大梳着总角式的发髻，在众多的伙伴当中显得神采飞扬。伙伴们找她玩作战游戏的时候，总让她高举旗帜做领头人。
把羊肉米团包裹在荷叶里面，己羽将抟饭送给子穆吃食。
“阿羽，你真体贴。”子穆见到己羽怀里抱着白兔，右手还提着一篮抟饭。
己羽冲她温柔地笑道：“阿穆，我就知道你最喜欢羊肉了，所以特意给你做了羊肉滋味的抟饭。”
“阿羽做的抟饭我很喜欢，你也坐下来吃吧。”子穆伸手就去抓抟饭吃食，并且吩咐左右侍从拿来一盂莓酒。
己羽和子穆姊妹两个分别跪坐在一张竹制席子之上，品尝着羊肉饭团的滋味。
刚一到熊苑，望到那一位王子大人正在跟伙伴吃吃喝喝，姜雍恼怒地喊道：“王子大人是我将来的夫君，阿羽你不要纠缠他！”
“没有呢。”己羽即觉得滑稽又觉得诙谐，依然温柔地笑道：“没有呢，我和王子大人在饮酒玩耍，你也来吧。”
姜雍更为恼怒，瞥到碧绿的草地上有一只雪白的兔子，形似阿羽，便抬起一只脚将白兔踢走。
白兔正在啃食干草，忽然被人脚翻晕。
“我的兔子。”己羽连忙将白兔抱在怀里，仔细一瞧，白兔头晕目眩呢。
子穆立即起身说道：“阿雍，阿羽是我的挚交，你别误会。”
“王子大人，你一定要做我的夫君。”姜雍以一种恳求的口气说道：“阿目，我希望我能够成为你的梓僮。”
“行。”子穆还在想着怎么掩护兄长小王大人的身份，到达周国的时候，他们才能套取情报。子穆编排着甜蜜的话语说道：“阿雍，我到时候会来接你的。”
“什么时候呢？”姜雍现在只顾着王子大人的承诺。
“三年之后吧。”子穆注视着她说道：“放心，我会过来接你的。”
姜雍顿时高兴得面上起娇羞，说：“刚才是我不对，踢翻了阿羽的白兔。”
“没有关系。”子穆对这一个哀苦的吕国公孙还真是爱心泛滥，轻抚着吕国公孙的肩膀，说：“你也别随便发火，多学会克制自己的怒气，我会来接你做我的梓僮。”
己羽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白兔，说：“幸亏我的小兔子没有事情，要不然我得找你赔偿呢。”
“真是抱歉呢。”姜雍向她说道：“我会让小臣给你家小兔子多喂食干草。”
公子吕伋将一处蔷室提供给两位王子居住，室内布置雅致，可供王子赏玩多时。
子圣跪坐在蒲席之上，说：“阿穆，我们应该走了吧，此地不宜久留。”
“嗯，是的。”子穆喝着一尊莓酒，说：“阿圣，我也正有此意呢。”
小王子圣夸赞她说道：“你的演技还真是高超，我都得叹服你这一个小弟。”
子穆听罢便轻捶着兄长的胸膛，自己又觉得甚为滑稽，于是乎，她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了。
在磬室之内，姜雍回忆着王子大人的面容，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儿，她作为一个少女遇见美男难免会闺中怀春，尤其是王子大人已经愿意迎取她为主妇，令她觉得眼前的道路真是光明无限。
翌日，姙婉、子圣、丰般、己羽、子穆，五人俱向公子吕伋道别。
姜雍则是拉着子穆的窄袖，希望时光能够再缓慢流逝甚至滞留，她希望王子大人能够留下来陪伴她。
丰般见状则是无奈地说道：“王子大人，公孙大人爱慕你，王子大人回到大邑商应该向父母禀明，做足迎取公孙大人为主妇的准备。”
子穆尬尴地说道：“会的，会的。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阿目！”姜雍情难自禁地说道：“我等着你迎取我做梓僮。”
“嗯，本王子回到大邑商会祷祝公孙大人安顺，再来迎取公孙大人作为本王子的主妇。”子穆感叹着这一个吕国公孙真是执拗，等三年之后再告知她真相吧，或许时间会冲淡她对于王子大人的念想。
①【雅言】优雅语言的简称，雅言亦作夏言。
②【梓僮】为诸侯主妇之意。
③【总角】头顶两角，是幼童的造型。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拉郎作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