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肆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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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晨正与一满面病容的男子说着什么，并未注意到付赟。
“严兄，此去一别，恐有些时日无法与你把酒言欢。”花满彧一脸遗憾地道，“连李阁老都称兄为‘非池中之物’，而那王安却……”
“提那人作甚。我严嵩寒窗苦读十几载，得以货与帝王家乃何等幸事，而今因病暂且停官已算陛下惜才，连嵩这‘马骨头’也肯耗费千金留用。嵩只有待病愈之时鞠躬尽瘁，誓死报效皇上知遇之恩而已。”
“沈鱼潜失踪了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开始冒头。”花满晨忧虑地道，“所幸距我朝最近的鞑靼部落首领小王子已被俘虏，至少不必担忧近期兵戈再起。”
“是啊。”严嵩叹息了一声，“若不是那刘瑾异军突起，与王安对立，恐怕王安一人只手遮天。可惜我朝忠臣依旧免不了官宦之祸……眼下也许只能暂时旁观，静待时机了。”
付赟不动声色地听完两人的对话，只见他将那碗羊肉汤塞给江千虹，道：“我突然觉得有一点不舒服，这碗汤就拜托你交给蓝教主了。”
江千虹狐疑地看了眼付赟，又低头仔细检查一遍羊肉汤后方端着碗走上楼。
上了楼，江千虹立即将付赟的异状跟蓝凤凰说了。
“你看他随便听到个消息就把你抛在脑后，你何必还留他在身边？”
蓝凤凰那春葱般细嫩的手指点了点嘴唇，露出了个微笑：“我本就知道付赟接近我有目的，他可没有开始和结束的权利。不过我现在肚子饿了，这里一个叫什么酒楼酒楼的好像挺出名，我们去那里。”
“是楼酒酒楼，他们最出名的酒就叫楼酒。味甘醇，回味悠长。”一直充当摆设的沈渊开了口，“酒楼东家还有一家酒坊，便是酿那楼酒的。酒坊常年将楼酒里品质最佳的酒上贡，剩下的便全都送到酒楼。很多人都冲着那名气来这里特意喝上两碗。”
“你知道？”蓝凤凰睁大眼睛看向沈渊，“真的有那么好喝？”
“待到了酒楼，点上一壶便知。”
听了沈渊的话，蓝凤凰便有些迫不及待，带着江千虹以及不大情愿的付赟一道直奔那酒楼。
待酒菜上齐，蓝凤凰便先试了试那可做贡酒的楼酒。
“好酒！”只见两团红晕浮上她的面颊，眼睛微微眯起，似有波光潋滟其中。
沈渊因不能随意摘下面具，只能看着他们吃喝。当他望向不远处的一靠窗雅座时，却见到了本该在翰林院做编修的花满晨。
显然花满晨因着在外不便而一切从简，桌上摆着的吃食皆是从一旁那精美的四层食盒中拿出摆放的，样式虽然精美，却多是凉菜。侍立在桌边花家家人正一手拢袖，一手拿着长长的象牙箸为他布菜。
而这时，有一大群各式打扮的人上了楼来，挡住了沈渊的视线。
因为人数太多，楼上的座位又多半有人，那不拘小节的好汉们在看到有人因他们而迅速起身结账的时候，便有人动了歪脑筋。
“朋友，我们人多坐不下了，劳烦腾个位置。”一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地对花满晨道。在他身边，还有几人双臂交叉，略带这戏谑地看向花满晨。
“你这汉子好生无理！”与花满晨同坐的人显然并不是脾性软和的，“若是无地可坐，寻了店家加把板凳又不是什么难事，找我们作甚？我严嵩可不是被吓唬大的！”
“严兄，莫生气——这位兄台，这凡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若是你们先来，我们却抢坐了你们的位置，这桌椅我们自然是要让出来的。可现在是我们坐在这里半晌后你们方才……”
未等花满晨说完，那大汉就一把揪住花满晨的衣襟：“你这种富人眼睛里盯的只有银子，满口都是花言巧语。我只问你，这位置你们是让还是不让？”
还有人附和道：“这些下酒菜皆是山珍海味，说不得又是什么不义之财。”
眼见着那边气氛紧绷，却见人群后方让出一条通路，一青年被几人簇拥着走上楼来。蓝凤凰笑着对那人招招手：“令狐大哥，坐到我们这里来可好？”
“……令狐……令狐冲！”
听到蓝凤凰的称呼，江千虹脸都青了。他满怀敌意地看向令狐冲，却见令狐冲坦荡荡地一笑，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坐在蓝凤凰给他让出来的位置。
“好妹子，那大哥就不客气了。”
令狐冲那毫不避讳的的动作和坦然的神情显然表明他对蓝凤凰一丝男女之情都没有，但这反而让江千虹更觉苦涩。
不过他的那种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咚！”一声巨响，只见之前的那名大汉被丢下了楼。而刚刚为花满晨布菜那人正在为花满晨拂去被那大汉弄到身上的灰尘。
“少爷，您不懂武艺，下次要是还遇上这种蛮子，您只要吩咐一声自然有小的去处理。您何必和他费口舌讲道理呢？何况咱们又不是身单力薄之人，四少爷那可是江湖鼎鼎大名的刀客……”
只见那人一边替花满晨扯了扯有点凌乱的衣衫，一边皱着眉唠唠叨叨。
“阿珣，”花满晨有些窘迫地低头，“我都已经加冠了，莫要再把我当小孩子看。”
短短的对话里自是满满温情，可是站在一边与那大汉一同前来的好汉们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悠闲地上演主仆情深。
一青衫汉子冷笑连连，出手快如闪电，一枚飞蝗石打向花珣的手腕。若这一下真的打实了，不残也难，还有可能会波及到花满晨。
那飞蝗石却在还未接触到花珣时，便被江千虹截下。
“柳叶剑……你是点苍派柳叶剑客江千虹！”那人吃了一惊，眼睛下意识一扫四周，在看到坐在那里与令狐冲饮酒的蓝凤凰时，忌惮的神色退去，反而流露出一丝同情。
江千虹苦恋蓝凤凰的事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刚刚蓝凤凰却管令狐冲叫大哥。他们这些和苗疆打了不少交道的人都知道苗女管情郎才叫‘大哥’，显然这江千虹怕是无望抱得美人归了。
而在那人叫破江千虹来处时，却见令狐冲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自在的表情。那神情落在蓝凤凰眼中，自是记在了心上。
“这人与在下有些渊源，今日且给在下些面子。”江千虹背对着蓝凤凰那一桌，并未注意到令狐冲的异样。
有了中间调停的人，本就自知理亏的那几人也不欲在令狐冲面前丢了面子，高声唤了店家加几个座椅便作罢。
可便是如此，他们的高声谈笑与那些不时做出的粗鲁手势却也让花满晨面露不适。只见花满晨与严嵩没说几句话便叫花珣收拾东西。
令狐冲这时正在与蓝凤凰谈笑饮酒，尽管并未靠多近，可江千虹却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跟在花满晨身后下了楼。
平时江千虹和付赟就不太对付，此时他见江千虹似有些失态，便低声对沈渊道：“初一，可否劳烦你跟上他？花满晨肯定是于你主人敌对的一方，探查一二对你主人有益。”
虽然他声音够低，可毫无内力在身的他却永远都无法想象武林人士的耳朵有多灵敏。
令狐冲将目光移到沈渊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尾随花满晨回到客栈，在登上二楼时，江千虹被花珣拦住了：“这位大侠，我们少爷有请。”
不远不近地跟在江千虹身后的沈渊却被花珣挡在外面，只见花珣一拱手道：“抱歉，少爷他只说邀请那位大侠。”
客栈本就是人多口杂的地方，沈渊也不方便表露身份，只得站在门外等江千虹。只见他手指轻弹，一枚黯淡无光的方形物品滑入花珣的袖口中。
“那么便罢了。”沈渊说罢，转身离开。
花珣眉毛微挑，放下手臂时手似无意般握牢了衣袖。
沈渊回到房间却见到了本该待在王府的东南王世子朱佑枥坐在他的床上。
“主人。”
一枚似是有些年份的小玉印在他的手上一转，未等沈渊看清便已被收入袖中。他似是心情很好地对沈渊招招手：“初一，过来。”
那就像是招呼狗一样的态度对沈渊来说不痛不痒，他顺从地走到朱佑枥身边单膝跪下，低垂的脑袋正方便朱佑枥的手触碰。
朱佑枥摘下沈渊的面具，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沈渊因长时间不见光而变得略有些苍白的脸。
“真像当年……”他自知失言，“初一你知道吗？父王他提出了个很有趣的建议。原本我以为他虽然不切实际，至少还算清醒，没想到——哈哈哈哈……”
他也不说是什么计划，自己倒是在那里笑开了。
沈渊扶住笑得就快瘫软到他怀中的朱佑枥，带着茧子的手抹去了朱佑枥笑出来的泪珠。
“……那还真是我的好父王会想出来的主意啊。你说是不是，初一？”朱佑枥轻声道。他直直地盯着沈渊的脸，并未说明是什么计划，可沈渊也不能在这时就此贸然发问。
“是，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肆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