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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最美好的过去(十七) ...

  •   那一年的夏季,时间格外短促而急迫。

      晚自习回来一般已经十点了,她得再拿着英语书去向郡尧家学习,华茂与笑笑也加入了复习行列。向奶奶年纪大了,睡的比较早,这几天每晚陪他们给他们做宵夜不是很吃得消。笑笑跟华茂大晚上的回去也不方便,后来直接改了方案。晚上让向奶奶去公良纾房间睡觉,笑笑跟华茂最后几周直接住在这边。向郡尧家正式沦为高考生备考根据地。

      公良纾倒还好,提前几周习惯了被压着念英语到三更半夜的情况。笑笑他们吓怕了,又不得不从,清凉油抹在太阳穴上,激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抱着课本分散在各个角落开始背诵。

      早上调的是五点的闹钟,当然闹钟闹醒的只有公良纾跟向郡尧两个人,他们还要负责叫他俩起来晨读。笑笑披头散发的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睡意未消。外面的天还没大亮,屋里的白炽灯发出滋滋的嗡鸣声,更让人有扑倒在床的欲.望。公良纾没办法,先出去弄了块湿毛巾直接盖在她脸上“擦一擦就清醒了。”

      笑笑抹了两下脸,把毛巾递回去给公良纾,爬起来坐在床头,拿前一晚准备好放在床头的书抱在怀里“纾纾,昨晚你说梦话了……”

      “啊?”她不记得自己有说梦话这个习惯。

      “嗯哪,昨晚满脑子都是数学公式,怎么睡都睡不着,然后就听到你说梦话了。”

      “我说了什么?”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笑笑伸手摸她脸,安慰“可怜的妞,背英语背傻了,我倒是想窃听你讲了什么,问题是你说的含糊,还不是国语,我听力有限,完全不知所以。”

      “……”这日子果断不是人过的。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她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压抑。天像是刚被洗过一般,透彻的蓝,没有一丝杂色。有几个人搬出了三年来攒下的卷子,跑到顶楼撕成碎片往下撒,一如他们絮絮扬扬的心情。那是六月里的大雪,张扬的舞动在空中,旋转舞动,阳光打在纸片上,凌乱的纸屑像是金色的雪花。

      教学楼下一片叫好,她看到许多人哭了,边哭边鼓着掌,再见了,这段磨人的美好时光。打碎了我们所有骄傲与卑微蒙头迎战,那么的艰辛,那样令人难忘。这是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在今天……结束了。

      晚上每个班级都有聚会,她跟向郡尧只能分开,所幸两个班级订的是同一家KTV,包厢就在隔壁。向郡尧嘱咐她不要喝酒,又让华茂帮忙看着她。

      向郡尧实在太看得起华茂了,才开场华茂就跟一群人闹腾到一块儿,不仅喝了酒,还预备打通关。笑笑也玩的开,拉着她扎进一群人里预备真心话大冒险。

      她运气不太好,才坐下酒瓶口就往她这边转,班里人都知道她跟向郡尧的关系,又因为毕业了无所顾忌,恶趣味的把问她的问题加高了一个层次。“你跟尧子进行到哪个层次了。”

      他们班是重点班,女生大多是学霸型的,听男生说这个不免有些脸红,她看向笑笑想让这姑娘帮忙挡一挡,不想这姑娘看起来比其他人都更有求知欲的样子,她死了心,却也坦荡“没到你们想的那一块。”

      “哦?那到底是哪一块么?”大伙抓住不放。

      “亲了脸蛋够不够?”

      一众哗然“你们不是都住一块儿了么,看来是尧子不行呀,最低要求也该是亲个小嘴什么的。”

      公良纾看他们越说越不靠谱,赶紧打住绕开话题“我回答完了,赶紧的,下一个。”

      等这边节目差不多的时候,向郡尧过来。他来他们班来的频繁,没有人不认识,自发的空出她旁边的位置让给他。向郡尧应该也喝了酒,里间灯光暗,看的不太清楚,她皱着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你喝酒了?没喝太多吧?”

      向郡尧眼睛就跟浸了水似的,里面含着的笑意快要把她融化,他曲起两只手指夹住她的鼻子,“怎么跟只小狗似的。”他说着自己笑出声来“特别可爱。”

      公良纾觉得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那么无所顾忌的秀恩爱呢?她脸热的慌,可又舍不得不去看他,今天的他要比平常更让人觉得亲近,整个人像是淌在温水里一样,喜欢的情绪掩都不带掩的。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眼角微微往上挑,轮廓比起刚认识他的时候更加深了,她有些着迷。

      旁边的男生受不了这两人一来就这么腻歪,“我说你俩要亲就亲,别跟我来什么我的眼中有你,你的眼中有我,我看着难受。刚才那句只亲了脸就当我们没听见。”

      向郡尧侧过脸去,又转过来“说了什么?”

      “没什么,刚才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她抬头,他还在等她下面的话“然后问了一下进展就是了。”公良纾不好意思,垂下眼帘伸手去把玩桌上的酒杯。

      向郡尧了悟,帮她把滑到前面的头发勾到耳后,露出圆润白莹的耳尖,想了想又拨了回去。手就搭在她肩上,身子往后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公良纾回头见他像是睡着了,房间里灯光迷离,打在他眼上的时候隐隐能看到他眉头微不可闻的动一下,睫毛很长,映在上面形成一个淡淡的阴影,她靠上去问“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们先撤吧?”

      他正有此意。刚才在那边本来就喝了不少,拦都拦不住,后来说要到这边串场子,大家都知道他这是要过去找媳妇呢,有意刁难,又逼他喝了好几杯才肯放过。他平日里很少喝酒,多数是过年的时候陪向爸爸喝一杯,这东西的味道不是很好,说醉到不至于,就是头已经开始有些范晕了。

      公良纾抚他起来,直接端着杯子干了三杯就走了。外面的空气要比里面好的多,天已经很黑了,盛夏的蝉鸣个没完,夜更静了。向郡尧出来后清醒了许多,公良纾还扶着他走,他软软的半趴在她肩头,弓着身子有点累,又觉得难得这么亲近,便懒得起来。“累不累?”

      酒后的气息要比平常的更热一些,夏天穿的本来就少,他的鼻息打在她锁骨上,痒痒的。公良纾想侧开一点,又怕托不住他,现在他讲话,热热的气息呵在她脖子上,她赶紧单手撑开他,另一只手捂住脖子。

      她看着他的表情怯怯,眸子里一样盈着水,马路上有车驶过,车灯打在她眼上,一晃而过,晶亮透彻,像是两颗黑色的琉璃。向郡尧握住她的手,整个包在手心。他举起来轻轻亲了一下,又把她拉入自己怀里,嘴就贴在她耳边。“我家姑娘今天毕业了。”他说到这里停下来。

      两个人之间就隔着薄薄的衣服,公良纾的心跳的很快,他也一样。

      向郡尧等了一会儿,与她隔开一点距离,两只眼睛弯弯的,“我本来打算在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把咱俩的初吻贡献出去的,可是那群家伙先说了,就没有惊喜了。你一定会以为我是因为那样才亲的你,所以……我忍一忍,咱们把计划暂搁了吧。”他语气里还透着小小的沮丧,计划被打破的心情不太好受。

      公良纾觉得他一定是喝醉了!她的少年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她直想揉他头发。可一想到原来他是要亲她的,又让人觉得脸红,这是在索吻么。

      少年垂着眼愣了一会儿,伸手去捏她脸,软软的,比看上去的肉要多。捏着捏着就忍不住凑了上去,软热的唇贴在她嘴角。

      公良纾惊的眼都瞪大了,不是说了今天不亲么!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少年已经回到原位,温柔的看着她。

      她……说不出话了。

      向郡尧一改原先昏昏沉沉的样子,勾住她脖子带着往前走,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这不对呀!她拉住他的手,眼巴巴的看他。

      少年停下来,捂住她的眼睛“你这是一定要让我一次性完成么。”她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弄的他手心痒痒,他的声音更轻了“我们一点一点来好不好?”然后笑了笑,大拇指在她嘴角那处摩擦“刚才好像碰到了一点点。”

      “……”公良纾把他的手扒下来,脸还是红红的,有些哭笑不得“向郡尧!以后不许你喝酒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最美好的过去(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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