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清穿）》凤羽清荷

10、肆 永和庆生（中）

　　之后一连几天，胤礽都不曾露面。

　　听小十三说，因康熙决定南巡，临阅黄、运二河，且这次随行圣驾的只有皇长子胤禔，故留他听训几天。

　　听训？我挑挑眉，心里翻了个白眼，哼，为了培养胤礽的从政才能，康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姐姐，桑榆姐姐？”

　　“啊？什么事？”小十三忽然把脸凑近，吓了我一跳。

　　“再过两天，便是十四弟的周岁生辰，依照惯例，乳母会从兆祥所抱出十四弟，直奔永和宫。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十四弟？我愣愣地点头，“好啊。”

　　嘴上应着，心下却不在焉地想：十四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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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的花盆底在青石砖铺就的宫道上声声作响，我与太监一块儿跟在小十三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虽不时有宫人上前，却也只是低头匆匆行礼，并不张望。

　　不肖一会，永和宫便到了。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我们来了，正要喊，却被我一把拦下，“慢着！”我扭头看向小十三，问：“你十四弟的额娘姓什么？”

　　“乌雅氏。”

　　“乌雅氏？”我喃喃自语道，“莫不是德妃——乌雅氏？”

　　空旷的宫道上，凛冽的寒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早没想到，《礼记中庸》中曾有一句话，“国之将兴，必有祯祥。”

　　如今，先有了胤祥，那十四弟……我不由得蹙起眉，不就是爱新觉罗胤祯？那个威震四方的大将军王？

　　据传，康熙帝是把帝位传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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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东毗承乾，南邻景阳。

　　正殿坐北朝南，两边配殿东西朝向，方正规矩的黄琉璃瓦房，歇式山顶。

　　梢间槛墙，步步棉窗，旋子彩画。

　　院西角有井亭一座，院中迎春花开正盛，淡淡清郁弥漫其中，惹人沉醉。

　　还未进门，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笑声，似乎宾客尽欢，很是热闹的样子。

　　而在门外候着的宫女见我们来了，赶紧往里大声通报，“十三阿哥到！”

　　笑声戛然而止。

　　“请他进来。”

　　“是。”

　　宫女轻应一声，躬身掀起帘子，示意我们进去。

　　熏香袅袅，炭火正旺，染得整个内殿暖意融融。

　　一位柳眉女子斜靠在床，一位身着宝蓝宫装的明艳女子则正座阔椅，身旁还围坐着俩少年。

　　一个身着青衫，眉清目秀，看似温文儒雅，气质不凡。另个却面如冠玉，肌肤胜雪，活脱脱一潘安再世。

　　“胤祥给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请安！两位娘娘金安！”

　　“见过五哥，九哥。”

　　我低垂着头，默默跟在胤祥身后，也依样画葫芦地向他们一一请安。

　　当走到九阿哥跟前时，他却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啧啧，十三弟，她就是你新收的宫女？”

　　眸光熠熠，似有万点星光闪耀，唇角微勾，神色颇为玩味。

　　“不，她不是。”

　　他闻言一惊，转头看向小十三，“你说什么？”

　　手劲微松，我趁势迅速退离，与他保持距离。

　　“她不是我新收的宫女。”

　　“那她……”开口的是五阿哥，他看着我，说出众人的心中疑惑，“那她是谁？”

　　“她……”小十三正要接口，却被德妃出声打断。

　　“她，是新进宫不久，就被赐住绛雪轩，授你箫艺的桑榆姑娘，对么？”

　　“对！娘娘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走上前，落落大方地向众人施礼道，“民女桑榆，见过德妃娘娘、宜妃娘娘，两位娘娘万福金安。见过五阿哥，九阿哥，两位主子福寿安康。”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神色微变，有疑惑、有惊讶、也有惊喜。

　　“没想到，传说中的‘桑榆’竟会是你。”宜妃放下端在手中的茶盏，仔细地将我上下打量着。

　　“额娘认得她么？”说这话时，九阿哥的目光仍黏在我身上，片刻不离。

　　“不，我只是听佟贵妃说起，桑榆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尤擅吹箫，飞声可夺魂。故而，皇上召她入宫，命其传授箫艺给十三阿哥。”

　　“那不知桑榆姑娘现下能否吹奏一曲，也好让我们一饱耳福。”

　　九阿哥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九哥！”小十三急叫了一句。

　　我却微微一笑，道，“此次出门，桑榆未曾带箫。如若娘娘们想听，奴才这就去取。”

　　德妃闻言，摇摇头道，“此也只是一时之兴，兴头过去，便也罢了，无需姑娘麻烦。宜姐姐，你说如何？”

　　说着，目光向宜妃望去。宜妃闻言，也似配合般的点点头，“德妃妹妹说的极是，桑榆姑娘勿须多礼。”

　　气氛顿时一阵窒闷。

　　小十三望望四周，挠了挠头，问：“怎的不见十四弟？”

　　德妃听了这话，清丽的脸庞即刻漾起笑，吩咐身旁的奴才道，“快去偏厅把嬷嬷请来，就说十三阿哥到了。”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