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月痕》心凝

16、醉酒

　　说是闯荡江湖，但叶文轩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计划要往哪儿去，走着走着，逛着逛着，一路从杭州又走到扬州，没办法，这两个地方他最熟悉，一个是自己家，一个是未来二婶家。他和扬州似乎是有不解之缘，在扬州遭小偷，和扬州的小孩子最玩的来，当年来找五叔也是一路找来扬州，最近的，则是未来二婶，以及某个让自己狠得牙痒痒的姑娘。
　　“救命啊！人贩子抓小孩啦！救命啊！”
　　听到呼救声，正义心一向过剩的叶文轩迅速冲过去，结果又看到了熟悉的人。
　　“曲、白、月！”一字字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看到她抓着一个小孩的手臂不放，叶文轩怒视着她，没想到她已经自甘堕落到拐卖小孩的地步，没有多想，就想把她抓回忆盈楼好好关着，如果忆盈楼关不住的话，关到藏剑山庄也可以。
　　“少爷，发火之前先看看自己少没少东西吧。”避开他抓来的手，白月说着。对他的直肠子和正义感已经习惯，倒也不太生气。
　　叶文轩拍拍身上，果然少了东西：“你偷我钱袋！”
　　“少爷！”白月低斥着，没抓着那小孩的手紧紧握拳，省的一拳揍过去打晕这个不识好歹的。“算了。”不再对叶文轩说话，白月扯了下那孩子，让他直面自己：“小子，是让我把你抓去官府还是你自己交出来。”
　　“我……我交什么？”那小孩说着有点结巴，忍不住的怕这个漂亮的大姐姐。
　　“是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白月笑道。那小孩的手法在她眼里一目了然，想要在她面前打马虎眼，他还早。
　　“我……我……我……”
　　“你抓疼他了。”看不下去那孩子痛苦的表情，叶文轩忍不住说：“就算他偷了我的钱袋你也没必要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白月冷笑了下，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要开始自己讨生活了。“算了，你这么好心的话。小子，算你走运。”松开手，那小子便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那孩子走的远了，叶文轩微微放下心，但接着忽然想到：“啊，那我的钱袋呢？”这话听得白月直发笑：“少爷，你现在才想到也太迟了，跟我走吧。”

　　走到的地方，是一家酒馆，叫了一坛西市腔，几个小菜，白月轻松自得，而叶文轩越发的不安。看着他心虚的样子，白月忍不住想笑：“放心吧少爷，是我带你来的，不会让你吃霸王餐的。”
　　“我的钱袋真的是那孩子偷的吗？”
　　“是啊。”
　　“天啊，”叶文轩双手抱头，“我可不可以去追回。”那是他闯荡江湖的资本啊。
　　“你觉得还追得到吗？”没看他，白月将小二刚上来的酒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问：“你也来点儿吗？”
　　“要！”叶文轩严重的觉得自己需要大醉一场，最好醉到店家把自己丢回藏剑山庄，否则那么快就自己回去，真是丢不起那个脸。
　　“我可没那闲钱让你借酒消愁，只此一坛。”白月说着，给他倒了一碗。“少爷，你太妇人之仁了，这样不适合在江湖行走？”
　　“可是那孩子……”
　　“那只是个欠管教的孩子，没你的钱不会买饭吃，他还有家人疼养。”
　　“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也在街面上混过，怎么不知道。如果偷你钱的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乞儿，兴许我就不管，权当替你施舍了。”
　　“那我怎么办……”叶文轩有些郁闷。没先吃什么东西，几碗下肚，胃里就开始发烧，心情更加不好。“你把我的钱施舍了我怎么办？”
　　“你从这儿回藏剑山庄又不需要多少钱，找船家赊一点儿就好了。”
　　“我才不要那么早回去。”
　　“好好好，不回去。”看到他已经有些醉言醉语，白月略感惊讶，看来只是一坛酒就已经够他买醉的了。把一个袋子放在桌上，白月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的……唔……”什么东西挡我说话，我咬。
　　这笨少爷！拍拍他的脸颊，白月抽回自己的手，还好牙印并不明显。“不许大声嚷嚷，不然就不见了。”不可露富，这个道理他懂还是不懂？老实说，在从那孩子那儿拿到这个钱袋的时候就气歪了，虽然没有打开，但是只掂重量就知道里面有不少金银，应该是他全部家当。如果不是的话，只能在心里再多骂一句——土豪！
　　“好，我不说。”果然听话的小小声，但不忘把钱袋抱回怀里。喝醉的叶文轩更是听话了很多，像是面对娘亲的小孩一样，有问必答，乖巧可爱。但毕竟除了他亲娘之外也没人想养这么大的儿子，尤其是白月这个显然比他还小几岁的姑娘。
　　轩儿。娘亲总是这样叫他。娘亲总是微笑的看着他，说这故事，或看他玩耍。偶尔叫他痴儿，因为他一次只专注于一件事情，学不来其他小童一心二用甚至更多，偶尔还会执拗的一条路走到黑。每次，娘亲在念完他的“痴傻”，最后总是说一句，傻人有傻福。应该说的对吧，九岁跟爹爹去藏剑山庄的时候就被二叔看中了留在身边，这对叶家的远房亲戚来说是一种福气了。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娘亲？大概因为耳边这种念叨吧，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念自己了，好怀念，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