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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哼,你倒聪明,不过我问的你定是要说,我却不想和你说些什么。”
      “哦,小师叔对我当然好啦。”
      飞迁一笑:“他那么个清冷的性子,也会对人好?”
      太安一歪头,皱眉:“他的性子很好啊,怎么清冷了?”
      “自然是清冷的,见了人也不多说句话,要是入得了他的眼,自然是让人如沐春风;要是看不上的,任谁费尽了心力也讨不了他的好。”
      “哦?”
      “我就是被他看不上的。”飞迁自嘲地一笑。
      “哦。”
      “苏太安,我其实早想把你从这里剖开,看看你凭什么让他青眼相加。”飞迁拿手成刀在她胸口一挥,“可是我总顾及他,怕他生我的气。”
      太安微微一缩。
      “就是惹他生气了,他才看不上我的。”飞迁拿手缠起耳边的落发,“小时候,其实我和他玩得是极好的。”
      太安看他慢慢有些奇怪起来,便慢慢往后缩了缩,想离他远点。
      “你不问我了?”飞迁回头一笑。
      “问啊,你怎么惹他生气了?他脾气很好的。”
      “恩,他脾气倒是好,再生气也不好人吵,只是再不和那人有来往。”他叹口气,“唉,这才是最叫人恼的。我当年只是做错了那一回,便再没机会了。”
      “做错了什么呢?”太安其实好奇心蛮强,虽然有提醒自己不要管多的,话却一溜就说出来了。
      “这个就不告诉你啦,等你哪天犯了他的逆鳞,看他也不再理你最好。”
      飞迁施施然起身:“你这一生就要在这里过,做好准备吧。”
      “什么?什么?”太安一跳起来,手脚被捆,又跌回石床上。待好不容易爬到坐起,石屋里又只剩自己一人。这会儿,再看这粗糙的石壁,坑洼的石床,终于感到一阵寒意恐惧。要是一辈子就住这里……太安咬着牙,竭力制止着流出来的眼泪,大声跟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哭也出不去,要想办法……”
      什么办法呢?这所有人中,除了那个唱戏的紫青,谁会对自己有好眼色呢?看自己的眼光都像自己已经死了似的。
      对了,就是紫青了,只有他还可能……

      紫青这日端着银耳汤,进去看见的太安比平时怏了些,却带着笑,倒叫他吃了一惊。
      “你叫紫青?”喝过几口,太安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姓刘。”
      “名字真好听。”太安把嘴唇一舔,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脸上还带了点笑。
      “银耳汤你喜欢么?”紫青以为是找着了她的胃口,笑问。
      “下次还是绿豆汤吧。”太安马上说,“不知道,今天是初几了?”
      紫青脸色微变,搅汤的勺子一滞,慢慢又转起来:“今天十七了。”
      “啊?”太安惊讶地叫起来:“我,我,我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了?”
      “恩。”
      “那外面有人找我么?”
      “半个江湖的人都在找你呢,华山派,小爷的人,江南田家的人,到处都在找。”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呢?”太安瘪着嘴问,有些安心了。
      “这个么,不知道。”
      “紫青哥哥。”太安往紫青那里一凑,被他微微一闪躲了,太安不死心又一凑,“你给我带个信出去可好?”
      紫青一笑,脸色却红了一红,摇摇头笑:“不行,我是公子的人,这个忙我无论如何帮不了。”
      太安紧张地问:“你也是被他关着的?不像啊。”
      “我不是。”紫青淡淡一笑,“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事已至此,我的人生也得这样走下去了。”
      “什么意思呢?我不懂。”太安甩甩脑袋,把身子挨着紫青,“你只要随便带个消息出去就可以了啊。”
      紫青苦笑一下:“这四周都是公子的人,我不懂武艺,怎么走得出去?再说公子随时会传我,我要是不见,苏姑娘怕是有事。”
      太安点点头:“意思就是你想帮我,但是帮不了我,是不是?”
      “这个么,算是吧。”
      紫青脸上的苦笑更甚。太安却没看见,把身子缩回去,慢慢靠着床沿坐倒:“你在这里地位应该很高吧?你真不知道三公子为什么抓我?”
      “我怎么能随便说公子的事呢?”
      “恩,也是。不过他倒是和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太安转着眼睛珠子,“你说他为什么不解了我的绳子?天天戴着我手脚都麻了,以后就是解了也走不了路了。”
      “我跟公子说过,苏姑娘毕竟是有武功的人,解了怕是对公子不利。”
      太安心里呸呸呸地咒飞迁,要是解了,肯定一招就掐着他的脖子,也找跟细绳子,慢慢地捆上多少天。
      “好了,今天这时辰也到了。我该走了。”
      “哎,那叫他换条绳子吧,这个勒人得紧。”太安在后面有些伤心地说。

      如此时间又慢慢过去。飞迁偶尔来看看他,冷嘲热讽一番。明明在这之前从没见过的人,怎么感觉上就像有深仇大恨一般呢?太安不懂,因此还特意拐弯抹角问过他是不是因为宿仇?门派之见……可是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恨,没缘由的恨。
      太安久了成自然,对他的恨见怪不怪,他恨我,我也恨回去。手脚上的绳子换了根软的,舒服多了,每天的时间除了站就是坐,编着词骂飞迁,以解心头之恨。
      飞迁经常跑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太安只当他是放屁。倒是紫青不一样,每天都来,细心地照料他,时日一久,太安就把骂飞迁的话,想家的话,想清烟的话一古脑儿告诉他。
      这个清瘦内敛的男子就含笑听着,眼里淡淡的一阵落寞感觉。
      有时太安憋得慌了,紫青就给她唱戏,从那优雅的身影里,太安总有种错觉,那就是清烟。看得他一阵恍惚。
      紫青每每收了水袖笑:“怎么你们看着我,都不像是看我?都看我的影子去了。”
      太安脸一红,想了想问:“怎么说是我们?除了我还有谁?”
      “除了你还有谁听我唱戏?”
      太安便做恍然大悟状,又一脸不解地凑上来问:“我瞧着你真像小师叔,那死人头看你又觉得你像谁呢?”
      紫青甩着水袖,一曲又起,不搭她的话。太安再大的问题,过了这曲戏,也会忘在脑后去。

      有时会问起紫青自己的事,紫青的脸便悄悄地红了,他年纪不大,未过二十,却其实是个害羞的人。
      太安看出这点,便天天作弄他,也是平时单调生活的点缀。
      紫青却只把“天意弄人”这句词挂在嘴边,说着得过且过吧,好歹都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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