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综]》百里冰烟

179、炎阳耀世（五）

　　自玄门中关于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舆论逆转后，温旭与温晁孽债大消，脸上的黑气都散了。虽然其他位置的黑气依旧，但脸上的散了后，兄弟俩看对方终于不再是小黑人了。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生前积极除祟，更为护佑一方百姓牺牲，乃是身怀功德的英雄。编排、诋毁英雄生后名是重罪，入地府要进拔舌地狱。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去拨乱反正，为英雄正名，温旭和温晁都是做了一件大功德，自然可以消孽债了。这番收获让温旭和温晁顿时躇踌满志起来，兄弟俩坐在一起互扇巴掌庆祝。

　　恰好温宁来汇报教化司的事情，看到了这一幕——

　　好吧！岐山上下已经习惯了两位公子用这种方法交流感情。老实人温宁也就是片刻震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

　　两兄弟松手，温晁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原来是琼林啊，你有什么事吗？”

　　“大公子、二公子，魏公子的伤已经痊愈了。”温宁开心道。

　　因温旭、温晁时常去探视魏无羡（实际是欣赏魏无羡受伤后的惨状），温宁以为两位公子特别关心魏无羡。

　　魏无羡年轻底子好，有温情这个妙手神医，加上蓝忘机、温宁细心照顾，聂怀桑与他解闷，康复起来自然快了。魏无羡的伤痊愈后，温宁就迫不及待来汇报了。

　　自从温旭和温晁画风大变，温宁就不再惧怕两位嫡系公子了，甚至为过去误会温旭和温晁是坏人而心生愧疚。

　　“哦，康复了？”温晁略有些遗憾，“康复了好！你回去让魏无羡、蓝忘机好生修炼，过几日有夜猎任务交给你们。”

　　想到养伤这些日子不能出门，魏无羡正说无聊，听到此言，温宁高兴道：“若能去夜猎，魏公子一定很高兴。”

　　谁关心魏无羡高不高兴了！

　　好吧！温晁不太开心的想他还是关心的，魏无羡高兴了，就证明他做对了，可以消孽债了。

　　想到自己每天绞尽脑汁的讨好上辈子的阴影，温晁就忍不住泪流满面，然后他就想到了江澄。

　　“江晚吟最近过得如何？”

　　温晁不敢对魏无羡生出报复之心，但前世亲手杀死他的江澄可没有大功德护体。虽说现在的江澄身上没有大罪孽，不能弄死，可折腾一下却没关系。

　　且经过不断的试验，温旭和温晁已经找到了折磨人却不算作孽的法子。比如督促人上进，每天给教化司那群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安排密密麻麻的训练，提供糙米饭、水煮青菜水煮肉这样的营养餐。

　　蓝氏双璧和魏无羡因射艺大赛前五的理由获得了不与其他人一起训练的豁免权，蓝曦臣为了照顾武力太弱的聂怀桑提出自己换聂怀桑。

　　所谓前五不用参加集体训练是给两个大金人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权限。温晁本来就不敢欺负聂怀桑这个未来狼灭，蓝曦臣这么一说，他自然是顺水推舟了。

　　不过看在蓝忘机的面子上，温晁没太为难人。蓝曦臣参加了集训，倒也不太难捱，金子勋和江澄作为温晁的重点对象那才叫惨呢！

　　江澄还好，顶多比旁人加训一个时辰之类，每天就是累到沾床睡。金子勋三五天就要被温晁拉出来一顿骂，甚至挂在旗杆上抽鞭子。有温逐流在旁，世家子弟都不敢反抗。

　　江澄是各扫门前雪的性子，莫说旁人，就算其他江家弟子被吊上去，他都未必阻止。蓝曦臣倒是于心不忍，但温晁抽人时都会揭露对方的某件恶行，蓝曦臣也就没发话。

　　聂怀桑不在，聂家弟子以蓝曦臣为首。蓝曦臣和江澄不出头，金家人都不反抗，其他人更不会为金子勋出头了。

　　“江、江公子？”温宁有些茫然。

　　魏公子那么有趣，伤好了后，时常带着他与聂公子在岐山射风筝、抓山鸡。虽然有时候，魏公子会为了蓝二公子抛下他们，但聂公子也非常有趣啊！

　　自从认识了魏无羡，又交到了聂怀桑这个新朋友，温宁已经好久没去留意其他人了。再说了，教化司有两位公子在，他去关心什么？

　　“算了，你先下去吧！”

　　过了两日，教化司的世家子弟都被分组安排出去夜猎。教化司成立前夕，温家就禁止各家在一些有名的猎场夜猎。此番温家令这些世家子弟前往各处夜猎实习，之前的禁猎倒像是为了这次教化做准备一般。

　　魏无羡、蓝氏双璧家、聂怀桑和温宁一组前往甘泉猎八翼蝠王。理由是猎八翼蝠王会飞，需要箭术高超的修士前去。这五人除了聂怀桑是添头，其余四人都是射艺高手。

　　至于金子勋、江澄等则被驱逐到暮溪山猎取不知名妖兽。理由是射箭不行，水里游或地上走的你们可以了吧！

　　还真不行！

　　魏无羡一行从甘泉猎了八翼蝠王回来，才知道江澄一组在暮溪山遇到了屠戮玄武。屠戮玄武本就极难对付，加上玄武洞中各家子弟完全没有配合，损失颇为惨重。

　　据说最后是压阵的温旭带着温逐流等温氏高手进入洞穴才将幸存者救出。江澄被屠戮玄武击飞，受了重伤。最惨的是金子勋，被屠戮玄武的利齿咬中，断了一臂，又被玄武吞进去半个身体。温逐流奉命救人抓着金子勋的肩膀，从玄武口中扒拉出半幅身子。

　　温情不愧岐黄神医之名，就这半幅身体，竟然保住了金子勋的性命。不过金公子如今成了半个人，留着一条胳膊吃饭已是万幸，这辈子是别想拿烙铁烙人了。

　　温旭和温晁对此次世家公子们在夜猎中失手深感抱歉。

　　虽说夜猎任务是温家安排的，但夜猎之中出意外最是寻常。且若非温旭及时带着温家高手赶到，江澄就不止重伤了，金子勋也直接做了屠戮玄武的口粮。

　　不管是碍于温家的势还是出于情理考量，闻讯来接孩子的各家都不敢理论，只求将受伤的孩子带回家修养。温旭和温晁甚是通情达理，在夜猎中残废的，伤势较重的都由家族接回去了。

　　江枫眠前来接江澄，顺便探望魏无羡和其他江家弟子。见魏无羡安好，还与蓝氏双璧一起猎取了八翼蝠王，江枫眠放心不少。夸赞了几句，叮嘱魏无羡好生看顾其他师弟，便带着江澄告辞了。

　　想到魏无羡猎到了八翼蝠王，自己却在夜猎中重伤，再听到江枫眠夸讲魏无羡，江澄脸都扭曲了。魏无羡留意到江澄的脸色，下意识想要安慰，但这里是岐山教化司，众目睽睽，到底没有凑上去说什么。

　　此时的魏无羡虽担心江澄，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却没有深刻意识到他们注定渐行渐远。

　　许是遗传又或是原生家庭之故，江澄是个负面情绪特别重的人。魏无羡则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可以照亮身边所有人，他的存在才让江澄没有彻底成为虞紫鸢的翻版。

　　然教化司这些日子，魏无羡养伤加上分组的缘故，两人很少见面。少了魏无羡充当江澄人际交流的润滑剂，没有了人疏导，江澄的负面情绪进一步加深。

　　这次夜猎两组的鲜明对比，让江澄心中越发不平。他恨温晁温旭弄出这样的分组，让魏无羡与双璧一组，却让他和金子勋这群废物一起。他怨恨江枫眠，永远只夸赞魏无羡。

　　此番江澄铩羽而归，虞紫鸢又正为外面逆转的舆论跳脚。没有了魏无羡这个出气筒，虞紫鸢多半会将所有负面情绪宣泄给江澄，怪她不如旁人，从而进一步激化江澄的负面情绪。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澄回到莲花坞后，虞紫鸢担心儿子伤势，一面请人医治，一面却毫无顾忌的言语暴力。明明担心儿子，嘴里喷射的却是毒液，那一句一句的不如人，没出息就如利刃刺进江澄的心。

　　江枫眠试图阻止，也成了虞紫鸢攻击的对象，来送汤的江厌离更是被暴躁的虞紫鸢直接推倒在地。江枫眠试图安抚妻子，却是徒劳，试图安慰儿子，可虞紫鸢的暴语早已充斥江澄的脑海，哪里还听得进去江枫眠苍白的安慰。

　　没有魏无羡的江家并没有变得和睦，反而少了这个出气筒和润滑剂越发火药味十足。往昔江澄情绪这般低落，早有魏无羡在旁宽慰，带他出去玩耍散心，如今江澄却只能自己处理那些负面情绪，而他根本无力处理自己的负能量。

　　没过多久，虞紫鸢竟然顺着某个说书先生查到了为藏色散人正名的幕后人是温家。想到温家兄弟对魏无羡的宽和，虞紫鸢瞬间认定魏无羡勾搭上温家，借温家的势为藏色散人说好话，“污蔑”她。

　　虞紫鸢怒火上头，便不管不顾起来，完全忘记了两家实力悬殊，提着紫电打上了教化司。她发起来火来，素来只管自己痛快，什么恶语都能喷射。对丈夫、子女尚且如此，何况外人。

　　可江枫眠父子能忍她，旁人却不能。温旭一声令下，温逐流就出手化去了虞紫鸢的金丹。